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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男人 第17頁

作者︰洪欣

「為什麼?就因為女人是禍水?照你這理論,那如果有人吃飯差點被飯給噎死,難道他從此就不再吃飯了嗎?這種應付的方法未免太懦弱了吧!再說,你也別嫌棄女人,男人也沒高尚到哪兒去,所謂‘女人是禍水’這句話只是上聯而已,你沒听過下聯‘男人是禍根’嗎?至于橫批,當然就是‘半斤八兩’嘍,所以說男人跟女人,一個是禍水一個是禍根,自然誰也別笑誰、嫌棄誰了。」她叉著腰挺起胸,頗有對自己身為禍水的身份感到自豪的味道。

「原來我還是個大禍根呢!」他深吸口氣無奈的苦笑。

「知道就好。你發現了沒有,其實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固執、太堅持己見了,跟我那一板一眼的‘好朋友’一樣,何必這樣為難自己呢?所以啊盡避放輕松。」她歇口氣用老成的口吻說︰「每天自由自在的多快活啊!段克強,你要學學我——江辰,像水一樣的悠游自在,怎麼樣?羨慕嗎?以後啊你就別再管你那什麼‘女人是禍水’的鬼原則了。」

「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也該順便改個名字,干脆叫‘段柔弱’算了。」他嗤笑道,想不到這小不點還有這般的人生大道理。

「不錯!不錯!段柔弱和江辰,再合適不過了。」她一臉欣賞的接口。

不鬼,你今年到底幾歲了?」他懷疑問。希望自己可不會真吃上誘拐少女的官司。

「喂……先生,你不知道問女孩子這個問題是非常非常沒有禮貌的事嗎?」揚起那秀氣的眉,一對杏眼調皮的圓睜著。

「你會在乎?」他挑釁道,知道自己愈來愈喜歡和她斗嘴。

「是不怎麼在乎啦!不過……好吧,告訴你也無妨,我上次過生日的時候,蛋糕上插了二十支臘燭。」

吸了口氣,凝視她白女敕毫無細紋的臉龐。二十!和他所猜測的差不多。

只是就在他眼眸方移,那眼角余光卻瞧見她輕咬著唇瓣,嘴角微微的抖顫著。這代表什麼?以他們這些日子的相處經驗,以及他對她的了解——雖然還不是非常的了解,這當然不是謊報年齡後的心虛表現,而比較像是……頑皮搗蛋後的得意笑容。

「你所謂的‘上次’是多久以前?而一支臘燭又代表幾歲?是一歲?半歲?或者你想說是兩歲?」他真的不笨耶!她吃笑著回望他。

她喜歡聰明的男人,可是被他猜中話中陷阱,還是有點可惜。

「這個嘛……我對時間向來沒什麼概念,不過我又不是什麼怪人,所以過生日的方法和一般人應該不會差太多的。」

「就是一張嘴利害。快吃吧,東西冷了就不好吃。」往椅背一靠,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想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一個好玩的大玩具?還是無聊時打發時間的伴?」

抬眼看著他,慢動作似的吞了口飯。

這問題好嚴肅呢!面對他認真的表情,她考慮著該怎麼回答。

思索再三後,她決定要對他誠實,至少,對于這個問題。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她確定她這輩子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老實、乖巧的回答過別人的問題,因為……她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個問題上欺騙他。

「不過那是以前。」她有點罪惡感的補充。

「那現在呢?」

「好像……比玩具再好一點。」她到底拿他當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不過就是……喜歡和他在一起。

對她的回答,他沒有忿怒、沒有責怪,甚至連一點點火氣都冒不上來。

這丫頭老實的更不可愛。看著她,他心里竟感到絲笑意的淺淺笑了,雖然這不是什麼好答案,但他寧願她對他坦白,何況,這答案也並不令人覺得意外。畢竟,她的言行不就一直是這麼的胡來嗎。

「可是說真的,我對你還是有一點點貢獻的,不是嗎?你不覺得你最近做事特別順手?心情特別開朗?」她自己信道,雖然她給他添了些麻煩,但也相信自己一定對他貢獻良多,至少他的肺活量肯定增加不少。

「所謂的順手是指……為了不受到打擾,所以戰戰兢兢的在半夜模黑起來工作,以爭取片刻的安寧?」他大笑。

想起上星期,為了有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而她又是一個「絕對不可能」安靜的人,他只好獨自在半夜起床的苦事。

「什麼嘛,自己定力不夠還怪人,真是不知好歹!」她嘟噥道。

「小表,小心你的措辭。」佯怒的板著張臉,其實早習慣她的「童言無忌」

江辰吐著舌頭對他做個鬼臉,這是她無言的抗議。

「看什麼?還不快吃!吃飽了下午還得繼續工作,別以為我會好心的讓你白吃白住。」他板起臉孔來恫嚇,見她忙又低下了頭,心里竟升起種捉弄人之後的快感。

這丫頭,偶爾也該讓人嚇嚇,他滿意的看著埋頭苦吃的她。

第六章

向晚的夕陽染紅了遙遠的天際,站在高樓頂,一望無際的對著迎面吹拂的微風,江辰不由得有種自己由輕快的感覺,揚起朵朵舒暢的笑靨,忙里偷閑的享受無拘無束的片刻。

在享受孤獨的同時,她仍不改好奇本性的四處張望,忽而看著腳下渺小有如蟲蚊的行人,忽而仰望劃過天空的飛機;即使只是發現一只沿著高牆亂竄的螞蟻,都能讓她看的津津有味,調皮的故意伸手擋著它的去路,無意義的舉動看似無聊,她卻頗覺自得其樂。人嘛,偶爾也該放下一切,用身體來感受這個世界,只是能停下腳步的人似乎少之又少。

在她漫無目的的眼神四處悠游時,突然發現屋頂的另一角落有位老伯。看來她不是惟一一個有這閑情的人,一種找到同伴的興奮讓她想趨前去聊聊,可是在她走到半途時,那老伯竟然開始爬起牆來。

要翻過及腰的女兒牆對一般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他——這位有點年紀的老伯來說,著實有點困難。她該助他一臂之力嗎?不過牆的那面可是高達十二層樓騰空的地面啊,他翻過去做什麼?

「老伯,危險!」嚇了身冷汗的飛撲向前,忙抱住老伯的腰硬把他拖下來。她差點成了自殺案件的目擊者。

「別管我,我對不起我老伴,我死了她還有保險金可拿,日子也會過得舒服點,至少三餐可溫飽。你就成全我,讓我死了吧。」說著,跌坐在地的老伯伯難過的抽噎起來。

「不行!我沒瞧見也就算了,既然被我看見了,要我見死不救,那你干脆拖著我一塊兒跳下去算了。」她抱定主意的緊抓著他,預防他又想不開。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這兒讓給你,我再去別的地方。」一臉決然,他踉蹌的爬起來。

「老伯!」雙手平展的擋住他去路,這老伯看來這麼慈祥,她實在無法不去管他。「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非尋死不可,我不敢保證我一定解決得了,但多一個人出主意也許還有解決問題的機會。」

「可是……」

「說出來有什麼關系!」她拖著他坐下,態度非常的堅持。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其實我是被人……倒債了。」說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捏得皺巴巴的借據。「我一生的積蓄全沒了,還連累跟我吃了一輩子苦的老伴,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四處撿破爛維生。你說,我有什麼臉見她。」又哭又說的,他老淚縱橫的娓娓訴說事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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