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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忘了我 第1頁

作者︰洪欣

算起來,創作「不準忘了我」這靈感遠自兩年前洪欣的一時隨想;記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覺醒來,想起昨夜在夢中被追殺的可怕夢境,不禁感嘆──這做人也未免做得太辛苦了吧,除了每天要面對現實社會千奇百怪的狀況外,連悶起頭來睡個覺都不得安寧,還得像個獵物般莫名其妙的被人追趕。唉!其實洪欣要求的不多,不用美酒佳肴、華宮巨室,只要舒舒服服的徜徉在白雲間,一覺到天亮,那就是人生最大享受了。想著想著,于是有了創作的雛形,隨手記下,也不知哪年哪月才會有具體的成果出來。

丙然,洪欣實在太有自知之明了,因為這一等,足足等了快兩年的時間,才真正將當時的想法付諸行動,化點為面寫成小說,而且還不是水到渠成的一氣呵成喔;其間不知有多少次寫了又刪,內容修改了大半,總算看起來比較像樣子。寫這本小說,除了想和各位分享一個愛情故事外,心里小小的希望,就是人人都能美夢成真。

鎊位或許要問︰可能嗎?答案當然是︰可能…很難!但偶爾作作白日夢又何妨呢?

也許,哪天真的實現夢想呢。

第一章

如果人有前世今生的話,那她─貝妤芩,上輩子肯定是只被列為世界級保護動物──熊貓。之所以如此肯定,原因非常簡單,只要往她的臉瞧上一眼、任誰都會深有同感的表示贊同︰因為她那白皙俏臉上竟然十分不協調的掛著對黑眼眶,活月兌像只熊貓立在眼前,看了就教人忍不住唇角顫動,只想大笑、顯然她今生雖投胎轉世為人,不過仍難月兌前世特征。

只是這特征可愛雖可愛,但「可愛」得過頭可就一點也不好玩了。尤其是,即使她使勁的按摩,一時間雖讓眼楮四周略有血色,但這副人樣維持不到半分鐘,馬上又恢復暗沉的黑眶,讓她長嘆不已,只能眼睜睜接受這殘酷的事實。而這一切全拜她那令人痛恨的隱疾──多夢癥之賜。這二十幾年來與她如影隨形、專擾她清幽的連番惡夢,總是只要她一閉上眼,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門來,害得她連想看看周公長什麼樣子的機會都沒有,反而造就了自己那已成注冊商標似的熊貓眼。

算算她這「多夢」的老毛病,歷史悠久到大概得從她呱呱墜地、兩眼睜開的那一刻開始說起;雖然她對幼兒時期並無特別記憶,但她相信絕對錯不了的,因為有哪個新生兒從出生的第二天開始,就每天張著嘴巴極度缺氧似的猛打呵欠?同時眼楮還帶著兩個大黑輪?每次听母親說起她當時的慘狀──白女敕女敕胖嘟嘟的小臉上,明亮的雙眸四周竟然是襯著暗黑的眼影,時髦得想來就覺得自己可憐到極點。所以自幼,每次的生日,她許的願都一樣︰但求有一天能讓她一覺到天亮,舒舒服服的睡上個三天三夜,那就是上天給她的最大恩典。只是,她年年許願,但還是日日如故,看來許願這事純屬無稽。

據說,夢是人類內心世界的表現,除了忠實的表現出一個人內心的渴望外,還暗示著隱藏在記憶深處,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秘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她那總是帶著她爬山的夢究竟代表著什麼意義呢?是在提醒她運動有益健康?唉,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年紀不大,毛病卻不小?

在浴室里蘑菇了半天,她懶洋洋的躺著,直到若再泡下去就要像只皺巴巴的老火雞,這才起身穿衣。隨著浴室門打開,隨即涌出陣煙霧般的熱氣,並伴隨著淡淡花香味,雙手抓著毛巾擦拭猶滴著水的及肩長發,腳趿拖鞋一路走向客廳。

「我的公主妹妹洗完貴妃浴啦!」貝哲倫瞄眼牆上的鐘打趣的笑道。因為打貝妤芩進入浴室到再度出現,已足足過了一個小時。老實說,他挺佩服她還能從浴白里爬出來。

斜睨他一眼後,貝妤芩一在他身邊大剌刺坐下,懶懶的目視前方,壓根當作沒瞧見他這個人,只是不客氣的用臀部朝他推了又擠,直到他一讓再讓的挪出個能坐得下個超大噸位的相撲選手的空間後她才滿意的安靜坐著,卻又昂揚的高抬起頭學做向日葵,讓貝哲倫不禁為她細長的頸子擔心。

「唉,男人果真是最沒有生活情趣的動物,連泡澡這種唾手可得的樂趣都不懂得享受,真不懂生活還有什麼快樂可言,不會覺得無聊得想拿塊磚頭朝那顆硬梆梆的腦袋狠狠砸它兩下嗎?」她說,雙手夸張的比畫著,並且大為嘆息的連連搖頭。對她的挖苦,貝哲倫笑而不答,很習慣這個妹妹的仗勢欺人,反正他也讓她慣了。倒是一旁的貝父──貝丞浩,聞言頗為委屈的從報紙中抬起頭來,那目瞪口呆的模樣看起來果真像個不懂生活情趣的動物。

「這…可是女兒,在你心中,爸爸也是那種沒有生活情趣的「動物」之一?

這太不公平了,我可是為了讓妻小餅無憂無慮、富足的生活,才辛勤工作到連享受都不懂得,否則,我也挺想試試何謂生活情趣。」貝丞浩道,委屈的雙目圓睜,直看著貝妤芩訴苦。

「爸,你不一樣,你是勞苦功高的男人,不屬于哥「那一類」的。」她偷說壞話似的撇嘴點了點身邊的貝哲倫,不知她所謂的「那一類」究竟有多慘不忍睹,竟教她五官全皺成一團的鄙夷,讓她身邊的兩個向來最疼她的男人看了不禁笑不可抑。

「好啦!你們兄妹倆別光顧著聊天,瞧你,頭發還濕著呢,快吹干了,等會兒感冒有你受的。」換掉貝妤芩手上的濕毛巾,貝家的女主人潘玉涵像照顧小孩般拿起吹風機呼嚕嚕的幫貝妤芩吹整,對這個做事糊里糊涂的女兒疼愛的輕笑起來。依貝妤芩這個性,只怕就是到七老八十,仍像個小孩般迷糊。

「媽,從小到大你幾時見我感冒流鼻水了?不是我吹牛,其實我身體好得比無敵女超人還像超人。」她自豪道,這股自信並非全無根據。

自小,若不是照規定得打預防針的話,她根本連挨針的機會都沒有,身體健康得實在「不像個人」;不過礙于以往每說一次就被全家群起圍攻一次,加上此起彼落的「童言無忌」、「歲歲平安」之聲,她可不敢再宣稱自己不像個人,但心里還是覺得自己雖無過人長處,但圍繞在周遭的事還挺神奇的。

「女超人?是嗎?我還沒看過整天戴著墨鏡的女超人。」貝哲倫看她一眼,有點無奈。

「戴墨鏡?哥,你幾時看我戴過墨鏡?」舒服的靠在沙發椅背上讓母親為她梳發,她想不透的呆看著他。

「對,不是墨鏡,而是黑眼圈,一時眼花看錯了。」貝哲倫默默的暗嘆口氣。

愣了愣,貝妤芩恍然大悟的紅著臉︰

「你管我!這樣就不必畫眼影了,多省事!」哼了聲,她雙手抱胸的不理他。

這個哥哥,好雖好,不過就是偶爾喜歡糗她。

「別逗妹妹了,哥哥,你去把廚房餐桌上的人參茶端來,差不多可以喝了。」

瞧貝妤芩的頭發也吹干了,潘玉涵收起吹風機邊吩咐道。

只見貝哲倫起身,轉了圈再回來,手上端著的磁杯傳來人參香味,那補精養神的參茶卻端到了貝妤芩面前,而不是遞給那「勞苦功高」的一家之主貝丞浩。

「趁熱,快喝了。」掀開杯蓋,貝哲倫替她吹了吹熱氣,體貼得果真是個疼妹妹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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