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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霸天下 第24頁

作者︰梁鳳儀

要高掌西自行跑到那班名媛中打交道攀談,高掌西又認為委屈。正是留也不是,去也不成,整個人自生悶氣。

她恨不得航機一下子就著陸,各散東西。

幸好,世界上最最難過的時刻,總會熬得過去。

終于,航機著陸了。

在機場外等候著的仍是一隊富豪車隊,高掌西差不多是連跑帶跳地沖進自己的座駕之內,就囑司機開車離去。

斑定北還追前兩步,把手按在車窗上,對她說︰

「三家姐,要不要跟我們一道去吃點東西,機上的食物簡直不成活。」

斑掌西白他一眼,道︰

「別這麼挑剔,會折福的。我還要回辦公室工作去,你們玩得暢快點。」

然後拍拍司機的椅背,示意他開車。

回到家去之後,高掌西把自己拋在床上,像經歷了一場大戰役般疲累。

才不過離開這個窩一個星期,就弄得人疲馬倦,整個心有種肢離破碎,湊不全的感覺。

在度假之前,高掌西只知道自己神傷心亂,一種分明的痛楚感覺,固然令她不好受,但最低限度高掌西知道自己的想法與去向。她知道心結為什麼形成,知道問題發生在哪兒,就是因為她既愛莊鈺華,又恨莊鈺華;既嫌棄眼前的婚姻生活,又沒有勇氣與能耐過五關斬六將的誓要回復自由身,她太清楚各種牽絲拉藤式的關系。于是她煩死了,決定躍身而起,沖到外頭去吸一口新鮮空氣。

誰會預料到這是一口染污了的、甚至可能是深藏劇痛的烏氣,吸進胸臆去,不能速死,卻在醞釀著一股難以預計的破壞力,似乎終有一天要把高掌西毀滅掉。這種惶惑恐慌令她的情緒波動得很厲害。

當然,在商場的歷練使高掌西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本事,但色不變並不等于心不懼,情不虛,意不怯。

這種外強中干的情況長久持續下去,高掌西不敢想像有什麼大事會驀然爆發。

她從來不怕棘手的事件,不懼艱難的個案,只要能把所有最壞的後果預計出來,以及把一切可能防範的措施掌握著,那她就成竹在胸,以一敵百了。

可是,現今的情況不同,她不知道來日發生的後果會如何震撼她的生活、名望與感情。

不可預計的將來令高掌西出現前所未有的憂慮、煩擾。焦躁。

那種感覺難受得像個已知道自己患了癌癥的人,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死亡之前的一切不可知情況。

斑掌西疲累至極,伏在床上一動都不動。她希望自己能趕快睡熟,那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可是,事與願違。她閉起眼楮來,看到的都是一幕幕在黃獅寨、在北京的情景輪流著、無秩序地浮現。

這把高掌西氣得干脆睜大眼楮,一個翻身,就坐在床上,吁出無可奈何的一口氣。

然後,她看到莊鈺華已換過便服,準備出門的樣子。

「你到哪兒去?」高掌西問。

莊鈺華笑笑,轉身走回高掌西身邊,輕吻在她的臉頰上,說︰

「我還以為你熟睡了。」

「不,我睡不著。」高掌西忽然覺得孤單,她說︰「你要到哪兒去了?」

莊鈺華穿起了塔在手上的外套,說︰

「聰明的妻子有時不應問一些不該問的問題,這是她不會被謊言欺騙的一個徹底辦法。」

「這算是給我的一個答案了。」

「這個答案最老實,不是嗎?」

「是的。正如死神已至的一天,根本就不必恐懼癌癥。沒有希望,哪來失望。」

「謝謝你的諒解。」

「鈺華,為什麼要在今天去見她?」

「不只是為了見她,我惦著孩子。」

斑掌西一愕,隨即點點頭,說︰

「對,惦著孩子,孩子叫什麼名字?」

「莊啟富。」

「名字是你起的?」

「對,我並沒讓父親給他起名字。」

正常情況之下,世家大族的子弟,名字都是由最年長的族長賜授的。這就是說莊經世並不知道這個孫子的存在。

這算是給高掌西很大的面子了。

于是高掌西苦笑道︰

「我是否要多謝你?」

「我沒有這個要求,你別敏感。」

然後,莊鈺華要走出房間去了。

「鈺華。」高掌西叫住了他。

「什麼事?」

對,為什麼要留住一個心已別向、情已遷移的人?連高掌西都答不出來。

「你有什麼事嗎?」莊鈺華再問。

「沒有什麼事,只是,我不想你出去。」

莊鈺華望了妻子一眼,重新走回她的身邊,坐在床沿,說︰

「我不知道你對我也如此珍惜。我以為你不在乎,你一直用那種叫人心寒的態度對待我。」

莊鈺華這麼說是有道理的。

自從高掌西發現了他有外遇之後,從未曾跟他激烈地吵過架。這是一般女人不可能做到的事。

斑掌西把她的情緒控制得很好,把她的憂傷掩蓋得很緊,把她的想法收藏得很密。

這不無使莊鈺華既失望又不知所措。

男人之所以要多過一個女人,必定有一種我自為王的心態存在。他希望女人當他是神仙,甚至為此而妒恨而打生打死。

唯其女人為男人爭個頭崩額裂,你死我活,那麼,男人的英雄感就得以發揮得淋灕盡致,使他們身心極其舒適。

天下間再沒有比這種情況更自私,更屬于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事了。

斑掌西並不能告訴莊任華,她如今希望他留在身邊,並不是因為她打算明刀明搶地跟別個女人去爭奪丈夫。

她只是心上恐懼,害怕孤寂會令她更不知所措,更胡思亂想。

簡單點說,剛月兌離了險境的她是猶有余悸,需要抓住身邊一個人陪伴她,壓壓心頭的驚慌。

莊鈺華是個相當合適的人選,他可以兼任高掌西的心靈監護人。莊鈺華的身分根本就是高掌西身畔敲得很響的警鐘,這會令她的神智保持清醒,令她面對現實,令她正視環境。

斑掌西越清楚自己的感覺與需要,其實潛意識地越令她畏懼。

她情不自禁的一把抱住了莊鈺華說︰

「鈺華,請別走,求你,或者只是這一夜你別遠離我。」

莊鈺華軟玉溫香飽滿懷,心上狂喜,男性的自尊滿足浮現全身,他回應著妻子,緊緊地抱住她,道︰

「你知道嗎,你像一種人。」

「我像什麼人?」

「這種人是人見人愛的。」

「哪一種?」

「小孩子,忽然的發起哄,撒起嬌來,直教人心靈里發軟,什麼都恨不得依你,怕你不高興,連該做的都忘了,都拋開了。」

斑掌西沒有回話,她緊閉著眼楮,享受著他的擁吻。

莊鈺華細望著高掌西整個閉著眼楮的表情,心搖蕩,禁不住為擁有如此一位干嬌百媚的女人而興奮而驕傲而開懷。

他在想,說到底,女人還是嬌媚的有吸引力。

斑掌西雖強,但強中自有強中手,他莊鈺華才是最終的勝利者。

于是他輕輕地吻在妻子的粉頸之上,拿手撥開她的垂在耳畔的那撮籌發,很細意地咬著高掌西柔軟的耳珠子。這個舉動所帶來的挑逗性,使雙方的身體都遽然松軟,順勢地倒在床上。

「嗯!」高掌西自喉嚨發出的聲音很低很低,可以一不留神就錯過了,可是莊鈺華很靈敏,他不但听到了,而且盡情地享受著這麼微弱的呼喘所帶來的巨大刺激。

他開始瘋狂地擁吻著高掌西,矢誓要吻遍她每一寸肌膚,從對方的滿足之中,奪取無以尚之的自家自傲與自慰。

莊鈺華的瘋狂且微帶著粗暴,使高掌西覺醒到自己正陷入了自設的陷阱之內,掉進了自掘的墳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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