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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火焰花園 第12頁

作者︰雷逸

粉拳推著齊堯高大的身子,卻也沒有任何用處,邵慈若只好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怎麼?點頭還是搖頭?」齊堯再問。

輕嘆了口氣,像是拿他的無賴一點辦法也沒有,邵慈若微微地點頭了,滿臉通紅直到耳根。

雖然這是自己早就可以感受到的答案,但是看到她點頭,齊堯仍然欣喜若狂。「我也是。我也好喜歡妳。」說完,他的唇已經印上了她的。

這麼一個嬌嬌柔柔的女孩子,他怎麼可能會不對她動感情呢?

如果不是那麼在意她,就不會夜夜在這里等著她:如果不是喜歡她,就不會一看到她皺眉就心疼:如果不是喜歡她,就不會一看到她的抗拒,還努力地上前想追尋……

他不相信她真的有重度精神分裂,就算真的是如此又怎麼樣呢?有了精神分裂,就不能愛人、不能被人所愛嗎?

不論如何,他喜歡她、愛她。他不會計較這一切,他就是喜歡這樣的邵慈若,他一定會治好她。

他們一定會過著幸福的日子的。

在熱帶的月光下擁抱著懷中的美人,一邊不能自持地嗅著她的芳香、緊擁著她的嬌軀,齊堯一邊在心中下了決定。

「兩個人都留下?這是什麼意思?」指著附在卷宗里的觀察意見書,包德生這麼問著齊堯。

寬大的院長辦公室里並沒有點燈,所幸熱帶的刺眼陽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讓房間里的光線十分充足,讓齊堯可以清楚地看到院長額上猛烈跳動浮現的青筋。

「據我觀察的結果,李世芬和杜麗凱兩個人格彼此已經有意識了,而且個性也有某部分很相同,也許我們可以想辦法把兩個人格都保留下來。」齊堯向包德生解釋著。

提出這樣的建議,齊堯早就有遭到反駁的心理準備。不過,他還沒有找到足以說服這個德高望重前輩的充分理由,瞇瞇眼,齊堯轉開臉,以免太遇刺眼的陽光直射在自己的臉上。

窗外傳來微微的浪聲,今日的浪潮一反往常的規律而紊亂無章地拍打著海岸,連浪濤都不規則地斷斷績績著,教他不知怎地心浮氣躁,完全沒有辦法整理好自己的思緒。

這是每個月一次的觀察進度會議,與會的人很筒單,就只有齊堯和包德生兩個人。由齊堯向指導員--包德生報告這一個月來的觀察結果和預定方向。

原先的執行計畫設定流程,是由齊堯觀察李世芬的案例,試著解讀這一類精神病患犯罪的心理狀態和犯罪預測數值,並且設法找出如何克服另一個人格的方法,卻沒想到在實行了一個月之後,齊堯得出來的初步結論卻是︰兩個人都留下。

「讓兩個人都有意識,本來就是對人格分裂患者治療期間必經的過程。先讓兩個人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才能有意識去對抗,進而消滅另外一個人格。現在好不容易有一點進展了,你居然想要兩個人都留下?」包德生疑惑地問,他真弄不懂這個年輕人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當初打算兩個人格都留下,就不該挑起她們彼此的意識,以免在兩個人格的心底都留下「被別人搶去一半、不知另一個在做什麼」的陰影。既然打算消滅人格的事都進行到一半了,事到如今,卻又這麼決定,不是很矛盾嗎?

「我知道……」齊堯有些結巴,不知該從何解釋起。「我只是覺得,被除去的杜麗凱人格太可憐、太無辜了。」

「小堯,你……該不會對夜里的杜麗凱產生感情了吧?」皺了皺眉,包德生懷疑地問。

「不是的,你別誤會!」听到包德生得出這樣的結論,齊堯連忙搖搖手否認著。

身為一個醫生,他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病人產生非分的感情呢?這是從一踏進醫科大門開始,他就時時謹記在心的。

想到這里,齊堯卻不禁愣了愣,他對杜麗凱的確沒有任何感情,不過,對邵慈若呢?難以控制地,他的思緒又飄到那個夜夜依偎在自己身邊的美麗身影。

餅去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和邵慈若之間也是醫生和病人的關系,而在還沒有意識到必須克制彼此身分互動的時候,他就對在月下唱歌的她產生感情了。

離開她?不可能。對她的感情已經不是當初的單純好奇,說結束就可以任意結束的。

「你怎麼了?」看到眼前的年輕人又魂不守舍地發愣起來,包德生開口問著。

「沒……沒什麼。」猛然從沉思中清醒,齊堯趕緊心虛地回答。

也許是真的誤會齊堯對杜麗凱產生好感,包德生嘆了口氣,以一副在教育少不經事的年輕人的語氣教訓著齊堯:「一般而言,反常的人格總是比較引人注意。杜麗凱的人格想必是比李世芬這個人格搶眼許多,你心中會偏袒她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凡事不能感情用事,我們只能說這一切都很遺憾。」

「可是,真有必要因為這種理由,就要除去杜麗凱嗎?」齊堯月兌口問出他和杜麗凱心中的疑惑。「她和我們不同又怎麼樣呢?沒有人規定那樣子就不能有活下去的權利吧!」

「小堯,你真的失去立場了。」輕輕搖搖頭,包德生的口氣有些無奈。「別忘了,她們實際上是同一個人,我們並不是要消滅誰、或殺死哪一個,只是留下比較適應這個社會的李世芬,而讓杜麗凱留在她的潛意識里。」

「杜麗凱也可以適應這個社會的!」齊堯忍不住爭辯。

她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呀!會愛人、會想交朋友,也希望活下去……

「是嗎?」包德生挑了挑眉,「依她看到強光的那種劇烈反應,如果哪天又殺了人,可能就非死不可了,連李世芬這個人格也沒有活下來的機會喲!」

听到這句話齊堯一時語塞。的確,李世芬是比杜麗凱安全許多,情緒也穩定得多了。至少她外顯的性格是溫順的,不會突如其來難以控制地去攻擊別人。

「來,你看看。」指著病例上的紀錄,包德生繼續說著:「這是我們過去的觀察紀錄。」

齊堯接過病例,低頭一看--

李世芬對夜晚的印象是︰

我沒有記憶了,我睡得很熟……

早上起來很累,好象昨天作了一場很累人的夢,不過,什麼都忘記了……

有一個大大的火球對著我撞過來,我怕燙傷,所以用手去擋……

一頁又頁的病例,記錄著他們觀察李世芬的情況。

堡作人員試著調整光源,利用光線的強弱、角度變化來喚起她的記憶,而她每一次的陳述,都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記錄紙。

「從這些紀錄可以看得出來,李世芬對自己夜里另外一個人格的潛在記憶越來越深了,這麼一來,她的人格雖然比較溫順,但是要對抗杜麗凱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勝算。」包德生看著齊堯,堅定地說︰「無論如何,醫院、監獄的目的都是在于使一個人易于適應這個社會,你好好想想,留下李世芬才是最好的選擇。」

是這樣嗎?望著院長那雖然年老、卻仍然灼灼有神的目光,齊堯迷惑了。

放棄杜麗凱?他做不到。怎麼可能忘得了那麼多個夜里坐在他身邊、對他述說著對未來的夢想和期望的女孩呢?那個時候的她,不也只是個普通的天真女孩嗎?

而她的生命與未來,就在他和院長兩個人這麼一場談話中被決定了?

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听著耳邊不知何時越來越大的浪濤聲,齊堯告訴自己,不能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他想救的是杜麗凱,也是李世芬,一定會有什麼方法讓她們兩個好好地共存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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