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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有情姬有意 第11頁

作者︰黃蓉

真過癮,好久沒這麼痛快淋灕的贊美自己了。

「姑娘好心必有好報,」他壓根沒放開她的意思,還愈挪愈近,害鍾靈兒芳心一陣悸動,可怪了,這種悸動怎麼跟燕鐵木抱她的時候不太一樣呢?也許是心靈尚未完全敞開,感情還沒全部釋放,再努力一點,必然有不同的體驗,不如……把眼楮輕輕閉上,傾听他低低呢喃……「今日在下陸元輔得以遇見姑娘確實是菩薩保佑,」再說、再說,「乞望姑娘一本俠義心腸,再幫陸某人一個忙,為我尋找愛妻孫敏芝。」說有人這樣。

「什麼?!」鍾靈兒霍地跳了起來,「你你你……」氣得舌頭都打結了。

「鍾姑娘,」陸元輔不死心,跟著從床上站起來,孰料他數日未進米飯,加之重病染身,一個支撐不住,竟忽爾跌向鍾靈兒。

「噯呀,放手放手,不要一直壓過來。」她究竟是女孩兒家,羸弱的身子如何撐得起一個大男人?「我……我幫你找老婆就是了嘛。」

「真的?」陸元輔一高興,將她抱得更緊。所幸,現場沒其他閑雜人等,否則她是跳進黃河也──

「靈兒,靈兒,爹把大夫找回來啦!」鍾天恨早不回晚不回,偏撿在這節骨眼帶著一名不知打哪兒找來的「王碌仙」走了進來。「女乃瞧,女乃?!女乃把他給醫好啦?」太神了,他甫出門時才見陸元輔吸進去的少,吐出去的多,儼然一副快「蹺掉」的樣子,現在居然「把」起他女兒來了。

「不是的,爹,你快來幫我把他扶回床上,我快頂不住了。」

案女兩手忙腳亂將陸元輔移回床上,他竟又昏過去了。

「這人有夠懶,連呼吸都提不起勁。」鍾天恨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微弱得近乎沒有。

「可能是剛剛太激動了,一口氣提不上來就咽不下了。」

「都怪女乃,長得那麼標致,害他猴急成那樣。喂!鐵大夫,你快幫他瞧瞧吧,能醫就醫,不能醫就趁早把他丟到荒山野外喂野狗,免得我還要花一筆喪葬費。」

鍾靈兒隨她父親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姓鐵的大夫長身玉立,頭上戴著一頭寬邊斗笠,低低地壓住整張臉。

「是的,鍾大俠,我現在就為他診治。」語畢,將斗笠揭去,露出一張冷得可以結霜的臉。

「是……是你?」鍾靈兒一驚,「你這下流無恥骯髒齷齪的東西,你還跑到我們名劍山莊來干什麼?」光听到她這一長串詞藻「華麗」的形容,各位當可明白「他」若不是燕鐵木,就是倒她會倒很多、欠債也不還的組頭。

「女乃認得他?」鍾天恨問。

「他即便化成灰我也認得。」鍾靈兒每一個字都是由齒縫裹迸出來。

「我看你長得一表人才,氣宇非凡,沒想到你也是個有借無還的無賴漢。」假仙,昨兒個夜裹在將軍府外,明明已經偷窺人家很久了,還佯裝不認識。

「我……」燕鐵木是為獲美人心,不惜以身涉險,「鍾大俠,其實我……」

「不用解釋了,支支吾吾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待會兒把人醫好以後,記得到帳房將欠款給退了,知道嗎?」

喂!你也听人家說兩句。

「可是我……」

「了解了解!一百兩也不是什麼大數目,記得還給我就行啦。」

有沒摘錯?連數目都自己填上了。

「爹,你──」

「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陸公子就交給女乃和這位鐵大夫啦。」臨出門,他還朝燕鐵木手肘撞了一下,提醒他,「別忘了還債啊!」

「呃……是。」燕鐵木很無辜地目送著他樂呼呼的離去。

這真是名副其實的兩蚌相爭漁翁得利,只不過這名老漁翁的行為也太黑暗了。

問我黑暗是什麼意思噢?就是不光彩嘛,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把手伸出來自己打一下,用力點。

※※※

房裹頭忽地變得寂靜無聲。

鍾靈兒嘟蹺著樓唇,綣縮在遠遠的太師椅上,燕鐵木則無限深情地凝目向她,邊琢磨著該先去跟她解釋還是先查看陸元輔的病情。

他自小在燕家除了經國大略、武林絕學,還順便幫他的小主人學會了些許醫術。因此,當他在大街上遇見鍾天恨,得知他正要找尋一名大夫時,便自告奮勇,願意免費附帶奉送白銀二十兩,以便到名劍山莊見鍾靈兒一面。豈知,鍾天恨食髓之味,不但拿了他的二十兩,還拐別抹角硬要再污他一百兩。

像這種未來的岳父哦……誰遇見誰倒楣。

燕鐵木估量著和鍾靈兒的誤會一時半刻是說不清楚的,於是先行走到陸元輔床邊為他把脈。

「哼!假仁假義假好心。」鍾靈兒瞥見他居然沒先跟自己解釋,反倒去關心個陌生人,不禁怒火中燒,「甭白費心機啦,人家落難成這樣子,你還妄想抓他回去邀功?」

燕鐵木一愕,「他是什麼人?為什麼我抓他回去就可以邀功?」

「因為他是──」常言道︰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鍾靈兒沒料到他對陸元輔的身世完全不知情,險些露了口風。雖然她老大不高興去幫陸元輔找老婆,可她卻很有同胞愛,再怎樣也不能讓這個蒙古蠻子把他抓了去。

「是誰?」燕木的職業敏感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幾度。

「是……是我未婚夫啦怎麼樣?」

「女乃說謊!」盡避明知她是故意激怒自己,燕鐵木依舊氣得吹胡子瞪眼楮。

尤其是方才剛進門的時候,他們兩人居然……

呵!她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彼不得幫陸元輔看病了,他大步沖向鍾靈兒,猝然擒住她的手。「女乃說他是女乃什麼人?」

「未婚夫啊,這三個字有這麼難懂嗎?」嘿!惹他生氣不由得身心一陣暢快。

「既然女乃已經有了未婚夫,為何還要接受我的感情?」

「誰接受了?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強迫我,我武功沒你好,個子沒你高,身子沒你壯,不勉強接受還能怎麼樣?」鍾靈兒越說越順口,竟沒注意到他的面龐早已扭成一團。

「勉強接受?」燕鐵木使力將她自椅子上拉了起來,眼眸焦灼而痛苦地凝睇著她,「我燕某人這一生從未對任何女子用過情,唯獨對女乃──情真意切。我甚至──而女乃卻──」他憤而托起她的下巴,逼她望著自己,「看著我,再告訴我一次,女乃跟他究竟是什麼關系?」

鍾靈兒震驚異常,她自小作案無數,什麼壞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個木光如炬,還舞著兩把利劍的人。

「說!」

「我為什麼要說?你不也沒告訴我,你跟鳥公主是什麼關系?」

「什麼鳥公主,是鳳凰公主。」

「鳳凰不就是鳥?」反正想損人的時候,什麼詞匯都可以用。

燕鐵木听出她話裹一股濃濃的酸味,火氣跟著消了一大半。

「吃醋啦?」哎!托她的下巴托了半天,手好酸,乾脆吻一下做為犒賞。

「不要!」靈兒想要回避,卻哪裹避得了,她所有的意志都在最纏綿悱惻的那刻決堤了。

良久良久之後,她突地喘了一口大氣。

「怎麼啦?」燕鐵木柔聲問。

「脖子好酸。」誰叫她不肯將女乃娘炖給她吃的補藥好好吃完,以致青春期快過了,還只長到五尺多一點。比起燕鐵木昂藏七尺的身高,自然是嬌弱得可以。

燕鐵木莞爾道︰「喏,我抱著女乃,脖子就不會酸啦。」

「我不要給你抱了。」鍾靈兒努力了半天,仍逃不出他的勢力範圍,「放開我啦!」

「為什麼?」

「還問,你現在抱我,待會兒又去抱那個鳥公主,當我是那麼好欺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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