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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竹桃 第14頁

作者︰梁虹

齊開雲的話是有些道理,如果我真的愛斐文哲,不會拒絕他的求婚。愛情不需要計較時間長短,我心底的不確定才是我婉拒他求婚的主因。

我如釋重負的呼出口氣,這些天的郁悶消失無蹤。

齊開雲把玩手上的打火機,不厭其煩的打開。關上打火機的頂蓋,他一半的臉陷進黑暗里,長而卷的睫毛掀高,賞我個迷死人的笑容後,突然冒出一句︰

"全世界的花朵,我最愛夾竹桃。"

我奇怪他出其不意的話語,更奇怪他特殊的愛好。夾竹桃的汁液帶有劇毒,平常人避之唯恐不及,何況是喜歡?

他的喜好與常人天差地遠,我不由得取笑他幾句,他也不回嘴,一副笑罵由我的悠哉樣。

"聊什麼,這麼開心?"堇挺著大肚子,送上一盤水果。

我搶在他前面開口︰"他啊,說他喜歡夾竹桃。什麼花不去愛,偏愛毒性奇強的花兒,你說他怪不怪?"

堇掩嘴低呼,怔愣了會,吃驚的眼神停駐在齊開雲臉上。

然後,她豪氣地拍拍齊開雲的肩膀。

"好家伙,有你的,連我也被你騙過了。"

"他騙你什麼?"我一頭霧水。

齊開雲撈起西洋梨塞進堇的嘴巴。

"吃水果吧你,話真多。"

我翻翻白眼,拍開齊開雲的手。"不要對孕婦動手動腳,不小心動了胎氣,你等著姐夫回來整死你。"

"她說的對,孕婦最大,孕婦的要求沒人能拒絕,所以,桃,過來讓姐姐香一個。"堇眨巴著眼楮,開始荼責我的臉頰。

堇從不作興惡心巴拉的親吻擁抱,給她這一鬧,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呆愣的身體剛好給她完全的方便。

她猶嫌不夠的猛抱住我,圓滾滾的肚子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再不放手,你的兒子會提早出世。"齊開雲的聲音拯救了我。

堇倏地松開手,咯咯地笑。

"大情人,這會兒可遇上對手了!"

我悶呼一聲,明白表示我對"大情人"三個字的觀感。

齊開雲將草莓拋進嘴巴;我忍不住問︰

"我一直想問,你到底有幾個女朋友?"

他緊捏著喉嚨,嗆咳幾聲,終于把梗在咽喉的草莓吞下。目睹他滑稽的蠢樣,堇不由得大笑,迭聲附和我的問話。

"我若說,目前一個也沒有,你信是不信?"他抽出面紙拭嘴。

他的條件好極,人長得俊,收人又高,要我相信他沒親密伴侶,除非天下紅雨。

我的表情反映我的答案,他輕哼一聲,沒為自己答辯。

堇早已在一旁笑岔氣,她無力地推推我的手臂。

"相信他啦,‘大情人’是我們這群死黨看在他魅力無人擋的份上,瞎叫著玩的。"

"是嗎?"我懷疑地問。

齊開雲冷眼以對,我討了個沒趣,不再繼續問,轉而與堇討論媽媽經與小貝比出生的注意事項。

三個人聊到忘我,驚醒時早已凌晨一點,堇以半夜開車危險的名義留齊開雲過夜。

先前她問過我的意見,我無可無不可的聳肩。我們是二女一男處在一屋檐下,孤男寡女的道德觀顯然不適用現下情況。

我帶著齊開雲來到客房,床鋪、棉被一應俱全,毛巾、牙刷之類的盥洗用具也有。

堇拿了姐夫的睡衣給他替換,我則打著呵欠向他們道晚安。

回到房里,找換上睡衣,爬上床倒頭就睡。

找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處在睡夢中,如果不是夢,身在台灣的我無法置身加拿大的雪景中。

白色的雪絲閡無聲息的落下,我開懷地奔在雪地,迎面而來的雪片刺激著我的臉頰,我不由自主地仰天贊嘆雪景之美。

觸目可見冰涼的雪絲飄降下來,雪花一陣一陣,大風雪冰凍我的思想。我一陣錯愕,無害的小雪搖身一變成狂風暴雪,找心驚膽戰的往回跑。

雪花不再是片片飄散,而是整團整團的傾倒在我身上,我的靈魂似乎在迅速剝離。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我急著想月兌出暈昏的瞌睡蟲,深怕一睡著的下場是橫尸當場。

突然,找身前燃起熊熊烈火,火星按部就班的焚燒我的臉頰。心口,我漸漸感覺溫暖流遍全身,下意識的靠近火堆,舒暢的感受火焰所帶來的光和熱。

小火迅速擴大為燎原大火,我全身燥熱難耐,汗水浸濕我的及肩秀發,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滴落我的襯衫。

我的燙的肌膚低聲控訴著,烈焰似乎要把我吞噬般逐步靠近,不由自主的低喘溢出我的唇畔,我扭動著身體避開那團火。

火勢稍稍退減,耳畔溫熱的氣息燙著我的腦,酥麻震撼我的四肢百骸,我沉迷于前所未有的感官刺激。心里不斷想著︰這個夢好怪,一會兒下雪。一會兒大火的,現在又一個人蹦出來。

夢中的那雙手緩慢地在鎖骨問移動,我的胸前傳來真真切切的感受……

我一震,極力掙出睡眠狀態,眼前模模糊糊現出一個人影。我身上壓著一個人。他閉著眼,一臉的陶醉,毛手停留在我的胸前,他的嘴肆無忌憚的攻擊我的唇片。

我看清那人的臉,驚訝的推開那人,羞憤的怒吼︰

"你做什麼?"

齊開雲被我推到一邊,沒半點道歉意思的閉了閉眼楮。

"吻你。"

形同廢話的回答令我怒火中燒,我嘶吼的高叫︰"誰給你這個權利,嘴唇是我的!"

彼不得亂七八糟的語法,我只想控訴他的侵犯行徑。

他頗為悠閑地站在原地,沒有尷尬,沒有不好意思,更看不出來悔過的跡象。

我緊握自己的手,咬緊牙根怒瞪他。

他半夜模進我的房間對我上下其手,當場被逮到還能如此鎮定,實在是世間少有。而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只想跳下床狠打他一頓。

"如果我要求,你會肯嗎?"

他只差沒開口邀我與他共享魚水之歡。我氣得直發抖,抄起抱枕扔到他臉上,用盡力氣的大吼︰

"出去,出去!賓出我的房間?"

他一臉陰纏地走出門口,我氣鼓鼓的跳下床,怒氣沖天地甩上門,神經質的檢查好幾遍門是否鎖緊。

確定了門鎖沒問題,我無力地滑坐在冰涼的池板,隨手撿起地上的抱枕,忿忿地捶了幾下。

他吻我不是第一次了,我實在不該太過意氣用事。

第一次的吻是基于惡作劇的心態;上次吻我尚可解釋為朋友間的親切之吻。那這次呢?又是為了什麼?

我們都不再是年幼無知的少男少女,他應該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不對的,怎麼能夠興之所至,半夜跑進來偷吻我?

就算是斐文哲也不曾如此對我,他對我的吻始終是發乎情止乎禮,沒有進一步的親密舉動。而齊開雲,他居然放肆地在我胸前亂模,他怎麼可以?

一思及半夜的夢境,我混亂的心情更進一步的心浮氣躁。我狠狠地擊打抱枕,完全將它當成齊開雲,發泄我的心齊開雲,一定要補上方才忘記的兩巴掌,為他的臉加點紅艷色彩。

敲門聲不斷,伴隨著堇的聲音︰"桃,我听見你在大叫,怎麼回事?你不要緊吧?"

我披頭散發,臉色陰暗的打開門,堇驚呼一聲︰

"老天,你到底怎麼了"我氣怒難消,但也不想遷怒于她,在關上門前,怒聲低叫︰

"去問齊開雲!"

堇敲了一陣門,見我沒開門的打算,才走掉。

那晚,我躺在床上氣到早上,梳洗時火大,洗臉時不要命的搓洗嘴唇。

隨便換上套裝,我一臉找人拼命的出現在客廳。

堇端著咖啡,臉上的神情猶如手中的褐色液體,甘苦參半。

"他呢?"我忍住氣問,算帳的決心不曾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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