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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鐘情 第11頁

作者︰黃若妤

若瑜無助的跌坐在地上,她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她不想改變原有的一切……???

韓震拿著一瓶威士忌,踉蹌的走向社區一棟公寓大門前,猛按著電鈴,當大門開啟後他便跌跌撞撞的走入電梯來到十二樓,步出電梯,他粗魯的按著門鈴。

孟子明打開門見韓震的模樣,嚇了一大跳,他扶著韓震進門,讓他整個人踉蹌的跌坐在沙發上。

孟子明到廚房倒杯熱茶出來,他坐在韓震身邊把他手中的酒瓶拿開,遞上熱茶。

「喝口茶吧!解解酒。」他有些納悶的說,心中夾雜著許多的質疑。

韓震喝掉整杯茶,他的意識終于有些清醒。

「你不是帶若瑜去逛夜市、游車河嗎?怎麼會醉成這副德行?若瑜呢?」孟子明憂心的問,難不成……

他克制自己別再胡思亂想,要韓震說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韓震打了聲酒嗝,松松自己的領帶,一副挫敗的模樣,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我還想問你呢!若瑜到底是怎麼搞得?反復無常讓人無法捉模。」他十分喪氣的說道,接著又打了一個酒嗝。

這會兒孟子明更著急了,「你說啊!你們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帶她去士林逛夜市,然後在街上有些意見不合,起了口角,她老是口口聲聲嚷著‘建軍’的事,更夸張的是認為建軍永遠存活在她的內心深處。」

他的語氣充滿無奈,拿出一根香煙點上,吐了個煙圈,整個人沉浸在為情所困的苦惱中。

孟子明听完他這番話,只是輕笑幾聲,他有些不以為然,「那又怎麼樣?建軍已經過世五年,在若瑜的心里可能只是殘留的溫存和記憶。但是,畢竟他不是一個實體,只是一個影子罷了。」

韓震立即反駁,「就是因為這樣才可怕,人的幻想是無窮無盡,它可以肆意擺布人的思想,對若瑜而言,建軍不只是一個影子般的簡單,他簡直是她生活的重心,她常會若無其事的告訴你,以前的建軍是怎麼待她……待諸如此類的話。

「如果,我的對手是個活生生的人,我倒還會覺得好過一些,因為我有機會可以和他公事競爭,但是,如今我的對手是不存在的,他可能是個靈魂或是若瑜心中的一股幻想,那這樣我豈不可悲?就算輸也該輸得心服口服!」

孟子明呆若木難的愣在原地,喃喃自語的說︰「她真的有那麼愛他嗎?」

雖然之前若瑜的表現已能說明一切,但他仍是覺得她只是一時情緒激動,所以並未想太多,沒想到……

「難道你不知道嗎?你不了解建軍的死對她打擊有多大嗎?更嚴重的是她還痴心妄想會有前世因緣情未了的事,一直企盼有朝一日他會復活。」他氣急敗壞的嚷道。

「不可能!若瑜不可能這麼傻……」孟子明搖搖頭,他太震驚了。

他回想前些日子巧遇若瑜時,她曾說過的話,就是希望能讓建軍再……

天啊!他有些不敢想象,難道她就真的那麼執著?願意為那一段狂妄戀情而傾盡一生?他開始被莫名的愧疚給籠罩住,是他親手扼殺兩個女人的幸福,他居然是罪魁禍首。他在心里吶喊,痛苦的表情布滿整個臉龐。

韓震回頭看著他愣在一旁,便無奈的說︰「那個女人就是那麼傻,你可否告訴我,你們曾有我共同回憶,以及建軍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為何會讓若瑜有傾生之戀的感覺?」

他看到韓震的眼底盡是一片坦誠,在思忖是否該把這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全盤說出。

「讓我想一想。」他也拿起煙盒掏出一根煙點燃。

「別再猶豫,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總要了解對手是個怎麼樣的男人,才能和他競爭。」韓震央求著他。

他考慮了一會兒才答應︰

「五年前,我和建軍都是大四的學生,我們恰巧在迎新會上認識系上的學妹若瑜和芷苓,她們是情同手足的好朋友,那時風流倜儻的建軍對若瑜展開熱切的追求,而芷苓也暗戀上建軍,觀局者清,我們始終沒有發現。」他吐了吐煙圈,嘆了口氣停頓一會兒。

「你尋隉也喜歡上芷苓了嗎?」韓震試探性的問。

他痛苦的點頭,「嗯,我那時就喜歡上她,有一陣子我們還是常常有四人行的舉動,直到若瑜回鄉下奔喪,芷苓就和建軍走得很近。有一回,他們兩人都喝醉了,而芷苓就在那一次懷有建軍的小孩念軍。」

「這一切若瑜知道嗎?」韓震愈來愈入戲,他迫切的想知道結果。

「她完全都不知情,但是有一次我到建軍租賃的公寓時就踫上芷苓,原本我要對她表達滿腔的愛意,沒想到頓時全都化為灰燼,而芷苓要求我別告訴若瑜,因為她覺得對不起若瑜。

「我瘋狂的想找建軍理論,他怎麼可以腳踏兩條船的玩弄兩人的感情?于是,我要他那天下課之後到陽明山來找我,但我在山上等了一整晚都沒看到人,隔天早上我才知道,他為了赴我的約而發生車禍,而那天恰巧是若瑜的生日。」

一段段痛苦的回憶就這樣重新被挖掘出來,孟子明的臉因過于痛苦而扭曲。

「後來?」韓震追根究底的問。

「後來,若瑜就悄悄的休學,消失在大伙面前,直到最近我才又踫上她。而芷苓就獨立扶養念軍,自始至終若瑜完全不曉得建軍和芷苓有一段出軌的戀情。」

「你們為什麼要瞞著若瑜,為什麼不告訴她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有些激動的大嚷。

「我們怎麼告訴她,她自從在電視上看到建軍的死訊後,就當場昏倒,整個人像崩潰似的,在醫院里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你要我怎麼說得出口?」孟子明大吼回去。

「那葬禮結束後呢?」韓震繼續追問。

「若瑜在消失一陣子之後,又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他將手中的煙捻熄。

「你們決定怎辦?要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當然不能告訴她,建軍的死已經對她造成莫魘打擊,我們何苦再給她締造新的痛苦和傷害,她好不容易才走出那段沉痛的陰霾。」

韓震極力的斥責,「她沒有走出那道陰霾,她一直活在過去,活在自己編織幻想世界里。」

孟子明站起身,強調的說︰「反正,我不許你告訴她這些,我知道你很喜歡若瑜,我也明白你一直都把建軍當成宿敵,所以才想破壞他在若瑜心中的地位,因為你想取而代之。」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那種用意,我只是想把若瑜從痛苦的泥沼中拉出,不忍心看她為了一個男人而封閉自己。」韓震說明自己的用意。

「不對,你若是真心喜歡她,就別帶給她任何一絲刺激和傷害,別告訴她這些。」

孟子明在思忖著這樣的作法是對或是錯,但是他們隱瞞了好些年,何苦破壞這完美的謊言?

韓震搖頭,否認的說︰「你們根本不是保護她,而是在傷害她,因為你想保護芷苓,所以就不想揭開事實的面紗。」

「別隨意忖測,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所說的那樣,兩個女人我都很想保護她們,沒有偏袒任何一方。」孟子明為自己辯解。

「那好,我不告訴她真相,反正紙包不住火,事實總歸是事實,這個故事並沒有因為建軍的死亡而結束,相反的,它正如火如荼的展開,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說完,韓震穿好大衣,準備要離開。

孟子明對他的這番話有些難以釋懷,他站起身來為他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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