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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逢吃喝黨(下) 第18頁

作者︰賈童

博斯笑了,「那你覺得我可像豪門子弟?」

「不像!」

302路公車停穩,因為時間太早,站台只有他們兩個。博斯愛坐公車這點還真沒說謊,司機一眼就認出了他,「喲,早啊!咱們真有緣,你老坐上我這趟車。」

「是啊。」博斯也打了個招呼,「你這車比大奔可好多了,我專逮你坐。」

「那我可不成你的專車司機了!」司機大笑,順便逗廖思危,「咦,上次那個美女呢?雖然這次這個也不錯呀!」

「那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博斯拉著廖思危走到後排,並肩坐的那種位子。

「你們倆坐那麼遠干什麼?後排顛!」司機善意地提醒。

「不懂了吧你,」博斯是說給司機听,但更多的是針對廖思危,「坐前面的位子,上來抱孩子的、孕婦、老人、殘疾人,你都得讓。坐後面就不必了,除非那些坐前排的家伙不自覺,死都不讓。」

「可我覺得給有需要的人士讓座並沒怎麼樣呀。」廖思危一頭霧水,但並沒有很激動地駁斥博斯的觀點,更沒有因此就認為他是素質低下十惡不赦之徒。

她還真好脾氣!博斯發現自己就欣賞廖思危這點——即使觀點不同,她也很平心靜氣地給你申辯的機會,並且允許你合理存在。

「大家都買了車票,擁有乘車權。這是消費行為,消費者理應給予公平對待,坐車的人,很多也是腰酸背痛的上班族,希望能在座位上待到下車,合情合理。」

「但是,孕婦老人,總歸是更需要照顧的弱者——」

「沒人說他們不需要照顧,只是看照顧的責任應該落在誰頭上罷了。如果不想負責,又不願落人口舌,那麼坐在孕婦老人們夠不著的後排是最明智的做法。」

廖思危有點明白過來,「但是,主動去攬不屬于自己職責範圍內的事情,是很高尚的品性啊。」她馬上又搖頭,「哎,算了,其實你的想法也沒錯,我果然是死讀書的人。我們不要為這個爭論壞了興致,反正現在車上就我們倆,上來十個孕婦也夠坐。」

博斯又笑了。廖思危不會跟人抬杠,無論大事小事,她總會想法子斡旋到容易調解的地步。不管你是誰,跟她在一起就是沒辦法發脾氣!

「我中午請你吃必勝客吧?」博斯話一出口馬上否決,「不對,我們買了必勝客的外賣到海底世界去吃得了——你不是喜歡那個環形通道嗎,今天在那待到閉館。」

第10章(1)

站在大門口,博斯把一張票交給她,「拿好了啊。」

廖思危接過來,愣了一下,「唉,換樣子了?」和上次來的時候的門票不同,這次拿到手的有點像大酒店里采用的那種房卡式設計——外面做得像賀卡,用來介紹該酒店的特色,打開後里面插著的那張信用卡似的玩意才是開門用的。

「套票。」博斯對她笑笑,「其他風景區不是有年票嗎,辦了以後隨意進。這卡也是,你以後來,交給門衛刷一下就行了,可以刷40次。」

「我可以免費來40次?」廖思危沒反應過來,「慢著,學長,那你辦這卡用了多少錢!40次!要三千兩百塊!」

「當然有優惠。」博斯拽拽她的小辮兒,「放心吧,我們兩套加起來都沒三千。」

「那是多少!一千?」廖思危捧著那票像捧幾十萬的巨款,「問個問題,這能退嗎?」

博斯已經拿著自己的卡在門口刷了一次,站在里面催她,「為什麼要退,就當我給你的新年禮物——你到底進不進來?」

廖思危把卡遞給驗票員,看她在機器前晃過後顯示出39的字樣,包著卡的那層外殼也異常精美。深藍色的藝術紙,模起來不硬不軟,有淡淡的檀香木氣味,銀色的「VIP」三個字母也用了藝術體,有絲帶般飄逸的感覺。感覺確實很好,唯一不好的是價值不菲。

廖思危很小心地把套票夾進錢包里,想了想又拿出來。錢包使用頻率太高,里面的東西很容易磨壞,她把卡放進帶封皮的筆記本里。

在環形走廊,博斯拿出一個Mp3,把線調整好,塞了一個耳機到廖思危的耳朵眼里。

「裝台音響有點兒不現實,還是這東西省事。」博斯笑道,「你說人怎麼就那麼聰明呢,不得不承認科技在進步——音量還好吧?」

「正好。」廖思危心里狠狠地感動了一把,自己說過的話他全記得。門票,還有音樂。

「我隨便下了幾首——你喜歡中文歌還是外文歌,還是只喜歡純音樂?」

「都好。」

廖思危貼在玻璃上,眼楮盯著游來游去的魚群但注意力並不在上面。同樣她的耳朵也沒有認真在听Mp3里放的究竟是什麼音樂,更不知道嘴里吃的是什麼——博斯遞過來,她放進嘴里就嚼開了。

「小心啊,口香糖不能咽下去——」博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聲,這孩子怎麼好像靈魂出竅了似的。

「我,我之所以很喜歡這里的原因——」廖思危像下了決心一樣總結陳述道,「就是因為不可以經常來,甚至一輩子只能來一次!我想人生總有這樣的經歷吧,特別美好,但是不能擁有!這個走廊外游著的魚,遠離我平常的生活,看起來就像神話里虛構的一樣。我從來都沒見過能長成這樣的生物,我站在這里感覺就像活在神話里那麼帶勁——」

博斯看著她,嘴角帶一絲笑。

「但我還是最最喜歡過自己過習慣了的日子,雖然嘴上有時候會埋怨一下。我仔細地想過了,學長,你和這些魚一樣,是我生活里一個特傳奇的經歷,但是僅此而已。」廖思危超認真地補充一句,「真的,我不想給你造成什麼困擾。」

「我和這些魚一樣?」博斯忍俊不禁,「不是我自戀但至少,比它們好看一點兒吧?」

廖思危張望一下,指著一條灰里吧唧的魚,說︰「確實比這條美貌。」又指另一條通體血紅的,說,「但和這條比,還是稍微遜色一點。」

「死丫頭。」博斯單手卡著廖思危的後頸窩搖晃她,「開起我的玩笑來了!」

廖思危也笑,和博斯在一起相處了這麼久,這是第一次可以自然開懷地揶揄他。的確挺像親人那回事!廖思危想明白了,自己對博斯真的是親切這種感情。她不想佔有他,也無所謂是朝朝暮暮相對,還是畢業就天各一方。重要的是他要活得好,不敢說比任何人都好吧,至少不能像個難民。如果他餓了,自己會第一時間帶著做好的盒飯去找他。廖思危想,要是他以後有了女朋友,自己可能得做雙份了!她又條件反射地想到蘇醒之,既然已經確定自己和博斯的感情只是親情,那麼換句話說,廖思危認為世界上能當上自己嫂子的就只有她。

「學長,前些天蘇老師跟我說,你們什麼都沒有,」廖思危把臉貼在玻璃上,「是真的?」

「假的。」博斯答得很快。

廖思危詫異地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博斯笑道︰「我們之間什麼都有,除了愛情。」

「分手了?」

「是啊,和平解決。」博斯說,「都是听了你的話。」

「可是,蘇老師那麼好的女人……」廖思危嘆息一聲,「我要是男人,我就會愛她。」

「可惜你不是。」博斯戳破她的假設,「而身為男人的我,如果愛,應該會選擇溫文爾雅的女子。」

「嗯,那就是各人喜好不同。」廖思危還沒听出來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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