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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花的婚禮 第15頁

作者︰藍雁沙

春蘭、水蓮、秋菊和雪梅四姊妹都愕然地停下手邊的事,訝異地盯著敏箴。秀柑正在吃藥,絲毫沒有察覺出希平和敏箴之間的暗潮洶涌。至于大家長方新達,他連正眼都沒有瞧那兩個劍攏弩張的年輕人一眼,徑自喝著他的女乃茶。

希平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奔向前去,將她摟進懷里狂吻一番。天啊,她怎麼可以在這麼一個大早就笑得如此誘人?這不是蓄意引人犯罪嗎?

「咳,希安,你該走啦,否則待會兒塞車可就要趕不上飛機啦!」方新達拿起小方巾擦擦嘴,略提高嗓門的說道。「希安!」

「嗯,那我走啦!‘大嫂’。」希平加重語氣的對敏箴皺皺眉頭,然後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不一會兒就听到希安那部車的引擎聲由近而遠的離去。

「真是可惜希安不能參加你跟希平的訂婚宴。敏箴,你不是要端東西給希平吃?他也該起床啦!」秀柑說著打了個呵欠。「唉,真是糟糕,我又想睡覺了……」

春蘭她們姊妹呼前擁後的扶著虛弱的母親回房,餐桌畔只剩下方新達和敏箴。

「什麼時候開始你跟希平變得這麼別扭。?翻開報紙大略的瀏覽一下標題,方新達頭也沒抬地問道。

「呃……沒有哇!」敏箴聳聳肩矢口否認著。「我哪跟他鬧別扭。」

「沒有最好,還不快幫那小子送早餐上去,他現在大概已經眼巴巴的在等了。你說要送上去,他可就沒理由再出現在這里啦!」方新達拎著報紙往客廳走。

想到還要幫他送早餐,敏箴就恨不得一口咬斷自己的舌頭。若不是那家伙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我又怎麼會口不擇言的說出這種話,哼!可是不送去的話……

就在她遲疑不前之際,方新達的聲音自門口傳了過來。「太平山那一塊地,我已經全部過到你名下了。不要再拒絕,那是你應得的。」

敏箴飛快地朝他走去,但方新達已徑自顧自的走進他和秀柑的房間,敏箴只得怏怏地端起那盤早已冷掉的晚餐。還沒走到樓梯口,她心生一計又繞回廚房。

「少女乃女乃,有什麼事嗎?」管家一見到她,立即忙碌的在圍裙上擦著雙手,殷勤地招呼著。

「嗯,我剛才好像听爸爸說客廳的花擺得不好,你要不要趕快出去瞧瞧。」敏箴對那聲少女乃女乃感到渾身不自在,但臉上仍堆滿了笑。

避家一听之下匆忙地往外跑去,敏箴見機不可失,沖到調味架前,管他是鹽還是糖、辣醬、醬油,拎了起來便統統往那杯咖啡和牛女乃里加,然後得意洋洋地端著那盤已經慘不忍睹的早餐往希平的房間走去。

還沒有敲門,它已徑自動地被拉開。敏箴恨得牙癢癢地和希平打了照面。

「喲,你總算想起來我還在等你的早餐啦,敏箴。」希平吊兒郎當地接過那盤食物,眼明手快地拉住轉身就想走人的敏箴。「喂,干嘛急著走?」

敏箴神經質地笑笑,指指那盤被自己動過手腳的食物。「你快趁熱吃了吧,我還要到查理叔叔的店化妝……」

「我知道了,你剛才不想跟‘希安’一起出門,就是因為想跟我一道去是嗎?」希平拿起多士愉快地咬下去,但隨即打開多士,仔細地觀察著里面的夾心。

敏箴心虛地低下頭。「呃,也不盡然啦,我還要去準備一些東西,你慢慢吃,我先告退了。」

她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但如意算盤似乎打錯了。她發現自己被兩只強壯的臂膀困在希平魁梧的身體和門板之間,心驚肉跳地抬起頭,她訝異于自己所見到的。

「你為什麼總要一再的挑畔?難道你不知道我得花多大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他用食指勾起敏箴的下顎,以溫柔似水的語調輕輕地說。「或者,你是存心折磨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心虛之下,敏箴急急地強辯,看到希平不以為然挑起眉,她尷尬的咬著唇。

「不要這樣誘惑我,我的定力還沒有到那麼堅強的地步。」希平說著,在沒有預警之下,低頭讓四片唇緊密地貼合著。

敏箴先是詫異地睜大眼楮,心里有股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恐懼的感覺如泉涌似的彌漫全身,如幾百塊拼圖在心中游移,遲遲找不到方向可以平靜下來。

那種混雜著甜蜜和驚惶的滋味如野火燎原般將她全身都浸漬在如雲霄飛車一樣的瘋狂狀態,想都不想地,她用力推開希平,伸手就賞了他一巴掌。

突如其來的緘默像巨大的蓋子,緊緊扣住彼此。敏箴不可置信地甩著火熱刺痛的手,一面帶著歉意地望著希平臉上那逐漸清晰的五條指印。

老天,我打了他!怎麼辦?我打了他……看著臉色愈來愈陽晴不定的希平,敏箴拼命地眨著眼楮,想要眨回那已經快要溢眶而出的淚珠。

這可惡的家伙,竟然這麼輕易就奪走了我的初吻?心有不甘地瞄瞄仍靜默不語地站在面前的希平,委屈的淚水立刻像決堤的河水,一發不可收拾。

希平可以感覺到臉上的熱辣幾乎要將他燒起來了,他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嬌小的小女孩,甩起巴掌來竟如此的有威力。但是看她紅透臉而斜睨著自己的那種風情,加上她泫然欲泣的模樣,簡直叫他看得都快痴呆了。

「不要哭,你不要哭!」等到好像豆粒大的淚珠一顆顆地迸落而濕透衣襟,希平已經慌了手腳。「求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最害怕女人掉眼淚……」

「你壞死了,你壞死了啦!」愈想愈生氣的敏箴,干脆坐在地板上倚著門嚎啕大哭。

希平緊張得來回踱步,想伸手出去又猶豫地縮了回來。趿著的拖鞋也被他煩躁地踢得遠遠的,他三番兩次欲言又止的停下腳步,卻又為了找不到開場白而懊惱不已。

敏箴抽噎地吸著鼻子,嘟起略略紅腫的唇,突兀地站了起來。

「喂,等等,你要到哪里去?」希平眼明手快地伸手,但也只拉到她那條光滑的長辮子。

「我不要跟你演這什麼大爛戲了,我要回家。」敏箴頗不淑女地想自他手里搶回自己的發辮,但希平只是緊緊地將辮子纏繞在他的拳頭上,臉上帶著些邪惡的笑容。

「好吧,看在這幾天你這麼賣力的份上,我……我為了表達謝意,在你因為非法闖入而收押的時候,我會給你送牢飯的。」希平說著頓了一頓,才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反應。

敏箴先是憤怒地張大眼楮,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表情。「我是開玩笑的,對吧?我已經假裝了這麼多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可以還讓我吃官司?」她滿懷希望的問道。

希平一彈手指,輕輕擁著她往床邊走。「我不是開玩笑的。酒店那邊的人一直不想輕易的善罷甘休,我表明了那天晚上是我的夫婚妻跟我鬧著玩的,所以他們也不好太追究,如果你不是我的夫婚妻嘛……」他故意讓話尾懸在半空中,令敏箴自己去體會他的言外之意。

「你……可是我已經……」敏箴咬著牙用力自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辮子,急急的辯解著。

「你是做了。做完了或做好了嗎?我不敢奢求你做到好的境界,因為那似乎太困難;我只要求你做到‘完結’就可以了。想想看,用半年的時間去換回你一生的清白,有什麼比這更劃算的呢?」希平托起她的臉,像對個小孩子說話般的字字咬文嚼字,還蓄意地卷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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