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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豹傳說 第8頁

作者︰雷詠娟

想不教他好奇都難。申玉烙這家伙睥氣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個性更是奇怪得讓人捉模不著,但就是沒見過像今日這般緊張又憤怒的樣子,連他這個經常騷擾,不,是關心他的天使都沒見過他這麼擔心一個女人,更別說為了讓床上女子能安穩的入睡休息,竟特地找他來平穩她不安又害怕的心靈這件事了。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女人耶!比他這個喜歡「妹妹」的人還花費心思去照顧她,這下子,他對她的好奇更甚了。

當然,申玉烙這頭頑劣的豹子自然不會將思緒擺在他那張臭臉上,他一樣還是一副欠人K的臉色,只不過眼底偶爾所流露出的溫柔讓他撞見了不止一次,而且,他相信此刻的他還搞不清楚自己心底的想法。

呵呵,這可好玩了。

「你可以滾了。」申玉烙不客氣地睨了他一眼,對于冼迪威的問題完全不予理會。

冼迪威並沒奢望他會善心突發的回答,他笑容可掬地道︰「我在逃難,借我躲一下吧!」

申玉烙看了他一眼才自那片薄唇吐出話來,「天黑前離去。」

意思是說他可以留到太陽下山!冼迪威抬眼看了下剛露魚肚白的天色,可以留一天耶,這小子留在人間有進步哦,愈來愈有人性了。

一天雖然很短但也夠了,足夠他玩那麼一下下。

申玉烙沒再理會冼迪威,在將他趕出房門後,坐在床尾定定地看著凌霜的睡容。

在經過冼迪威這個天使特有的安詳安撫後,她終于可以平穩的休息了,不再似昨夜帶她回來之初那般狂亂、驚惶。畢竟,親眼看見好朋友慘死在野獸口下,那樣的沖擊不是恐懼二字所能形容的。再度憶起她對他的指責,他的心髒又再一次莫名其妙地緊抽了下,像針刺一般微微痛得難受。「你說謊!大騙子!」凌霜一回到他的住所便大聲地怒吼。「為什麼要騙我它們死了?!它們根本沒死,而且還咬死了芸菲,為什麼?為什麼?」

成串的淚珠如雨滴般不斷地滑落她臉頰,心中突生的不舍與憐惜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靠近她欲將她搖搖欲墜的身軀擁進懷中,卻被她閃了開來。

「走開,不要靠近我!」她哭喊著,「都是你,要不是你騙我,芸菲也不會死于非命,都是你害的!」她掄起拳頭使盡全力捶打著他,但是她那點力道比蚊子叮咬還沒感覺,反倒是她的小手會禁不起他銅牆鐵壁般的肌肉。

「要打我去找木棍來。」擰了下眉,他看見她白皙的手都微紅了,但他漠視心底突涌出來的不舍,改而捉住她的雙肩以免她激烈的舉止傷了自己。

「放開我,你這王八蛋快點放開我,殺人凶手……」她憤恨的眼眸在望進他陰霾而危險的眼後閉上了嘴。

「是我叫你們夜半三更在外閑晃?或者,是我遣使那頭野獸攻擊你們?我是它的主子?」他咄咄逼人地問著,方才她莫須有的指控讓他火氣直線上升。「而你,又忘了我說過的話,你的命是我的,忘了嗎?」

他話方說完,凌霜雙唇一扁便抱著他痛哭失聲,淚水止也止不了地直落下,任憑他輕哄安慰或是厲聲喝止都沒用,無奈的他只好讓她盡情的哭個夠,將心中的悲痛宣泄而出。

終于她哭累、入睡了,但卻是睡得極不安穩,囈語不斷,而且眼淚從沒間斷,一個小時後仍是一樣。心想,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可會受不了,于是,他找來了專門給人祥和、平靜的天使冼迪威,以期能淡化她的憂邑。

「她睡得很好,你毋需擔心。」冼迪威取笑的聲音打斷了申玉烙的冥想,不知在何時他又跑了進來,「相信我,她會睡到快中午,現在我有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走,咱們下樓去說個明白。」

沒讓他說不的機會,冼迪威強行將他給拉下樓去。

***

「你想知道什麼?」申玉烙直截了當問箸。

此舉令冼迪威有點受寵若驚,以他對他的認識,知道他可沒這麼好商量,除非有陰謀!

不過,他搖頭甩掉這個念頭,因為他想到一個申玉烙會這麼做的理由;無非是想借用他對人類世界的熟悉度來達成某件事。

受罰的四人當中除了他之外,其余三人全是在一年前才接觸現今這個繁榮的世界,他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遠不及他這個經常要往返人間與天上升的天使。由于職責所在,人間幾乎是他第二個家,而事實上在這兒他也的確有個家,甚至于還有另一份工作。

但這不是重點,現在重要的是申玉烙為什麼要了解這個世界?

「你干脆直接問我你想知道的問題吧。」他泛起璀璨的笑靨,壞壞的提醒道︰「我可是只留到黃昏哦!」適時地提醒他他先前的狠心。

冼迪威知道他不吃這一套,但仍是不減笑意,不過,他心中頭一次慶幸長老們封住了他們的法力,否則,現在他身上可是會多兩個洞——被申玉烙銳利的視線所射穿的。

別懷疑,目光真的能傷人,因為他曾有幸親眼目睹,那時申玉烙只是一個瞪眼就將一個惡名昭彰的采花賊射成蜂窩,而當時他的功力只算是中級程度就這般嚇人,現在更是不可同日而語,早不知到達哪個境界了。

再一次感謝壽喜福那三個老家伙。

「日前發現一只凶殘的黑豹在市區內傷人。」申玉烙嘲弄的聲音拉回他游離的思緒。

「區區一只小野獸你並不看在眼里吧?」冼迪威藍寶石般的眼眸滿是不解。「再說那個範圍你比我可還熟。」熟得像是自家後院。

「不,它不是單純的野獸;他有人類的氣息!」

「人類變的!它和你一樣會變身。」一記響亮的口哨從他嘴中冒了出來。「你遇到同類了。」

冼迪威誤以為它和申玉烙同是修行者。

申玉烙搖頭,不同意他的話,「我聞不到它有任何野獸的氣息,而且它對人類的社會相當了解。」

就因為如此,才會讓它逃了兩次。

「會不會是有人豢養,你才聞不出任何野性的氣息?」申玉烙的鼻子極靈,能讓他嗅不出來可見大有問題。「但是,它又具有攻擊性這又說不通了。」

「可以確定它不是同道中人,它沒那份能耐。」否則事情將會更嚴重。

「行了,我會把這附近的資料準備給你。不過,有件事我倒是以為更嚴重。」冼迪威停頓了下,申玉烙挑起一眉等著他的下文,「樓上那名女子身上有你的靈氣,你打算如何處理?」

一名凡間女子不該具有不死之身,這是不對的,不僅會破壞人間平衡的協調性,更重要的是她非仙界中人,但青春年華卻不會隨著時光流逝而老去,以後她將何去何從?漫漫歲月只能一人孤獨的浮沉在歷史的洪流之中,這是多麼痛苦又殘忍之事。

「不如何,期限一到便是三個老家伙的事。」

冼迪威瞪眼听完他冷酷無情的說詞,強自壓抑著怒氣開口道︰「你不能就這樣將她丟給他們,像物品一樣丟來扔去的,是你造成的你就要負起責任。」

申玉烙眯起厲眸,薄唇一掀,「你該走了。」

他這就已經在負起那個該死的責任了!否則他何苦救她留她,還費心地安撫她。

冼迪威愕然瞪視著他冷漠的下達逐客令,在心底咒罵著他的反覆無情。不過他是不該感到驚訝的,這個小子早八百年前就是這個令人欠扁的衰樣了,為此和他計較之人是笨蛋,反正總有一天他會受到教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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