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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Darling 第13頁

作者︰歡顏

「現在是搬哪一出?」

「我嘛霧煞煞!」

眾人在底下竊竊私語,總覺得公司正值多事之秋,似乎總是月兌離不了現在還在講電話的楊秘書。不過,沒人敢明目張膽的討論,因為他們的老板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爽。

「咦?老板你來啦?」終于掛上電話的楊祈男,轉過身來就見到唐沂泱寬闊的身影,他的影子完全罩在她身上,令她產生烏雲罩頂的危機意識。

「你認識吳在培嗎?」他劈頭就問。

她搖頭又點頭,雖然不懂老板所問為哪樁,不過她善盡有問必答的職責。

「就是上次在電梯說我很文靜的那個人嘛,我差點又忘了。老板你問這個干嘛?」

「你和他很熟嗎?」

「不熟,才見過兩次面。」沒有一個熟識她的人會說她文靜。

「那他為什麼要送你花?」說話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氣正像一個吃醋的丈夫。

「花?什麼花?」她少根筋的問道,隨即在唐沂泱不耐煩的暗示之下,才後知後覺她辦公桌上躺了一束白玫瑰。

「哇,好漂亮喔!這是誰送我的?」

她想將花拿到身前,伸出去的手卻撲了空,然後就見唐沂泱將它準確無誤地射進她身後的垃圾筒。而她的笑臉,就僵持在進籃得分的剎那。

「哇!」又是異口同聲,哄堂大「呼」。

有人站起來想看個分明,但在唐沂泱的注視下差點跌下椅子。

「老板今天心情一定很壞!」在他走進辦公室後,有人這麼下結論。

「小楊不知道什麼時候惹到老板,我看她完蛋了。」有人發出同情之聲。

「可憐的小楊,才剛被男朋友拋棄,現在又面臨失業的危機。」有人不勝唏吁。

楊祈男直到唐沂泱關上辦公室的門,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趕緊拯救躺在垃圾筒中哭泣的花,但是壞心的老板是以倒頭栽的方式投籃,純白無瑕的玫瑰,有些因拗折而斷氣,有些沾上她昨日沖泡的茶葉,換句話說,楊祈男生平收到的第一束花就這麼毀在他手里了!

天可憐見,乏人問津的她好不容易有人追求,稍稍彌補破碎的自信心,誰知道不到一刻,她的夢就被狠狠敲醒。她到底是招誰惹誰啦!

楊祈男蹲在垃圾筒前,兀自為白玫瑰哀悼,內線卻在此時不識相的響起,和她比耐力似的,足足響了十幾聲還不掛。她火大的接起電話,電話線另一端的人差點沒被她的火氣給焚燒怠盡。

「小姐,你這麼凶,不怕是老板找你喔!」簡明美提醒她。

「是又怎樣?」她懶懶回應。

提到唐沂泱,烈烈火氣頓時被無奈澆熄。她是覺得很無奈,因為就算她再怎麼憤慨,也不能因為生平第一束非常美麗高雅的白玫瑰而跟老板翻臉。人,實在不得不為五斗米而折腰。

「喂!罷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送花給你的人又是誰?老板為什麼要把你的花丟掉,而且一副老大不爽的樣子?」簡明美很快的切入正題。她的回答,將是其他同事殷切期望得知的。

「我也跟你一樣納悶好嗎?人成是他昨天被人甩了,今天才會見不得別人好。」她咕噥。

「被人甩?我們老大那種條件有可能被人甩嗎?」

「那他干嘛把人家的花丟掉?白玫瑰耶!」說著說著,她又心痛地看了「插」在垃圾筒的白玫瑰一眼。因為慘遭魔掌摧殘,已經不像完整的一束花,即使費事將它從垃圾筒撈起,也已回天乏術,所以只好將就點,讓它插在垃圾筒里。

她實在很想跑進去找唐沂泱理論一番,因為公司可沒有員工不準收受他人禮物的規定,她又不是采購,老板怎麼可以擅作主張替她扔了花?可是,為了一束花而跑去和老板大小聲,似乎顯得過于小家子氣,那樣好似她多麼在意這束花似的,無疑的暴露自己乏人問津的慘狀。

簡明美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笑了出來。

「哎喲,插在垃圾筒里也不錯,很另類。」說完兀自在另一頭吃吃笑著。

「簡小姐,你是皮在癢是不是?」她咬牙切齒。

「歹勢歹勢。」簡明美差點忘了她是在跟一只母老虎說話。「說正經的,你是不是惹到老板了?」

她的話讓楊祈男偏著頭沉思了一會兒,頓時恍然大悟。

「一定是因為上次的電梯事件。都嘛是你啦!誰教你問東問西,結果人家順口說了一句很倒霉,好死不死就給老板听到,而你這個始作俑者居然給我偷溜!」這會兒她才想到要算帳。

「呵呵……」簡明美心虛的干笑。「都那麼久的事了,老板不是這麼小器的人。」言下之意,如果楊祈男現在追究這筆帳的話,就是小器的人。

「是嗎?我倒覺得他就是這麼小器的人。」她又想到相親時他來鬧場,所有的新仇舊怨一並涌上,怒火中燒卻沒得發泄,她拿起桌上的冰水消消火。

「你說,會不會是老板在吃醋呀?」

「噗!」她一口水全噴了出來,被嗆得痛哭流涕。

「你沒事吧?我只是說笑說笑。」

「一點都不好笑。」對于偷笑的同事,她一一奉送一記利眼。

此時,簡明美卻眼尖的注意到玻璃帷幕之內,唐沂泱一個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

「楊楊,我看你完了,老板對你笑得好詭異。」

她當然不敢轉過身去面對,但是頭皮卻是一陣發麻。因為簡明美的一句話,她再度陷于水深火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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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一通電話有必要表情這麼豐富嗎!唐沂泱透過玻璃帷幕,看著正緊捧著話筒的楊祈男。

其實他同樣也對自己陰陽怪氣的舉動感到不解,這無疑是提供給員工們茶余飯後的話題,但他就是按捺不住。她見到花時那種喜悅的神情,有著小女孩的天真無邪,他為這頭一遭見到的美景怦然心動,同時卻也因為這笑容是為別人而來感到相當的不愉快。

他不知道這種有點悶、帶點破壞力的情緒是什麼,所以,他淺顯地將之解讀為「不爽」。可是,問題出在于他為什麼會不爽?楊祈男是他的得力助手,他對她向來不厭惡,甚至可以說,他們之間在工作上已發展出跡近完美的默契,這種堪稱和諧的關系令他相當滿意,因此他完全沒有理由破壞下屬的幸福——如果那個姓呂的醫生是一種幸福;如果那個吳什麼的是一種幸福。

他不得不承認,近來的確是有些在欺壓她,只是他為所欲為慣了,並沒有去深思其中根由。究竟,他什麼時候開始對她另眼相看?是因為那場大雨里,她的胃痛,使他發現她從未表現過的脆弱嗎?是因為她並沒有因為情變而歇斯底里、而痛不欲生、而怨天尤人,使他發現從未在其他女人身上看到的堅強與理智嗎?是因為她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心里其實巴不得他滾遠點,使他發現她並未如同其他人一般為他神魂顛倒,因而怪罪她的「特立獨行」嗎?是因為她難得的「為相親者容」,薄施脂粉,使他發現成熟女人特有的嫵媚嗎?還是因為她雞婆的照顧感冒的他,使他發現她包裝在喋喋不休之下的溫柔呢?

他甚至記不清楚他們之間過去的對話,仿佛是兩個從未有交集的人,若不是她的履歷確確實實擺在他抽屜里,若不是她確確實實坐在他辦公室外的座位上,他會以為他們不過是街上擦肩而過、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他從不知道她及肩的頭發帶點棕色色澤,應該是常在烈日下曝曬的結果,所以她並不算白皙,偏于蜜色的肌膚使她看來健康,帶點青春的可愛,很難想象會在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身上找到這個字眼。她的眼楮並非是我見猶憐的一汪秋水,黑白分明的眼眸在一張小臉上顯得過大,增添了她唬人的氣勢,還有那泉源不絕的活力。她的鼻子並不英挺,小小圓潤的鼻頭,昭示著她其實是個很好欺負的人,所以,他特別欣賞她的鼻子。她的唇,完全和櫻桃小嘴搭不上邊,是豐厚而紅潤的唇形,成了一張小臉上最明顯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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