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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不曾少花香 第12頁

作者︰賈童

她放下畫筆,彎腰尋找了一朵開得正歡的,對它默默地祈禱了一番,請求它原諒後,把它摘了下來,對著半透明的玻璃別在耳鬢的頭發上。

嬌花,美人,不能不說是番美景。忽然她發現玻璃上有湛朗的倒影,驀然一驚回過頭來,「嚇我一大跳。」她嘟嚷著說,把花取下來,拿在手里搓揉。

「抱歉。」湛朗走到她的畫板前,拿起半成品來端詳,「畫得不錯,這是什麼花?」

妍嬰笑他,「你也有今天啊。」

他挑眉,不解地詢問︰「什麼意思?」

「向我求教啊。」妍嬰笑著拿過畫板,用橡皮擦去多余的線條,「這個叫做百子蓮,花語是——愛的降臨。」

「愛的降臨,」他淡笑一下,「听說你交了一個男朋友,而且人很好,是嗎?」

「我正想告訴你呢,他不是人好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幄。這麼說吧,」妍嬰思索了一下,「他是我迄今為止遇到過的,男人當中最適合做丈夫的,你明白了吧。」

「最適合做丈夫的男人,卻不一定能成為你的丈夫。」

「為什麼?」

「你自己也說過,杰克和露絲的愛情只能通過毀滅得到永恆。」

「我不是露絲,我是那個老婦人。」妍嬰打斷他,「而清平是那個老先生,湛朗你也說過了,做那對沉睡海底的老夫婦,永遠也不會分開的伴侶。」

「那是不可能的!」湛朗立刻結束了她的話,眼光凌厲地看著她。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口氣這麼差?」妍嬰嚇了一跳,探詢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怪我沒有告訴你我和清平在一起的事?這個故事太長了,而且你又忙……」

「這不是講故事的問題,我也不需要听你們的故事。」湛朗很平靜地說,「其實,你是有婚約的,而你的未婚夫就是我。」他皺了皺眉頭,說,「很抱歉,你是露絲,他是杰克,而我——就是橫在你們中間的,那個多余的未婚夫。」頓了頓,他撇撇唇角。

「你開玩笑吧。」妍嬰失聲叫道,「我們有婚約?我為什麼一點也不知道?」

晚上鐘奇一進門,就面對了女兒的質問,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一邊倚牆而立的湛朗,低聲下氣地對妍嬰說︰「沒錯的,小嬰,我們覺得,你的身體不好,有阿朗在的話可以照顧你啊。」

妍嬰好幾分鐘沒講話,等她反應過來以後第一句竟是一聲冷笑,「這真可笑,我根本不需要人照顧,我自己就生活得很好。」

「何況,」她說,「他只不過比我大三個月而已,為什麼可以照顧我呢?他還沒有讀完大學呢!」

「我已經交了畢業答辯的論文了。」湛朗平靜地說,「我用這幾個月的時間完成的,接下來,我只要等通過的消息就可以了,就算有問題,也可以在網絡上修改。」

妍嬰更吃驚,「這麼說,你大學可以畢業了?」

湛朗頷首贊同。

「開什麼玩笑,你跟我一樣才二十歲。」她嚷嚷道,覺得很不公平。

「基本上,大學的功課很松,只要不浪費時間,都可以在一年半之內修完學分。」湛朗慢慢地說,「而我所念的大學里,恰好有很多這樣的學生。」

「真厲害……」妍嬰剛瞠目結舌地說完這句感嘆句,忽然想起現在不是佩服他的時候,「可是那又怎樣,你們無權干涉我喜歡誰的自由,我已經成年了,我可以嫁給我要嫁的男人。」

「小嬰啊,你才二十歲……」鐘奇有些無奈地說。

「如果我願意,我也可以修完學位找份工作自食其力。」妍嬰倔強地說完,忽然覺得有些牽強,她對自己並沒有這樣的信心,那樣說根本是信口開河,「好吧,就算我一時沒辦法像湛朗一樣一下子把所有功課都修完,至少清平可以養我兩年,讓我讀完大學再工作。」

「看來你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已經昏了頭了。」湛朗打斷她說,「別忘了結婚可是要做婚前檢查的,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拿不到證明。」

妍嬰盯著湛朗,他變得好理智,每句話都那麼具有殺傷力,偏偏她一點都無法還擊,只能怨怨地瞪著他,「我可以等,我會努力把身體養好的!」

「兩年後那個男人還會對你這麼認真嗎?別忘了有兩年的時間里你無法回報他任何東西,還要消耗他的金錢和精力。」

「清平不是那種男人!」她急得要哭了,眼淚打著轉轉,她還是生平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廉價的眼淚,而曾經說她的淚水是感情豐富象征的湛朗,此刻卻好像沒看見她那委屈的樣子,繼續著他的諷刺。

「沒有人可以證明他不是,就算他的心可以對你忠誠,他的身體可以嗎?」湛朗淡然地、平和地說著,就像訴說一件平常的事情那樣冷靜地分析著,「就算他跟別的女人發生關系你也無力去質詢他,要知道,你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養著的女人,從任何方面來看,都沒有權利去管他的私生活,而你,你受得了他這樣嗎?受得了一次,受得了兩次、三次嗎?這樣一年下來,你還想著他能跟你海警山盟嗎?你們還能一起過到像泰坦尼克號上的那對夫婦一樣老的那一天嗎?」

「蕭湛朗,你閉嘴!」她胡亂地喊著,嘴里有咸咸的味道,天啊,那該死的不爭氣的眼淚,怎麼偏偏就當著他的面流下來了呢!

「我說的只是你沒有想到的方面而已,它不是可能發生,而是一定會發生。」他還是旁若無人地說著,看也不看眼淚亂流的妍嬰,「別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好嗎,你得的是心髒病,不是小靶冒,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沒有任何醫生敢給你保證它不會演變到那一步的!

「阿朗……」鐘奇無奈地說,輕輕地搖著頭。

妍嬰猛地想起了身邊還有一直不做聲的父親,連忙拽住案親的臂膀,「爸爸,你說話啊,你不會真的給我訂了婚約吧?爸爸,你不會這麼糊涂吧?你一向都把我的幸福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啊,我是你的女兒哎,你要把我嫁給這樣的人嗎?」

她胡亂地喊著,鐘奇著急地模著她的臉,「別喊,別喊,小嬰,阿朗不是那樣的人,他說的,也是爸爸最擔心的呀!你是爸爸的心肝寶貝,爸爸當然是把你的幸福放在第一位的啊,誰敢說不是呢!

妍嬰看著這兩個她生命中曾經最溫柔的男人,他們都變了個樣子似的,為了清平與她為敵,她甩開父親的手,哼地呼出一口氣。

「我的幸福,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怎麼獲得!」

她擰開門把手,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出去。

「小嬰,你去哪里啊?」鐘奇喊了一聲,妍嬰卻連頭也不回。

「她還能去哪里,當然是去找她的那個清平。」湛朗沒好氣地說。

「那怎麼辦?就連我都不知道那個清平的電話號碼啊!」鐘奇無奈地看著湛朗,後者拎起電話听筒,直接接下重撥鍵。

「我找衛清平先生……是的,」他看著鐘奇,眼光淡漠而犀利,「請他听電話,告訴他,我是鐘妍嬰的未婚夫。」

清平低下頭,理了理妍嬰松松的辮子,「你確定你的未婚夫和你一樣,只有二十歲嗎?」

「我當然確定啊——喂,你先不要叫他‘我的未婚夫’好不好?」妍嬰扭頭不滿地說,「既然是‘我的’,選擇人就應該是我,而我自己從來都沒有同意過,他成為‘我的’未婚夫!

「是的,是的。」清平笑著說,「那麼,我應該怎麼稱呼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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