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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刺蝟的閑情事 第17頁

作者︰蘭婷

「需不需要復習是你的問題,我只是受雇來講課而已,所以決定權在你,我並沒有資格作這個決定!」

他又反問題丟回來,他用疏離來懲罰她,沒有一句責備、也沒有嘲諷的冷言冷語,卻將她懲罰得如此徹底;「如果你來了就上課,沒來就算了。」

君蔚點點頭,「你這麼說我一定會來的。」

瑾沛也明白了,像他這和一個負責任的人,絕不願背上失職怠情之名,她這麼說,他當然得來,霎時瑾沛覺得非常的沮喪,好像自己強迫他來一樣;他怎麼有辦法把簡簡單一句話弄出這麼多意思來?

他的這種態度她以為一下子就會過去了,可是卻足足持續了近一個月,而且看態勢他還會持續下去,這讓瑾沛嘔到了極點,他究竟想怎麼樣?要她跟他悔過認錯、正式道歉是嗎?那干脆一刀殺了她還省事些!

第二次段考過後,瑾沛心情差到了極點,成績自然也退步了,再想到君蔚看到成績單時可能會有的反應,她沮喪得直想找人打架,但打架這檔子事早就戒了。適逢校際溜冰比賽的比賽日,瑾沛乘此機會狼狠地溜個痛快,藉以掃去那股郁卒,溜得比平常賣力,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讓她拿了個女子個人金牌,溜冰場上相熟的人都來向她道賀,起共著慶功,瑾沛筋疲力盡,無心與他們慶祝,將獎金全數擺月兌出讓大伙兒玩樂後就回家去了,反正她本來就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大伙也都喜歡她,從不勉強她。

今天是星期六,回到家時君蔚已經來了。不知從何時起,每回見到他,她總會莫名地振奮起來,即使再累也一樣。"你什麼時候來的?爸爸呢?」

「剛到不久,夏叔還沒回來,可能塞車或加班吧!他最近比較忙……你怎麼滿身的汗,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瑾沛眼中光芒一閃、有多久了?他有多久不曾如此嘮叨且關心似地對她說話了?而她發覺自己居然很懷念他的唆,為此她心情驀地好起來,好得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

「溜冰比賽剛結束。」瑾沛在離他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刻意維持著平淡的語氣說話。對于溜冰的成就她是頗自豪的,若說得冠軍是種榮耀,那麼她期望能與他分享,然而若非他以感興趣的口吻詢問,她是絕不會主動提出來的,她期待他會開口問君蔚只是挑挑眉,沒再繼續這話題,反而拿出一封信說︰「你的成績單寄來了,你一向都在前五名的,這次卻跳出十名外,你做何解釋?」

她的態度,他的話語令她失望到了極點,一顆原本充滿期待與愉悅的心急速地往下沉,一股深沉的失望隨之轉變成強烈的憤怒,他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她?難道他關心的只是她的成績嗎?

瑾沛憤怒地起身,「做何解釋!我為什麼要解釋?進步又如何?退步又如何?對我又有什麼意義?讀書又是為了什麼?不要了!我不要了!」

她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樣東西,身體一個回旋,猛力擲出,那物品破窗而出,落在屋外草地上。是那金牌,沒有他的欣賞,任何成就都不具有意義,她到現在才發覺。

風從窗上吹入,拂過對視著的兩人,卻拂不去那股僵滯的氣氛,君蔚一向自認為包容力高于一股人,尤其是對小刺蝟,如今為河變得如此器量狹窄,近一個月來不肯跟她好好地說句話?他究竟在氣什麼?然而她方才的活卻狠狠地刺傷了他,刺伴隨了他那顆從不準許任何人傷害的心,為什麼會這樣?

「你說不要了是什麼意思?"他語氣異常地平靜。

「我不要再繼續這種生活了!莫名其妙地開始讀書,然後莫名其妙地上了高中,接著又要莫名其妙地上大學,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接受這種安排?為什麼我該為成績跳出十名之外而做解釋?"瑾沛負氣地大吼,以往這些念頭只是模模糊糊地閃過腦海。如今在爭吵之際竟然如此清晰地月兌口而出。

「很好,我教了你這麼久,你居然連自己讀書的目的為何都弄不清楚,這種書你不讀也罷!今天我承認自己徹底失敗了,既然你決定不要再繼續這種生活,那我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你要過什麼隨你!"君蔚終于無法克制地流露出慍怒之色。

瑾沛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抬級上樓,不久又看著他提著背包冷然地下樓,她驀然驚覺他要離開,而這一離開很可能是永不相見,這個認知令她一陣恐慌,看著他打開大門,她已然不知所措。

在踏出門口的那一刻,他回頭了,望進了她慌亂痛苦的眼眸,心中感到一陣揪疼,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如何地折磨她,她原就叛逆。早已隨太多失去為何他還要跟她計較並拿她的弱點來攻擊她?為何他就不能一加以往地一笑置之?

君蔚放下背包,無法自制地走到她面前攬她入懷,她的額抵著他的胸膛,雙手緊抓著他的衣服,像在汪洋大海中緊抓往浮木一般,千萬種情緒沖擊著卻仍是哭不出來,是習慣壓抑了吧!

"我道歉……你別走……」聲音越過她喉頭的硬塊淮擠而出,卻是她最真切的話。

君蔚的心又是一縮,驕傲,冷漠的她居然向他道歉。居然要求他別走?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妄想的,而今她說了,他卻一點歡喜之情都沒有,反而自責得要命,他寧願看到原來的小刺蝟,而不要她說如此沉痛的話,顯得如此楚楚可憐,然而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我答應你以後會好好用功讀書,我再也不溜冰了,行嗎?"她看著他,急切地問,終于明白了一個人之所以被支配是自己願意被支配,而可悲的是她發覺自己確實是願意受他支配的,曾有的反抗最後只會導向這種結果,連尊嚴都保不往,不過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君蔚看著焦慮卻始終連該然欲位都不曾有的她,「夠了!別說了!我不會離開的……」他忍頭心中的痛楚說。老天,他究竟剝奪了她什麼?他怎麼會過分到讓她經歷這種過程?他想再多說一些話安慰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瑾沛終于放了心,慢慢地小刺蝟應有的態度。神色又重回她的臉上,她毅然地允諾道︰「我言出必行。」提起了溜冰鞋袋,她往倉庫走去,將袋子往里頭一丟,重新關上倉庫的門,心中閃過一絲痛楚,她堅定地告訴自己︰決定了就不要再後悔。

君蔚默默地看著她做這種事、,嘆口氣說道︰「走吧,幫我整理房間,剛剛被我弄得好亂。」

那天離開時,君蔚特地繞到窗外的草地,看清了被瑾沛扔出窗外的東西,他將它拾起緊握在手中許久,而後收進背包。從此之後,兩人恢復往昔的相處態度,仿佛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只是瑾沛變得更加用功,而君蔚呢?誰也看不出來他有什麼不同,除了他自己之外……

數日後,君蔚見到一名少年在夏家鐵門外張望徘徊,依稀是那日來找瑾沛的男同學。

「你有什麼事嗎?」君蔚以一貫溫文的態度詢問,好個陽光般開朗的大男孩,近看更覺得英俊。

「呢……我找夏瑾沛,請問她在嗎?"彭霄磊問道。

「她應該在家,需要我幫你叫她嗎?」

「不……不用了,剛才我吹過口哨.那是我們的暗號,她若要出來早出來了,我只是拿照片來給她,麻煩你幫我轉交給她好下」君蔚接過裝照片的袋子,微笑道︰「我會幫你交給她,還有其他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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