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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盒子新娘 第10頁

作者︰藍雁沙

而邪惡的勢力,也就是從此時開始滲進幸運堡。

由于婚宴需要大量新鮮蔬果、肉和谷物,大批的農民涌人幸運堡,可能是因為工作量加重而疏于防衛,也可能是被歡欣的氣氛沖昏頭了,城口的守衛並未確實做好安全檢查的工作,致使奸細混人堡內。

一場場的舞會夜以繼日,日復一日的進行著,終于到了婚禮的那天清晨。由數字侍女陪同到教堂祈福順便受洗為教徒的芸,在短短兩百公尺不到的距離,眼睜睜地在文森眼前被搶走。

為了追回心愛的芸,文森單槍匹馬,和綁走芸的蒙面歹徒格斗,直戰到最後一座高塔。在出其不意的攻擊後,被挑掉面巾的馬修.韋伯老羞成怒地狂嘯著沖向文森。在芸的尖叫聲中,文森只能無助地看著身上日日流出的血。

彷佛為了將文森徹底地羞辱,狂妄的馬修開始企圖剝掉芸的衣衫輕薄她,但在文森還來不及阻止之下,芸已倉皇失措地逃到塔邊那塊凸出的小屋檐,悲戚的望著一步步向她逼近的馬修和焦急地想爬到她面前的文森。

「我……我愛你……我愛你。」淒美而哀怨的芸用字正腔圓的英文說出這幾個字之後,她向後一退,整個人便如朵隨風飄落的小白花,輕盈娟秀地往地面那片青翠的草地墜下去。

猝不及防而愣在那里的馬修被涌了上來的民兵扭送到國王面前,而因震驚過度而心神俱碎的文森,卻自此如同失了魂似的,整個人失去求生意志,只能在精靈之屋內,渾渾噩噩的游蕩度日。

馬修被判刑,根據手冊上所記載的,他似乎頗有悔意,在出獄後即進入修道院,專心地為自己的罪行懺悔。

文森在芸死後的周年忌日那天,趁著守他的人不注意,偷偷爬上芸墜樓的高塔,在眾人找到他時早已氣絕多時,但唇圈卻掛著一抹安詳的微笑。

老查斯特在傷心之余,將幸運堡關閉。查斯特家族整整離開幸運堡近一百年,直到文笙的祖父,也就是露西的丈夫,心血來潮帶著他的吉卜賽妻于露西,遷居回來。

而文笙的幼年時光,也幾乎全是在僻靜、但風景優美秀麗寧靜的幸運堡度過的。

此刻,全身穿著絲袍的琳,神采飛揚地撥弄著那些風鈴,當初的文森,是不是也有如我此刻的悸動呢?文笙仰頭飲盡杯中的酒,若有所思的瞇起了眼楮。

玩得氣喘吁吁的艾琳掠掠翻飛到臉上的發絲,優雅地盤腿坐在他面前的長毛地毯上。「這里好可愛,充滿了東方,呃,中國的感覺……」

她玩著手里抱的抱枕,突然將抱枕旁的扣子解開,抽出了條精美刺繡的絲帕。「咦……」她聚精會神地看著。

「那是什麼?」文笙好奇地俯下頭,卻不料艾琳會抬起頭,兩個人不偏不倚地撞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的,艾琳不假思索即伸出手去輕撫他的鼻子,因為她認為撞到她的頭,文笙的鼻子可能比較痛。

「你不要緊吧?」擔憂地望著他,艾琳期期艾艾道。

「不礙事,妳在看什麼?」

「這……應該是芸所刺繡的東西,因為上面繡滿了中國字。」艾琳指指白色絲帕上,細細的黑線繡得密密麻麻的文字。「你想知道她說些什麼嗎?」

文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地點點頭。

「芸為廣州人氏,隨爹娘至中原省親,中途遇巨風浪,船破而流落野鳥,爹娘因熱瘴而病亡,芸幸賴巡察御史搭救,收芸為義女。義父性耿介正直,與朝廷奸逆不合,辭官攜芸及家眷返鄉。未料途經海上,因洋人侵犯而成虜,飄洋過海,又遇另支洋舶,再成俘虜而至此豪宅之中。主人未明言芸應何所為,終日憂悶。近日與主人日久生情,允諾嫁娶,芸自忖上無尊長可做主,只得厚顏自主婚配,感念父母生育、義父母搭救上恩未報,惶恐刺此書信,望焚與父母與義父母,以表芸心意于一二。」

艾琳一句句地解釋給他听之後,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應該是芸打算燒給死去的父母和義父母的信—。」

「哦?」文笙听完了,冉想到芸的慘死,以至于和文森的婚事無疾而終,心里也為之惋惜不已。

「在中國,有時我們習慣將所想要說的話寫成信,然後再燒掉,我們相信如此一來,死去的親人便能接收到我們想要他們知道的訊息了。」

「唔,這倒挺有趣的,在我們的觀念里,唯有透過到教堂的禱告,親人跟上帝才能得知我們的心聲。」兩手抱在胸前,文笙懶洋洋地回答。

將那封信很快地再瀏覽一遍,艾琳嘟起了嘴巴。「真想知道這個叫芸的女孩子最後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呢?」看她仔細地將那條絲帕折好,又塞回原來的鈕扣洞里,文笙忍不住追問︰「妳怎麼知道它是放在那里的?兩百年來很多人玩賞過這個織錦的抱枕,卻從來沒有人發現過那封信。」

「我不知道……我是直覺地認為這里會有某些東西……它應該是從以前就在這里面的吧!」

「應該是,因為根本沒有第二個中國人進到幸運堡,直到妳。」文笙認真地盯著艾琳。她會跟販毒有關?

「是嗎?」艾琳被他看得有些心慌,雖然現在的她對一些切身的事仍感到空白。但面對一個長得如希臘神祗般俊美的男人如此毫不掩飾的盯視,她心裹不禁七上八下咚咚咯地亂響一通。

「嗯,妳是除了芸之外,第二個進到幸運堡的中國女圭女圭,也是中國新娘。」想到露西的堅持,文笙還是感到有股不安。那個甜蜜的小老太婆,她怎麼可以憑著殘夢的片段

印象,就這樣硬要將我跟眼前這個女郎撮合呢!包何況,她現在還處于喪失記憶的失憶癥中,如果有朝一日她記起了一切……我真是不敢再想下去!

緩緩地在屋內繞了一圈,艾琳聞言停下腳步。「你還沒有告訴我,究竟我們是怎麼認識、何時訂婚的。我想,或許你多告訴我一些事情,可以幫我早些恢復記憶!」

文笙話已經到了唇畔又硬生生地吞下去,他眼前幾乎已經浮現祖母露西不悅的譴責表情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妳該休息。我想關于這些事,我們再找機會好好地聊一聊,我就住在妳隔壁,有什麼事的話叫我一聲。」很紳士地在艾琳腮幫子上吻了一記,文笙快步地走出精靈之屋。

悵然地目送文笙的背影離去,艾琳挑挑眉地安慰自己︰起碼我已經做夢夢到飛機爆炸那些事了,或許這是我將記起一切的預兆。別再想那麼多了,再想下去頭發都快變白啦!

她切掉了電燈開關,踏著月色投射在地毯上斑駁不一的光影,躺到床上之後,她發現白已在哼著一首從沒听過的曲子。她困惑地坐起身子。奇怪,我怎麼會知道開關在哪里?她莫名其妙的盯著被張漂亮的掛氈所遮住的開關方向,心里納悶不已。

還有,這條曲子是什麼歌呢?為什麼每當我一哼它,心里就感到一陣苦澀流過?到底是什麼歌呢?這個問題在她腦海中一遍遍地回旋,直到她沉人夢鄉,都不得其解。

第三章

陣陣玻璃和瓷器撞擊出的清脆響聲,還有啁啾吱喳的鳥雀嗚奏而成的晨光序曲,將艾琳自最舒適的睡眠中喚醒。她伸伸懶腰,踱到窗畔,孟夏的清晨,處于高緯度的英倫,仍是涼得令人要起雞皮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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