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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故事 第25頁

作者︰凌塵

「無堅不摧……」我咀嚼著它的意義,隨手撫了撫躺了一大堆鑽戒的玻璃櫃面。

「你……你想做什麼?」盧頌霖搶著將手貼櫃面,阻擋我的手接近他的玻璃︰「我知道你是個用功的學生,你很乖!可是,拜托你不管化學課學了什麼,千萬不要用我的玻璃做實驗!」

「嘎?」他以為我要用鑽戒在玻璃上刻花啊?「好主意!你不說我倒沒想到。」我笑嘻嘻地摘下鑽戒,決定如法炮制。

盧頌霖忙著阻止我︰「我老哥到哪里去認得你這個魔女?似乎還是個很用功的魔女。」他苦笑著。

很用功?他該收回這句話,我還曾經差點畢不了業啊!魔女?剛才他還很客氣的稱我一聲美女,轉眼間我就成了魔女?的確,打算燒他的鑽石,劃他的玻璃,是可以稱得上魔女了,仗著我們還算「相談甚歡」,一見如故,所以盧頌霖似乎不怕得罪我,隨口給了我這個稱呼,一如我知道他開得起玩笑,才也佯做破壞狂。

在林琪珊的眼里,我應該也算得上是個魔女吧?搶走她的心上人的萬惡魔女,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謝罪。雖然我也看她不怎麼順眼。

結果,這天我沒有等到盧永霖,也沒接到他一通電話,又讓一個失眠夜將我卷時無邊的黑暗,無盡的茫然。

對于日漸疏離的都市人而言,也許婚禮是個相聚的機會,對人情味濃厚的鄉下人來說,更是湊熱鬧的好理由。

我就在這種狀況下,被我親愛的媽媽和可愛的爸爸打包成精裝女圭女圭,當成和平親善大使,架去吃二表哥的喜酒,兼幫忙收禮金。

又是吃喜酒!我親愛的媽媽和可愛的爸爸背後,各自擁有一批龐大的新族,散在全台各處,我從去年年頭吃到年尾,一年吃上六七頓都有,九八年才開始,開春第一炮變輪到台北的二表哥了?他才大我兩歲哩!糟糕,這個壓力不小。

「雅雁啊!在外頭工作那麼久,今年幾歲了?有沒有男朋友啊?幾時輪到你請吃味喜酒啊?」

丙然!好的不靈壞的靈,大吉!這個聲音是同桌的……我的仔細的算了算,我親愛的媽媽的幾個表哥的老婆,我叫舅媽才對!

我陪著笑臉順著將年齡減了兩歲,好減輕一點壓力。

「奇怪,幾時你變得比我年輕了?親愛的‘妹妹’?」這個聲音是……我可愛的爸爸的女兒兄弟,哼!我老弟!竟然拆我台。

我尷尬的朝眾人解釋︰「我算實歲,算實歲……」

「雅雁,還是在那個貿易公司上班喔?女孩子早點結婚才是真的,在外面不管事業做多大,最後還是要嫁人的。」這個聲音……我親愛的媽媽的阿姨的老公,我要叫……什麼?腦子有點混亂了。

我客氣地笑了笑,連連稱是。現在可不歸女權感言的時候,不然我就等著被一群長輩削皮吧!

「啊!上回我要去日本,順便想問問你想要什麼,要幫你帶了!結果你那個公司電話怎麼說是家三溫暖?我又沒有你住的地方的電話……」

這個聲音是……我懶得想了,笑笑道︰「我公司電話搬家了,今天忘了帶名片,下回再帶給您一張。」開玩笑!我住的地方的電話號碼比金的密碼還寶貴,豈能輕易示人?

親戚問我要名片,總是被我搪塞過去。專職寫作兩年,我已經兩年湍外頭工作了,便對外一概宣稱自己仍在兩年前的那家貿易公司上班,要讓親戚知道我是個寫小說的,天下不大亂才怪,看看所有親戚的小孩,念研究所,念博士,當老師考公職、律師、會計師……要死了,這些人類這麼會忘書干什麼?難怪我親愛的媽媽和可愛的爸爸是如此的合作無間,和我密切配合,一概不讓人知道我是個寫小說的;三餐不繼的藝文小說家,讓親戚知道了多——遜!

幸虧我老弟還念了個碩士,為親愛的爹媽增添了一點光彩,許多批向我的茅頭轉了過去,呼呼?老弟唯有這個時候還有點好處。

我很烏龜地縮著脖子,頭低低地猛吃菜,接受著千篇一律的詢問。

吃完喜酒,在親愛的媽媽監視下,在眾人的齊志祝福中,我照例和新娘握握手,沾沾喜氣。得了把一年都不知沾了幾次,打從我念大學起這麼多年,沒嫁出去就是沒嫁出去怎麼握還不是一樣的?

形式就是形式,既然是必要的,反正也無妨,我乖乖地握手,還特別注意到以往一直忽略的新娘左手上的鑽戒。

似乎比我的稍小吧?我也分不出好壞,趁著親愛媽媽和可愛的爸爸同一批批親戚話別的時候,偷偷揪著新娘問二表哥道︰「你們的戒指多大啊?我也有一顆耶!「我和二表哥小時候感情不錯,套交情也方便。

「一克拉,很漂亮吧?」新娘笑得像幻夢,伸出她修長的手指。

「一克拉?」我的目測力真差!我也伸出左手和她比了比,原來是新娘手指稍粗,比例也比我大,所以我這個鑽石才弄大了差值。

「你也有?你訂婚了?怎麼沒有告訴大家?」二表哥狐疑地問。

「這路邊攤貨啦!買來的戴著玩的。」我笑道。被盧頌霖這個愛鑽人听到我這麼說他的寶貝,不氣的吐血才怪!

「小孩子,要買就買真的,叫你未來老公買,這把年紀還在玩家家酒,真是!「二表哥數落我。

「如果我自己買得起,何必叫我老公買呢?」我假設地詢問。

女人自己買顆鑽戒並不奇怪吧?更何況,听了太多男人對女人要鑽戒的抱怨,再看到廣告商大力推銷婚戒,總覺得兩者其實是有所矛盾的,像是個對準男人的荷包套上的陷阱。

「那不一樣,我送給我老婆,象征我對親愛的老婆的愛情,永遠不變!」二表哥內麻兮兮地手電筒住新娘,也不怕人側目,因為今天他們最大。

「二嫂,你贊成表哥的話嗎?有沒有補充說明?」我轉問新娘。

「嗯!你不覺得它很漂亮嗎?一個老公送的,可以隨時戴在手的夢,永遠發出光芒的夢,不會褪色也不會消失是女人的願望。」新娘還滿大方的解釋。

我可不敢用火燒燒看,更不想建議用不怕火的純金來代替。為什麼呢?純金延展性太好,用牙齒一咬就斷,我如果鄙視鑽石,理應也該給予純金同樣的待遇。

怎麼說,世上都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物,不過只是個夢吧?極盡完美而永恆的夢。

直到離席之前,我一直在想著新娘的話——一個可在掌握在手中的夢?永遠發出光芒,不會褪色也不會消失——女人的希望?

男人希不希望?

第九章

和家人道別時,親愛的媽媽一再囑咐我走路要小心,不要坐計程車,坐公車回去就好……我除了應聲點頭,已經累的快昏倒在地上了。

我什麼駕照也沒有,親愛的媽媽要負絕大部分的責任。她認為我這個遲早會出事的混世魔王要是開車上路,一定會飆車到出事。那好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愛出門,沒有差別。

好不容易終于送走他們,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尋著公車站的站牌。

一頓酒席能吃上三個小時,可惜我的生理無法快到消化到排泄,一次循環完成,這身緊縛的套裝因而勒著我鼓鼓的肚子,好難受啊!嗝——我還打了個飽嗝。

親愛的媽媽一個晚上都坐在我旁邊,猛往我的碗里挾菜,可以補我的時候她是不會輕易放過的,我也忘了自己吞下多少的食物。嗝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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