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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屋魔戀 第23頁

作者︰姬小苔

「沈嫂,你在那里做什麼?」文莉埋怨地問。

「我送點心上來——」她手忙腳亂地撿拾著掉落滿地的中外點心,模樣狼狽至極。

「這麼晚了,還吃什麼點心,」我說︰「大家各自回去睡覺了。」

文莉和碧隨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文莉維持風度,拿起速寫紙先離開。

碧隨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後頭,拿破侖本來早睡了,一听見她下樓,立刻興奮大叫,吵得要命。

「鬼來啦!表來啦!」碧隨成心要鬧,偏偏拿破侖有樣學樣,也跟著叫︰「鬼來啦!」破鑼嗓子叫得令人更生氣。

「去把鳥罩起來。」我吩咐沈嫂。可憐她辛苦做的點心全砸鍋了,還白白把地毯弄髒。

不久之後,我听見文莉發動引擎離開的聲音,而後是碧隨在門口跟沈嫂大聲講話,再過一會兒,一切才恢復靜寂。

我在心里嘆氣,如果天天夾在娘子軍里左右為難,恐怕不發瘋也要生病。

我應該早一點作打算,可是我不願意做任何的更動,每天早晨等月隨在湖中出現,已經成了固定的習慣,有一天不見她,心中都若有所失。

「也許,我已經愛上了她……」當我听到這樣的喃喃自語時,心弦整個都震動了。天啊!我在胡說些什麼?月隨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安蘭也才逝去不到一年……

但,那陣震驚過時,我心胸中涌起了一陣苦澀,我反芻著那陣苦澀。終于明白了自己不是在胡說。

愛,是沒有任何理由的,當它降臨時,世間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

「天!天!」我恐懼地叫出聲。

遙遠地,我听見夜風吹過林中的樹梢,發出瑟瑟的搖動聲,仿佛在嘲笑著我。

文莉第二天一早就打電話來,聲音有很重的鼻音,像是一夜沒睡好。

我也沒睡好。

犯了那麼嚴重的錯誤,怎麼安枕。

「老戴,你變了!」她幽怨地傾訴。

我沒有辯白,我是變了,變成一只性變態的野獸,竟然侵襲亡妻的好友,落得這種里外不是人的下場。

「你這樣的態度我很難堪。」她又說︰「難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們無法繼續友誼關系,是因為我們發生了超友誼關系。

「你不肯跟我做朋友,我不怪你,我要出國去一段時間調適心情。」她想開了似地說。

我松了一口氣,但也沒松多久,因為她說出國之前想跟我見面。

她也變了,變得婆婆媽媽,粘得可怕。

我沾上她,得怪自己的獸欲。

她約我第二天晚上,在來來吃日本菜。

也許在外頭見面是個好主意,誰也沒法子拖另一個上床。

放下電話,碧隨的電話又追了來。

「一太早你在跟誰說話?」她人小表大地問。

她管得著那麼多!

「文莉阿姨對不對?」她又猜著了。

「碧隨,有什麼話你明說好嗎?」

「今天天氣好,陪我出去玩。我們去陽明山!」

「暑假已經過了,你該好好收心上課。」

「咳!你到底是陪我去還是不陪我呀?」

我哪兒有心情陪公主游陽明山!

「噢!你很忙啊!那我自己去玩咯!」她「咚」地一聲摔下話筒。

她自己去玩敢情好!可是電話又緊接著響了起來。我皺著眉去接,現在早上生意這樣好,應該改行做麥當勞。

「戴先生?」一個嬌嬌、怯怯的口音。

是月隨!我頓時心情振奮。「月隨,有事?」

「你有沒有空?」

「有!」我毫不思索地答應。

「能不能替我陪陪碧隨?她要出去!」

又是碧隨!

「她不是普通的出去玩,她要去 車。太危險了,你能去阻止她嗎?」

我知道我應該說不,不要讓那個柔柔的,像湖水一般涼沁沁的聲音來左右我的意志,但我的舌頭完全違反了我的大腦。

15分鐘後,我出現在桂家大門口,而桂碧隨穿著一身最出風頭的意大利真皮騎士裝,威風凜凜地騎在一輛黑色的「野狐」上,正要出發。

「嗨!」我悠閑地上前打招呼。

「嗨!」她懶洋洋地回了聲,然後傾身向前,摘掉那副大得遮住了她一半臉的太陽眼鏡,用那雙閃爍的眼楮看著我︰「有誰在追你?跑得氣喘吁吁地。」

上了年紀的男人被小女孩這樣數落,實在是可悲,而不幸的是我還得裝作听不懂。

「改變主意啦?」她仍趴在車上,領子像是怕冷似地豎得高高的,胸口拉鏈卻拉得再低也沒有,對我老人家是一大刺激。

我謹慎地移開視線。

「上來!」她像個飛妹似地用力一拍身後的皮墊,用力之大,嚇了我一跳。

「做什麼?」

「去兜風!」她毫不在乎地一甩披散在肩上的黑發,她這模樣若是去主演青春片,必定一炮而紅。

我對她的作風不敢恭維,我是老派人,任何牌子的摩托車都敬謝不敏。

「如果要買人壽保險,我可以代為推薦經紀人。」她訕笑道︰「文莉阿姨一定樂于承攬。」

我想拉她下車,痛揍她一頓子,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抬頭往上看,一扇窗戶的白紗簾正隨風飄舞。

「你如果是來找月隨,她在家,快去呀!」碧隨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火辣辣的嘴唇往上一噘。

我答應中午帶她去龐德羅沙,她這才勉強答應離開她的風火輪。

請她出門我當然只好客串車夫。開著她那輛敞篷車,一路招搖餅市,別人看見我艷福不淺,其實我直在擔心,有個什麼東西自半空中落下.只怕是性命不保。

一跨進龐德羅莎.她照例地又引起所有的注意,我端著盤子盡量和她保持距離。

「離我那麼遠干嘛!我會咬你?」她可一下子就發現了,在生菜吧旁邊嗲聲嗲氣地樓著我。

「快放手,別人會以為是父女久別重逢了。」我拿開她那雙高興起來,很可能會勒死我的手。

「你今天太幽默了。」她笑嘻嘻。

我只希望她趕緊坐下把她那客血淋淋的牛排吃完,快快打道回府,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但她吃了牛排又吃蝦,吃了水果還要沙拉,沒一會兒功夫停。

「你怎麼不吃了呢?」她瞪著我看。「我不相信你只吃這麼一點。」

「如果我不是被人盯著看,我會吃得多一點。」我沒好氣地說。

「誰看你?」她驚奇地問︰「誰在看你?」

這還用問,餐廳里,誰不在看我們,方才我還親身听到有人經過我身旁時,不輕不重地丟下一句︰「飛來艷福,當心橫禍。」

那小子吃的哪門子飛醋我不曉得,但這句警世名言對我而言卻具有奇效。

「看就讓他們看嘛!人家羨慕我們哩!」她大言不慚地說。

我真希望有天使能立刻來解救我。我已經是個對亡妻之友逞獸欲的色魔,不想再成為「拐誘未成年少女」的老不修。

當我們離開那個所有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的店時,碧隨很不高興地說︰「我真不明白,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會這樣歇斯底里。」

她既受過教育,應該懂得選擇更好的一點的形容詞!我板起了臉。

「幫我開車門呀!」她走到車旁,一動也不動的,壞脾氣地叫著。

我幫她開了,為美女服務是男性人類的榮幸。

車子走了約兩分鐘,碧隨居然拿出煙來了,我一把捻過煙,丟到車外。

「你要做太妹?應該早兩年去做,現在太晚了。」

「別老土了,現在哪有人喊太妹的?都改叫落翅仔。」她糾正我的謬說。

「落翅仔比太妹更糟。」

「沒什麼嘛!不是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嗎?」她一點也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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