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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愛愈輕狂 第3頁

作者︰蘭婷

孟清宓怒擰秀眉,本能反應地揚起素手就朝他賊兮兮的笑臉揮去,沒用上武功內力的她就像平凡少女般柔弱,揚起的手被他緊緊握住,居然掙不月兌。

「誰說我要嫁你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生平第一次這樣說話,連最親愛的師父也不曾令她撒嬌,見到他臉上得意的笑容,更令她羞得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

這厚顏無恥的家伙!居然年紀輕輕就想著三妻四妾了,怎不教人氣炸心肺?!但以他這樣四處輕薄女子的個性,以後恐怕連皇帝的三宮六院都要黯然失色。

寒潼雖是生性頑劣,管不住自己的嘴,但卻是未曾接觸過女子。手握她的柔荑,只覺軟綿綿的柔若無骨,心神不由得一蕩,身子熱烘烘的血液奔竄,手指細細按揉著她雪白的手背、她的指,乃至皓腕,忍不住拿她的手掌貼上自己的臉頰,舒服銷魂的感覺直鑽進心底,幾乎令他申吟。

孟清宓屏住了呼吸,手觸著他柔軟的臉頰,交纏的目光令她忘了一切,他專注的俊臉緩緩地移向她,輕輕觸上她比手還柔軟甜美的唇。

她一定是生病了,否則怎麼會一點力氣都沒有?全身發熱心髒狂跳、頭暈目眩,當他更深地吮吻她的唇時,她肺中的空氣立即被掏盡,她快沒有氣息了……也不知打哪兒來的氣力,孟清宓伸手推開了他。

寒潼也是一時無法回到現實,他雖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謙謙君子,卻也懂得克制自己想擁她入懷的沖動,他對自己居然吻了她的舉動也感到不可思議。但當兩人還在喘息的當兒,卻見孟清宓倏地站起身,宛如欲乘風飛去的仙子,寒潼本能地橫身擋住了她的去路。

「想娶你是真的,其余是說笑的,清宓妹子你別生氣。」見她臉露慍色,寒潼不由得暗暗責怪自己。

孟清宓輕垂螓首,嘆了口氣︰「其實今天到這兒來,只是想再見你一面,別無他意,日後你也不必記得我。」只怕他見到其他姑娘也會很快忘了她吧!

寒潼一驚︰「這是什麼意思?你要離開了嗎?」

「是的,當日我放走了你,便已料想到今日了。我們行蹤隱密,是絕不容外人知道我們的去向的。」她輕冷淡然的語調似染著薄薄的遺憾。

「但我不會告訴別人啊,你相信我吧!」寒潼激動起來。

孟清宓笑了,比他家鄉百花盛開的景象要美上數分,那柔女敕的唇上曾印著他的氣息,想到這兒他有說不出的激動,但覺豪氣頓生、勇氣百倍。

「就算沒有你,我們不久也要離開的,打從我懂事開始就一直是這樣過生活了。」

她晶亮深邃的黑瞳寫著堅定,寒潼不得不面對現實,前所未有的感傷屯積胸口,連當年拜師離家都沒讓他這般難受。突然,他解上所佩的「霜虹劍」遞給了她︰「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只有這把家傳的‘霜虹劍’,證明方才我所說的一切是認真的。」

孟清宓接過了劍,緩緩抽出了泛著淡青色的劍身,映著她雪白的臉,即使是生性淡泊的她也不能不對這天下十大名劍之一的「霜虹劍」動心,她幾乎是著迷地欣賞這精致鋒利的寶劍。

一股神奇的力量震顫地傳進她的手,直導進她的心,意之所至,她輕盈地縱身而起,飛向水面,劍尖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彎弧,水光映照下寒潼仿佛看到了一道七彩的霓虹,她光果的玉足在江面上輕點,腰肢輕擺地落回大石上,姿態飄逸美至巔峰。

那七道光彩仿佛隨著她的劍回來,而她卻還劍入鞘了。

「多謝你讓我一窺這‘霜虹寶劍’的神采,但它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孟清宓將手中寶劍又送回他面前。

「我說要送你就要送你,你若不收,就是嫌棄。」

「當然不是了,但這是你的傳家寶,我又怎麼能收呢!」更何況無功不受祿。

寒潼板起了臉,一輩子難得這麼認真︰「你不收,我就將它投入這江河之中,留與有緣人去撿拾。」

「你……」孟清宓這輩子當真沒見過這樣的人,委實教她不知如何是好,「你為何定要我收下呢?」

寒潼揚眉笑了︰「定情物啊!清宓妹子,別忘了我說過將來定要娶你做妻子的。」他生性風流不羈,別人眼中的寶貝有時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文,雖說「霜虹劍」並非如此,但只要能博得美人一粲,他絲毫也不會覺得可惜。

然而孟清宓不但沒有笑,反而像是很難受,這時候連寒潼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終于體會到什麼叫生離死別,那股讓人無力的哀愁居然是這樣趕不走的惡客。

「但也許我們一輩子都見不到面了,這樣你也不覺得可惜嗎?」胸口泛起的酸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不懂今日怎麼會一再出現這種有違修為的反應?是否她的病因是起源于眼前這個滿口胡言亂語、輕薄無禮的俊朗少年?

「不!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他說得信心滿滿,仿佛他就是主宰未來的神祗。但……就算見到了又怎樣?陌生又強忍的心酸就要滿溢,她一向澄明如鏡的腦海體悟到,再不離開,愈來愈深的不舍將會使她十幾年的修為破壞殆盡,她所仰賴的清靜無欲將永遠隨著他遺留在這個溪畔。

她不懂這個少年究竟是哪一點讓她眷戀?但這絕不能成為她未來人生的主題。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她運起絕頂輕功光一般地縱身而去,留下失落的寒潼怔怔地佇立溪畔。風,還是那麼清涼地吹拂著大地,卻多了一絲說不出的蕭索。

寒潼佇立良久,拾起被遺落在大石上的素雅繡花鞋,放人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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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群山環抱,雲深不知處,三年前靜悄悄地多了個簡單的莊園,大廳聖殿中坐了一個形容枯槁、莊嚴肅穆的老者,半個時辰前交代完後事,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三十幾個年輕弟子跪滿了有限的空間,靜謐的氣氛含著憂傷和浮躁,最前頭隱隱可見一個飄然美麗的身影,默默地支撐起三十幾顆傍徨的心。

「師妹雖然武功超卓,但畢竟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而且是咱們宿北派惟一的女弟子,師父將掌門之位傳給師妹,各位師兄弟能服嗎?」大師兄韓雄大聲說道。

一直以來師兄弟們皆揣測著師父真闢派主究竟會傳位給深得人心的大師兄,還是武功最高、美似天仙的小師妹?隨著真闢派主大限將至,大家心里也愈來愈明白小師妹終將獲得師父青睞,接掌掌門之位,承擔重返武林、洗雪恥辱的重責大任。

但—直苦心經營的韓雄又怎麼能夠信服?!論德望,有誰比他高?論才能,有誰比他合適?

「大師兄,這是師父的臨終遺言,每個人都必須遵從,他日輔佐小師妹殺敗龍虎堂、重奪武林第一大派威名。」派中最精明干練、足智多謀的二師兄房紀臨沉穩地勸道,韓雄的心情他能了解,但以他之見,掌門之位還是非小師妹莫屬。

「讓宿北派揚名立威不光是靠武功高強就行了,最重要的是要結合人心、帶領同門,師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幾個平日與他交好的師弟都點了點頭,其余的心中也都有些動搖,韓雄不覺頭仰得更高了。

「若要論大智大慧,小師妹的天資勝過我們所有師兄弟,所差者只是她年紀小,又是女子,但師父的慧眼難道師弟們不信服嗎?師父雖已西歸,他的話各位還听不听?」房紀臨加重了語氣,宿北派本就人丁稀少,再也禁不起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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