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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軌 第18頁

作者︰月下桑

可是那個炸彈……緊緊握住手里粗糙的茶杯,段林重新陷入迷宮。

心里隱隱一種不好的預感,段林知道,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

第八章十七年以後

在他心里那個人是自己死掉的,和他沒有關系,他只想逃走就好,可是誰知道會惹上員警、會惹上火車、會惹上爆炸?

***

「大仔你就只會吹這一個調兒麼?」被大仔的口哨聲搞得有些不耐煩,郭小琳忍不住道。

大仔是個嘴閑不下來的人,就算不說話也會吹吹口哨,會吹的種類多也就算了,偏偏他就只會吹一首。

「你吹這是什麼曲子,吹的讓人好想睡覺……」揉了揉眼楮,郭小琳打了個呵欠。

大仔偏了偏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會這一首,沒準是我自己編的,哈哈!」

「不,不是喲,那是首兒歌,搖籃曲。」旁邊一直沒吭聲的耿小梅忽然開口,拍著懷里的孩子輕輕哼了起來。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搖籃搖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手臂永遠保護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願,一切溫暖全都屬于你。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媽媽都給你……」

雹小梅的聲音本來就溫柔,輕哼起來異常動听。旁邊的大仔听著她的哼聲,目光漸漸遙遠。一時之間車廂里耿小梅的搖籃曲,取代了大仔吹得走調的小曲。

「真幸福哩……我一定在哪里听過。」歌聲散去很久,大仔才忽然開口。

「一定是小時候你媽媽唱給你的。」微微笑著,耿小梅道。

大仔卻搖了搖頭,「我沒有媽媽哩。」

是孤兒麼?「啊?真是抱歉……」耿小梅怔了怔。

「沒關系。」大仔回答的落落大方。

「我幫你看一會兒孩子吧?」看著耿小梅抱著孩子有些吃力的樣子,坐在他旁邊的大仔忽然說。

「不!謝謝了,這樣挺好的。」稍嫌粗魯的,耿小梅拒絕了男孩的幫手,不久她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動作太不禮貌,于是抱歉的解釋,「這個孩子比較怕生……」

看到大仔點點頭,表示他並不介意後,耿小梅才松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安靜躺在自己懷里的孩子,她從座位底下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團東西,拿出一條快要完成的圍巾,開始輕輕梳理圍巾的穗子。

「阿姨你怎麼這個時候戴圍巾呀?」大仔不解的問著,季節不對啊,現在遠遠不是戴圍巾的時節。

「不是我戴,這是我剛剛織好要送人的,雖然早了點,不過我的眼楮越來越不好了,想要趁眼楮還沒有完全花掉之前弄好……」耿小梅還是笑著,她手上的圍巾已經基本成型了,正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大仔你多大?」耿小梅忽然發問。

「不到二十,怎麼了?」

「不到二十啊……我要送圍巾的那孩子也約莫是這個年紀,你……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喜歡紅色麼?」說到這兒,耿小梅淡淡笑了,「雖然我覺得紅色男孩子用女孩子用都可以,但還是想要知道你們年輕人是怎麼想的……」

「呵呵,阿姨你想太多了啦,我覺得紅色很好啊!不過……阿姨你難道不知道你送圍巾對象的性別?」

「嗯,所以才選了這個顏色……」

「啊,是朋友的孩子麼?沒見過啊……」大仔先是模了模自己的下巴,然後又模了模耿小梅正在編織的圍巾。

手工編織的圍巾粗糙卻淳樸,耿小梅織的花樣並不摩登,不過看起來簡單大方,用的是極好的羊毛線,模起來手感非常好。

「沒問題的,那人一定會喜歡的。」大仔松開手,笑著對耿小梅道,「能收到禮物本來就讓人興奮不是嗎?要是有人送我手工圍巾的話,我絕對會樂翻天。」

「你媽媽沒有給你織過……」問題只問了一半,耿小梅忽然想到大仔是孤兒,于是急忙收口。

「呵呵,沒有關系的。不過阿姨你也是的,怎麼選了這樣一趟夜車呢?帶著孩子會很累的……」似乎不願讓自己的事情影響到別人的情緒,大仔笑著轉移了話題。

雖然是孤兒,不過他倒真是一名性情開朗的年輕人,從他打著哈欠也不忘隨時插話這點,看的出來這個少年非常喜歡聊天。

「我這十七年每年都來坐這班車,誰知它今年改時間了……」耿小梅低聲說著,將棒針從完成的圍巾中抽出來。

她的話引起了在座人的注意。

「每年麼?有什麼特殊意義?」

「……嗯,有的……」說到這里,耿小梅呆了呆,手中的動作停了,半晌,她將圍巾塞入自己一直放在座位下的包內,站起身來,「我……去下廁所。」

左手抱著孩子,右手拎著一個大包,耿小梅對幾人點了點頭隨即向前方走去。過道比較狹窄,她走得有點吃力,手里的包不時踫到旁邊的座位,可是懷里的孩子卻被她護得好好的,直到她拉開廁所門進去。

大仔看著耿小梅的背影,咂了咂舌,「女人真是麻煩,去哪里都拎著包。」他注意到耿小梅每次去廁所都帶著那個大包。

「一定是值錢的東西……」大仔自言自語的說著,猛地頭上挨了一記。

「你們男人不會懂啦,女人的包是一定要隨身攜帶的,里面秘密很多哩。」郭小琳敲著大仔的頭,故作神秘的噓了噓。

「對哦,你的包也是隨身攜帶的,有什麼秘密啊?」大仔湊趣的追問。

「哼!版訴你就不是秘密啦!」郭小琳笑了笑,拎起自己身邊的包,也朝廁所的方向走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大仔若有所思。

「大仔,你……沒有票就上來了是吧?」耿小梅走了,郭小琳走了,那個員警和少年又一直沒有回來,原本熱鬧的座位一下子就剩下了嚴守春和大仔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嚴守春忽然向大仔搭話。

當時查票的時候嚴守春就注意到,這節車廂上唯一沒有票的就是大仔,沒有買到票的大仔是趁亂上的車,打算上車之後再補票。自己那時候已經嚇傻了,似乎是給他補了一張票,不過他卻嫌麻煩沒有到指定座位去。

「啊?大叔,你不會突然又變成查票員了吧?拜托,我都補好票啦!」抓著頭發,大仔求饒似的對著嚴守春拜了拜,絲毫沒有理解嚴守春心里真實的顧慮。

他是這節車廂自己以外,唯一沒有十五車廂車票的人。

這意味著什麼?他也是和自己一樣,無意識踏進這個地方的倒楣鬼麼?

「大仔,我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你說過覺得這節車廂詭異吧?」不斷的摳著自己的手掌,嚴守春實在忍不住了,他想找一個人傾訴,他想證明恐懼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想象,而是真正現實的存在!

大仔有點詫異的看了看他,「嗯,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個地方讓人渾身不舒服……」

四處張望了一下,大仔抓了抓頭,「你這話讓我渾身毛毛的啦,怎麼搞的,大家怎麼一去都不回來啦?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

嚴守春臉上的肌肉又微微抖了抖。

「老實說……我覺得那個女人很古怪……」模著下巴,嚴守春忽然道。

他的話引起了大仔的興趣,「你說郭小琳?她怎麼啦?」

「不,我說的不是郭小琳,而是耿小梅……你……有看到過她那孩子的長相麼?」

大仔愣了愣,然後一臉認真的思考起來……

「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我……我還真的沒有見過那孩子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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