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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 第3頁

作者︰凌玉

只是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膽敢在他面前,挑明了說他長得根本不像是安居樂業的乖老百姓。

‘我該把這些話當成是你存心的贊美嗎?還是將其當作你寫小說的職業病使然,任何的人與事在你眼里都多了份夸張?」他感興趣的問道。

杜沁妍瞄了他一眼,彎而細的眉挑得高高的,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神態傲然的洋女圭女圭,令人又氣又愛。

「我說的是實話,沒有加油添醋,信與不信隨你。」她緩慢的說,眼里閃爍著怒氣。「別人不敢對你實話實說,是被你那雙眼楮給嚇著了;而我直言不諱,是因為在下還有點勇氣,不是遇到惡勢力就會癱成一團的軟腳雞。那跟我的職業無關,更與我的眼光無關。」

司徒鈞在心里暗暗吹了聲口哨。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圭女圭般美麗的小女人,會如此的多刺與敏感,連他話中的些微嘲弄都听得出來,還能伶牙俐齒的反駁。

「我是就事論事。」他簡單的說,要費盡力氣才能忍住笑。不知怎麼的,他突然覺得惹怒她,讓她雙眸因為憤怒而閃閃發亮,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只是閣下的論調有點職業歧視的味道。」杜沁妍不放松的說道,毗牙咧嘴的扮鬼臉。

他坦率的一笑,將方向盤轉了個彎。似乎從兩人開始斗嘴起,台北市的交通變得順暢多了,車子已經連續遇到五、六個紅綠燈都沒有被堵下來。他在心里既感謝又惋惜。感謝的是,能夠盡快的離開這個幾乎永無止盡的塞車長龍;惋惜的是,與杜沁妍的有趣相處會提早結束。

淡淡的惋惜,如同鼻端那淡淡的香氣,不知從何而來,更不知道要如何消除。

「我只是對你的工作滿好奇的。我的公司也有在出版電腦教學書籍,大部分是針對市面上常見的程式與系統,請特約作者寫出教學過程;不同于我所知道的創作,你的工作卻是屬于無中生有。隔行如隔山,你別怪我妄自揣測。」他微笑著。

司徒鉤是一個實際的人,他從不作無謂的夢想,只是一步步踏實的去實行自己的理念,沒有十分的成就,他不說十分的話。面對杜沁妍如此一個如夢似幻,就連工作性質也如此特殊的女子,他不能否認自己有著些許的興趣。

非關什麼浪漫的一見鐘情,那是一種對于陌生人的好感,好奇心多過于其他的情緒。他分神看了眼身邊的社沁妍,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從後座拿回那個寶貝背包,如今正牢牢的抱在懷里,像是懷抱著心愛孩子的小母親。

「寫小說也只是一種工作,一種很平常的工作,不用對這項工作,或是從事這項工作的人有什麼奇怪的幻想。」她保證似的說道,仿佛已經有了無數次被人質疑的經驗,如今有些無奈。「我不是別人想像中那種浪漫得仿佛不切實際,悲春嘆秋,詠月葬花的人,別只是因為我創造讓人沉溺的幻覺愛情,就以為我把那種奇怪的浪漫當成養分或是空氣。我很普通,與一般人沒有什麼兩樣,有時候甚至比一般人更為實際——」她說著視線緊盯著司徒鈞,陡然間住了口。

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說出這些話,杜沁妍在心里對著自己皺眉。司徒鈞有一種懾人的能力,在他面前,她不由自主的就會說出內心深處不願意吐露的話語,直到傾訴完了所有,才猛然驚覺他們不過是初次相識的陌路人。

她何必告訴他那麼多?兩人很可能在這次相遇之後,就再也沒有交集;就算會有什麼牽扯,大概也只是點點頭的微笑之交,他很可能完全不懂她所說的話。更嚴重的是,他根本也不需要懂。

「喔,我何必跟你說這些,你一定覺得我話多得可怕。」她對自己猛搖頭。

像是看出她的羞窘,司徒鈞還火上加油的露出微笑。「我喜歡多話的女人。」他故意拿她的窘狀開玩笑。

杜沁妍咬著牙,強迫自己也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多謝夸獎。」

司徒鈞的微笑依舊,從口袋里拿出一條白色的男用手帕,順手遞給了杜沁妍。

她狐疑的低頭,先看看手帕,再抬頭看看他。「怎麼,想要舉白旗投降?」目前是她處在劣勢,怎麼豎白旗的反倒是佔了上風的他?

「不,我從不投降。手帕是給你擦瞼用的,我想,你臉上沾到的花汁要是再不擦掉,等會兒粉底可能就打不上去了。」

杜沁妍羞窘的接過手帕,訕訕的擦著臉兒,有些緊張的手把弄髒的手帕絞扭成一團。也不知是因為用力過度,或是因為別的原因,原本膚色白皙的臉兒變得格外嫣紅。

司徒鈞將一切看在眼里,卻只是高深莫測的笑著。

他決定了。他喜歡這個有趣的小女人。

第二章

早晨九點半婚禮前的服裝打點

這段時間一般的公司門市才剛開始營業,而禮服公司里卻已經是兵荒馬亂。還沒化好妝的新娘端坐在梳妝鏡前,任憑化妝師描繪;化好妝的新娘忙著打點行李,拎著裙擺匆忙離去。

台灣的婚禮對于良辰吉時有著瘋狂的崇拜;兩方家長拿著新人的生辰八字,四處去找算命先生核對,經過幾位算命仙仔的決選之後,終于找到一個能夠百年好合。鸞鳳和鳴的好時辰。

然而,要是挑著中午或是下午,新娘與新郎兩方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準備,那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幸運。就是有些佳偶,一開始就命運乖違,算命仙仔挑了個凌晨或是深夜來送嫁迎娶。新娘午夜就要到禮服公司化妝打點,也難怪到了清晨,那些化妝師的手幾乎都快月兌臼。

杜沁妍一等車子停住,抱著背包就往禮服公司里跑。「謝謝你接我過來,我先進去了。」她頭也不回的說道,道謝的聲音飄散在風里,被風吹散了。

她明白自己的行為十分沒有禮貌,如此狼狽的逃離,手上還捏著他遞過來的白手帕,仿佛是揮著白旗,敗離沙場的殘兵。

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喘不過氣來,在狹隘的車內空間里,他的存在感如此強烈,無情的威脅了她的呼吸功能。司徒鈞的一言一行,甚至只是一個輕微的挑眉動作,就讓她有些慌了手腳。知道他緊跟在自己身後,修長的雙腿一個大步就抵銷她好幾個小跑步,心中莫名的慌亂讓她跑得更急了。

鵝黃色的身影往前沖去,很快的推開那扇透明的活動門,以雷霆萬鈞之勢往門內跑。推門時沒有量好力道,活動門被大力推開,之後因為反作用力,在她穿過門後,狠狠的反彈回去——

不偏不倚的,剛好撞上她身後那個疾步走著,卻遭到無妄之災的男人。

一對伴娘、伴郎還沒能走進屋里,那聲巨大的撞擊聲伴隨著吼叫,就已經響徹雲霄。所有的人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邊的工作,驚愕的看著殺氣騰騰的男人,以及幾乎要嚇趴在地上的小女入。

「該死的!你就不能稍微小心點嗎?」司徒鈞捂著鼻子吼道。剛剛那一擊敲得他眼前猛冒金星,劇烈的疼痛讓他在那一瞬間幾乎要以為自己的鼻梁被這個女人給敲斷了。

杜沁妍嚇壞了,他方才那一聲巨吼,差點也震聾了她的耳膜。她嚇得捂住耳朵,原地蹲了下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怎麼料得到,亟欲逃開他的身邊,卻為兩個人帶來更多的牽扯,她現在又欠了他一筆。而且看他鼻子因為被撞擊而發紅、眼楮里充滿憤怒血絲的情況看來,他一定沒有心情听她的解釋與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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