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蘭德卻先與準新娘上了床,而她的未婚夫又把杰柏折磨了一番。
老天,他實在不該把這孩子找來的!他推開身子底下的凳子,它倒在地上時發出砰地一聲。杰柏一驚,坐直身子,用困倦的眼楮驚視著蘭德。
蘭德咒了一聲。「我要把那個混蛋的頭掛在竿子上。」
杰柏的臉扭曲一下,然後他換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著。他很清楚蘭德指的是什麼。「她的頭怎麼樣呢?是那個女人,那個柯裘琳,她出賣了你,比陸歐文還過分。」他沒有受傷的那半邊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笑意。「還是因為跟她在床上的時候實在太甜蜜了,使你變得寬宏大量了呢?」
坐在桌子另一頭的奧朋揚起眉毛,但並沒有被杰柏開的玩笑逗得笑出來。他對蘭德的心情自有分寸——而杰柏實在對他所知太少,蘭德心里這麼想著。他凶狠地瞪弟弟一眼。「她嫁給陸歐文會使韋爾斯人聯合起來對付我們,那將使我們在這里的任務更加艱難。會有人流出更多的血,你流的那一點根本不算什麼。」
杰柏反駁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拿她跟我交換?以前我對你根本沒什麼用。」
「你現在也沒什麼用。」蘭德斥道。「可是你是我的弟弟。」
「半個弟弟。」
那也比約翰好,他還是我真正的親哥哥呢!蘭德想著,不過他不能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不管是半個還是一個,你都是我的血親。」他恨恨地答道。「我不能讓你留在歐文的魔掌之下。」
蘭德倒了一杯麥酒,感覺到弟弟一直在仔細注視著他。對杰柏隱瞞事實是沒有意義的,所以他已經準備好答復杰柏要問的問題。
「你為什麼把我叫來,之前你還一直要我待在倫敦?」
「我計劃讓你娶裘琳,那樣可以確保此地的和平。」
杰柏默默思考著他這句話。「這個計劃很合理,」他終于說道。「不過我不會同意的。」
蘭德生氣地瞪他一眼。「要是我答應讓你在玫瑰堡完工後主管這里,你就得答應。」他看著弟弟考量著這個重要的宣布。
結果他弟弟聳聳肩。「也許我會為了這個而娶她。她看起來長得還不錯,而且據說韋爾斯女人都很放蕩,不過我自己還沒體驗過就是了。她怎麼樣呢?」他笑著問蘭德。
蘭德簡直快按捺不住脾氣了。杰柏想要激怒他,但杰柏不可能得逞的。再說,蘭德也不想跟這個小表討論那個沒良心的丫頭。「這都是假設性的話。她已經不在我們手上了,也鐵定要嫁給一個韋爾斯人。」
「你的意思好像是說她不會嫁給歐文似的。如果她真的嫁給他,就只能求老天爺發發慈悲了。」他弟弟挖苦道。「你知道,他本來要把我整只手都砍下來的。」
「是克萊阻止他的嗎?」
杰柏瞪著自己包扎起來的右手。「他不知道我是左撇子,所以打算把他以為我用來拿劍的手砍下來。克萊跟他爭辯,說小指頭就足以證明他們的意圖了,可是歐文不听。結果是一個小孩子,一個小女孩,讓那家伙改變了主意。」
「一個小女孩?他的女兒?」
「不是,是柯岩村的小孩。」他搖著頭,做了一個鬼臉。「她真是一個凶狠的小丫頭。
她發誓說她很樂意看到我被碎尸萬段,然後把我用兩個籃子裝著放在驢背上送給你。但先決條件是裘琳必須安全。如果我的手被砍下來,她恐怕你會向裘琳報復,所以她堅持只能砍小手指。」
蘭德無法相信這種故事。「歐文會听一個小孩子的話?!他會听命于一個小丫頭?」他搖搖頭。「你又怎麼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們說的都是韋爾斯話啊!」
「我這幾個月也沒有閑著。一杰柏急切地說道。」我听說你要到韋爾斯來的時候!就開始學本地話了。我已經學過拉丁文,所以這一點也不難。至于那個女孩,她也有她的人質在手上。」
這回輪到奧朋表示懷疑了。「一個小孩抓著一個人質?」他譏笑著。「你大概是頭上挨了一下之後就變胡涂了,家伙。」
杰柏正經地傾身向前。「她在林子里逮到了歐文的兒子當人質。當時簡直一團亂,歐文打了那個孩子,克萊又打了歐文。我還以為他們會互相打死對方,而且連我也一起殺死呢!
不過結果我的腦袋還是連在脖子上,而這全多虧了那個小女孩。」
蘭德起身走向壁爐,瞪著冒著火星的柴火。他想起一個勇敢的小女孩,先是第一次他在林子里踫到裘琳的時候,後來是在牆外頭的樹上朝他丟石頭,企圖為裘琳爭取自由。難道她就是杰柏說的這個小女孩嗎?毫無疑問是她。她以前就夠勇敢了.現在更是勇敢,竟然不怕激怒歐文,在勇氣、忠誠與愚蠢方面都到了極點。歐文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曾經騎到他頭上的人,尤其是一個小女孩。她讓他成為大家的笑柄,他絕對不會忘記的。
他是否會將怒氣發泄到裘琳身上呢?
蘭德壓抑住一陣戰栗,他為裘琳也為那個小女孩擔心。他不應該有這種感覺的。畢竟,她們是他的敵人。他應該慶幸這些韋爾斯人之間起了紛爭,因為那樣對他只有好處。
他轉身離開壁爐,把對她們的關切拋到腦後。裘琳已經表明了自己的中心誠。她想要逃離英格蘭人的營地,結果也如願了。現在她得自己承受後果,就跟他們一樣。
第二部第二十一章
裘琳回來的第一天,柯岩村的人都歡欣無比。
第二天,他們都震懾于歐文的暴怒之下。
第三天,他們默默地看著一場婚禮把他們的村子與亞風谷的村子聯合在一起。
這樣的聯合不會是很容易維持的,每一個村民都知道這一點,婚禮的慶祝活動也縮減不少。在裘琳而言,她已經宣誓要做一個好妻子,並且對丈夫永保忠誠。
在整個場合中,只有陸邁鐸一個人看起來最高興。歐文根本沒有參加婚禮,可是他手下的士兵參加了,因為他們本來也是陸邁鐸的手下,而且他仍然聲明掌權——再加上歐文受到一個小孩羞辱——在在都提醒了他們,究竟是誰在統領陸家的產業。
就讓歐文為自己的父親搶走中意的女人而生氣吧!陸邁鐸狂喜得彷佛重拾青春年少。他大聲狂笑,大享美食,還與自己美麗的新婚妻子舉杯互賀。
他喝得太多,結果洞房花燭夜就一直呼呼大睡,連圓房都不曾一試。
裘琳躺在他旁邊,听著他的鼾聲,焦慮地準備執行做妻子的職責。昨天晚上他沒有做,今天醒來就一定會要做。而如果都沒做,今天晚上他們回到亞風谷之後也會做。
現在她是他的妻子了,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因為他會是一個比歐文好得多的丈夫。然而,想到赤果地躺在他身體底下的樣子,就不禁令她皮膚發麻。想到他的舌頭伸進她嘴巴里,他的嘴舌忝著她的肉,他的那部分插入她體內的情景,她就覺得惡心。
她忍住淚,翻身下床,窩到房間的一個偏僻角落去。雖然明知不應該,但她仍然情不自禁地想念著蘭德。如果他是她的丈夫,她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反感。
只是這種假設也無法給她帶來安慰,蘭德才應該是讓她起反感的人。他是她的敵人,她才應該為自己竟那麼輕易就依從他而難過。但事實上她想要他,想要他在她的床上,就如他已經在她的心中一樣。並不是因為陸邁鐸太老,而是因為她已經迷上了蘭德。即使蘭德那位年輕英俊的弟弟,對她也沒有吸引力,他不是蘭德。誰都不可能取代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