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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情路(The Spiral Path) 第31頁

作者︰瑪麗•喬•普特尼

她正要張口尖叫,深沈、熟悉的男音響起。「是我。」

「肯基?」她的心仍在狂跳,一時忘了生氣。「你在這里做什麼?」

他無聲地越過房間,來到她的床邊坐下,月光照亮他緊繃的臉龐。她正要開口質問他究竟在做什麼,他的大手已試探性地踫觸她的臉。他的手指冷如冰。

她想起他拍完最後一幕後,匆忙離去時的神情。無論他在這期間做了什麼,顯然都無助於改善他的心境。她以臂環住他的胸膛,拉著他在身邊躺下。他的身軀冰冷,劇烈顫抖。

她溫柔地擁著他,彷佛他是個受傷的孩子。他長吐了口氣,將頭埋在她的肩頸間。她明白他並非為了談話或性而來,只是尋求最基本的人類踫觸和安慰。

她輕扯出被他壓住的毛毯,為他蓋上,再度以臂環住他。毛毯和她的體熱逐漸溫暖了他,讓他緊繃的身軀放松下來。他的呼吸變得緩慢而規律,終至沈沈睡去。

諷刺的是,這次她是提供安慰的一方。過去總是由肯目基安撫緊繃的她。顯然這部電影挖出了他最陰暗的情緒,她不由得希望自己從不曾拍過一一』部電影,或者沒有找肯基來演這個角色。

她早有心理準備要為她的野心付出代價,只是沒料到會是由止目基為她付出。

她在肯基試圖溜下床時,醒了過來。她望向床邊的小鐘,至少還有兩個小時才天亮。「等等,小子,」她抓住他的手腕,套用兩人共同演出的一部驚悚片的台詞。「把我當做一夜的玩伴了?」

他笑了。「我原希望如果我偷偷溜走,你或許會忘了找曾來過。」

「在你差點嚇掉我半條命後不可能。」她往後靠著枕頭,審視著他的臉。他需要刮個胡子,但至少他看起來幾乎恢復正常了。「你是怎麼進來的?我清楚記得我昨晚鎖上了門。」

他避開了視線。「那不是很復雜的鎖。」

「別告訴我——你在拍『紳士夜盜』一片時,學會了開鎖和合空門。」

「學習新技能永遠是有用的。」

她沒再追問。「你現在覺得好多了嗎?昨晚你看起來糟透了。」

「如果再有人提供我得到奧斯卡獎的角色,我會當著他的面甩上門。」

她畏縮了一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它對你會這麼艱困。」

「我們再兩個星期就拍完了,我應該能夠捱到那個時候。」他坐起來,目光瞟到她的果肩,隨即又移離開,像個典型的維多利亞時代的紳士道︰「我最好在毀了你的名譽前離開,莫小姐。」

她握住他的手。「我不認為做丈夫的被看到離開妻子的房間,會毀了她的名譽。」

他沒有動。「對我們來說,那並不是名譽的問題,而是愛八卦的專欄作家。」

包別說他們似乎總是能夠重傷彼此的感情。但她無法忍受他如此快就離開。「這似乎太浪費了。我的房間里來了個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卻這樣白白放過?」

他的身軀緊繃,綠眸掃過她覆在被單下的胴體。「你是在提議性的治療,以免我精神崩潰嗎?」

她脹紅了臉龐,翻身背對著他,蜷縮成一團。「那樣說太過分了。如果那是你心里所想的,你可以走了。」

他低咒出聲,躺在她身邊,以臂環住她。「我真的很抱歉,瑞妮。昨夜……我所要求的遠超過我該得到的。我們已經發生過兩次不該發生的關系,三次就太過分了。」他的語氣苦澀。「特別說如果你的動機是出於同情--我的驕傲更無法容許。」

「你憑什麼認為我的提議和你有關了?」她用力咽下喉間的緊繃。「就算是強悍的小母雞偶爾也需要柔情。除非說……你真的不想要。」

「不想要?」他貼著她的頸際,親昵地長吐出口氣,跟著親吻她喉間的性感帶,令她的身軀竄過一陣戰栗。「對一個聰明的女人來說,你真的相當愚蠢。」

他翻轉過她的身軀,將被單往下拉過她的腰間。她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赤果,他則是衣著整齊。

「你就像埃及的黎明女神愛歐斯一樣性感,有著晶瑩剔透的肌膚,和日出般的發色。」他開始解開襯衫鈕扣。「我很高興你沒有養成穿睡衣的不好習慣。」

她的身軀竄過一陣興奮的期待,開始攻擊他的長褲拉鏈。「那是因為現在是夏天。如果是冬天,我就會穿著法法蘭絨睡衣,由頭包到腳。」

「那麼讓我們慶祝夏天吧」他站起來;月兌下衣物。

她真希望他能夠月兌得慢一點,因為她愛極了看著他強壯、勻稱的身軀。然而她更想要和他在一起。當他在床上加入她時,她渴切地伸出手,和他一樣饑渴。

不同於他們在新墨西哥和迷宮里激情、熱切的,這次黎明的有著睽違已久的玩耍意味。曾經他們時,總是充滿了歡笑……

當然,兩人間並不欠缺熱情。止目基是個最慷慨的愛人,有著最性感、技巧精湛的吻,挑逗得她神魂顛倒,直至她忘了電影、離婚或罪惡感,飛翔在喜悅和充實里。她也回報他同樣的熱情,給予喜悅和狂野。在結合的那一刻里,他和她一樣自由飛翔。

雲雨過後,她滿足地枕在他的臂彎里,聆听他的心跳,試著假裝沒有听到規律流逝的滴答鐘聲。他們如何在和感情上如此親昵,卻又正在辦理離婚?

因為他無意於婚姻。他從不曾反對離婚!尋求原諒,或提議給兩人再一段時間。他只說他不適合婚姻!而且明顯地已無轉圈的餘地。

肯基听到她的嘆息,喃喃地道︰「我猜今早又是另一樁不該發生的韻事?」

「再否認就太可笑了,不是嗎?」她翻身背躺,注視著頭頂浪漫的幃幕,評估著滿足和痛苦。「我寧可讓兩人的關系保持私密!但……正如你所說的,再兩個星期就拍完片了。明顯地,睡在一起讓我們比較放松、快樂至少在短期內。」

「而長期呢?」他的語氣平板。

痛苦終究會再爆發,將她焚燒得尸骨無存,但就算這兩個星期他們不在一起,結果仍會一樣。「在拍片結束後,我們就分手……一追會很困難,但既然我們同睡不會比分開更糟,在分析過成本和利益後,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偷偷會面。」她望向他。「你覺得呢?」

「分析成本和利益?既然我們同睡比分開更糟--多麼冷淡的說法」他抑郁地笑了。「我們的銓釋或許不同,但我們的意見似乎一致意即偷偷會面。」

她偎近了他,知道日後將會為了這兩個星期的親昵付出沈痛的代價,但在這段期間,她會盡情享樂,甚至找到一種結束。發現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痛苦依舊太過強烈,傷口還無法愈合。

回想起那一幕,她的身軀輕顫。他立刻注意到了,柔聲道︰「反悔了嗎,瑞妮?」

她不願在這個美好的時刻想起他的不忠,改而說道︰「我只是想到了莎拉,我仍然無法掌握她。如果再不快一點,就會太遲了。」

「或許你應該空下自己的心靈,讓莎拉進駐。」

「非常有禪意。能夠更精確一點嗎?」

「你可能很了解莎拉,但你仍然對她不是很自在。我不認為你很喜歡她。」

瑞妮開口要沆議,忽又打住。「你或許是對的。我喜歡籃道爾,因為他遭遇到的問題、掙扎和愉和傷口的過程踫觸到所有人的、心靈,但莎拉似乎太過局限於個人的時空。我很難融入她,因為時空已經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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