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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惡魔 第5頁

作者︰呂希晨(晨希)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笑容依舊的東方女子身上,看看是不是能從她身上找到答案。

在眾多目光注視下,陰奪魂靜靜地彎身拾起掉落的花材,抽出紙巾輕拭花瓣上沾染的灰塵,瞥了眼地上哭叫的三人。

「看見惡魔的模樣了嗎?」她問,卻沒有半個人能回答她。處于虛幻影像的三人仍在拼命逃離那些魔鬼利爪、高聲尖叫他們的恐懼,無暇他顧。

蓮步輕移,陰奪魂像沒事人般離開自己為他們制造的幻境世界,一身飄逸不變、溫柔的神態也不變,依然是月兌俗的東方美女。

但一瞬間流轉的詭譎眸光教有心人真切的看進眼里,為她這份不外露的詭異暗暗咋舌。

這個女人到底來自何方?南宮適不禁疑惑暗忖。

緣份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他前腳才踏出花店不久,不經意的回頭一瞥,就看見她後腳走進花店,在某些時候,世界真的只能用「小、小、小」來形容。

步伐用不著大腦的刻意命令便自動尾隨在她輕逸的腳步之後,這應該算是她的榮幸吧,因為這是南宮適頭一遭對女人比對香水感興趣,也是他頭一遭在背地跟蹤人。

在跟蹤她時,他所抱持的心態是想探看這個說恨他的女人到底是何來歷,他接受任何針對他的惡意,但前提是這些事必須有確切只能針對他的理由,他不接受像瘋子一樣沒有目的、沒理由的憎恨。

呵,真是粗心大意啊!陰奪魂對自己到現在才發現有人跟蹤的後知後覺感到好笑。潼恩知道了一定會說她很遲鈍,她可以想像潼恩的表情——黛眉微微皺起,她並不喜歡見到潼恩對自己皺眉的模樣。

懊如何擺月兌背後這個陰魂不散的靈呢?陰奪魂凝視抱在懷中的花卉,邊走邊低頭思忖可行的方法,完全沒發現自己正朝車輛迅速來往的路口前進。

就在她一腳要踏上斑馬線迎接朝她而來的高速行駛的車輛時,一只突來的大手攫住她瘦弱的臂膀拉回她。

「喝!」她嚇了跳,意識到情況有多危急的時候,她的人已經安然無恙地被圈在一方小小世界,溫熱的體溫散發著VeneziaUomo含淡淡的香柏、豆蔻、煙草的香味,是屬于男人的香水味。

她抬起頭,看見的是從第一次見面之後就不曾打算再遇的人︰「南宮適?」跟蹤她的人是他?

「千鈞一發不是嗎?」俯視懷中矮他一個頭的人兒,他驚訝地發現東方女子真的很嬌小,個子完全不像西方女人的高大。

「我並沒有打算再遇見您,南宮先生。」陰奪魂輕輕拍拍他圈住自己的手臂,視線移至慘遭兩人夾擊的可憐花卉,才讓南宮適配合地放開對她的箝制。

「我和你正好相反。」他一直想再遇見她,恬淡的笑談方式與她的從容不迫調和成優閑巧遇的氛圍,任誰都看不出彼此間的暗潮洶涌︰「被恨總要有個理由,否則恕我無法接受。」

「你不在乎又何必苦思這個問題。」再不走她怕自己會趕不上接應好友的時間︰「我還有事,如我失陪。」她轉身想走,空出的左腕被他適時的握得死緊,陷入動彈不行的境地。

「沒有滿意的答案,我很難讓你走。」南宮適露出帶著虛偽歉意的微笑,旁人看不出他的虛偽之處,但她就是能。

「我是真的有急事在身,請您放手。」試著扭動左手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手掌,陰奪魂咬著唇,隱士般的悠然表情漸漸泛起一抹慌亂︰「放手好嗎?」

她是真的有急事在身,南宮適得到這麼一個結論。

「至少留下名字。」只要有名字,他自然找得到她的人。

事實上就算沒有她的名字,他也有辦法知道她是誰,就如同歐陽說的,進入城堡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種,有時候歐陽也會說出極有內涵的話來。

「陰奪魂。」名字造假也枉然,這一點她心里有數,就她知道有關南宮適的資料來看,因此她沒有隱瞞的打算︰「可以放開我了嗎?」

「明天同一時間,我在同一個地方等你——」他松手讓她得到自由,不過他繼續把話說完︰「和你恨我的理由。」

陰奪魂沒有回應,匆匆瞥他上眼,橫越正好亮起紅燈的馬路,南宮適則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以行動表示不再跟蹤。

※※※

陰奪魂駕駛的敞蓬車維持一定的速度,在入夜的紐約市街道穿梭著,才剛在柏仲眼前從三樓高的地方跳進敞篷車後座的潼恩移到前座,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她凌亂的長發。

「你來晚了。」讓她不得不和他對峙,好拖延時間。

陰奪魂看著正前方,無奈地揚起歉意的笑︰「抱歉,路上發生一點小事,沒受傷吧?」

「沒有。」柏仲並沒有對她出手,只是說了些像神父在傳教一樣無聊至極的話。

「那就好。」陰奪魂操控著方向盤,沒有發現好友正以一副事有蹊蹺的眼神掃視自己。

「發生什麼‘小事’?」五年的相處時間不算短,潼恩鮮少看她臉上沒有那抹比聖母瑪莉亞看起來更慈悲數倍的笑容,因此讓她不禁疑心她所說的「那一點小事」。

「沒什麼。」她並不想讓潼恩知道自己和南宮適再度相遇的事,之前她能說服潼恩不對他采取任何行動是因為她堅信絕不會和他再次相遇,不料命運總是喜歡嘲笑說「絕對」二字的人,她還是見到他,甚至沒有原因地引起他對自己的在意。

真可笑,最不想發生的情況竟然發生了。

「你騙不了我的。」

「在路上被三個男人攔住騷擾所以誤了時間。」她說出一部分事實。

「奪魂!」潼恩突然嗤聲冷笑起來︰「不了解你的人可能會相信你的這套說辭,但我了解你啊,奪魂,那種場面在你心理根本一點分量也沒有,還有其他事發生對不對?」

陰奪魂嘆了口氣,將車停靠在路旁,側坐面對潼恩,「彼此了解有時候並不是美好的事對不對?」太了解只會讓什麼也不能隱瞞。

「發生什麼事?」

「我遇見他了。」

「南宮適?」

「嗯。」

「他對你不利?」

「沒有。」陰奪魂不假思索地答道,她也沒有時間去深思這種立刻為某人辯護的動機究竟是什麼︰「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恨他,只是問我原因而已,沒有別的。」

「黑街的人似乎很喜歡問別人為什麼恨他。」潼恩隨口說出連觀察也不用就能得到的結論。

「無緣無故遭人怨恨總得要問個明白,一般人都會這麼做的。」

「你在為他們找借口。」對黑街人的偏見從柏仲開始蔓延到全部,這是潼恩最嚴重的以偏概全而論。

面對這樣執拗的潼恩,陰奪魂只能笑笑,若再以中立的角度說理只會讓好友生氣,兩個人當中總要有一個能隨時控制相處的氣氛,她一向都自願擔任這份工作,雖然它並不好做。

「還差幾人?」她試圖轉移潼恩的話題,否則她一定又會在這個舊問題上和潼恩吵起來。

「五個。」潼恩數了數隨身攜帶的塔羅牌,剛剛好才送了張死神和愚者給她的獵物︰「再過幾天這件工作就能完成,到時候我會開始屬于我的游戲。」一想到多年的恨意即將得以報復,潼恩忍不住笑了。

「你真的決定要……殺他?」

「這份恨意總要有人消受。」異于常人的金色眸子帶著訕笑的意味瞅著友人︰「我不像你這個好心的惡魔,我可是取人性命的死神,沒有關系的人命都可以掠取了,更何況是我所憎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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