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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春語 第14頁

作者︰海藍

「可是這樣子的開春讓我最最歡喜啊。」他溫柔地將唇印在她低垂的頭上,「如果開春視而不見地看也不看我,我才該大哭一場呢。」因為她在乎他,因為她心里有他,所以才會如此啊,他如果看不出這些來,他也不是霍矢初了。

「矢初真的不會笑我?」她可憐巴巴地仰首望著他。

「當然!」他正色地答道,而後哈哈大笑。

「霍矢初!」一下氣惱得不能再做其他思考,她拉下他便是發狠地一陣深吻,待他情潮涌動剛要熱情地回應,她卻又狠狠地朝著他的唇角用力一咬,听到他痛呼一聲,她才推開他,跳出他的懷抱,朝著懊惱的大男人嫣然一笑。

「開春!」情火被惡意挑起又被硬生生澆得奄奄一息的大男人,有些無力地倒在椅中,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在看到女子恍若春日花朵般燦爛的笑容時,一時失了心神。

笑得這樣美麗的女子,這樣的開春,才是他最最想要的啊!

第六章

日子,便一天一天這般過去。因為一直沾沾自喜于開春的「吃醋」,霍矢初自然盡量地拉開了與表妹水玲瓏的距離,不再每日陪著她出門到處游走,卻是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戲,早上陪自家爹娘用完飯拔腿就跑,理也不理水玲瓏在身後的呼喊。爹娘問及,便說是年快過完了,府中許多事務該開始籌劃安排啦,他是霍家船運的主子呢,自然要以身作則的!

霍家父母自然也就不能再多說些什麼了。不管怎樣,自家的生意總是比一個外甥女來得重要得多,再怎樣想為外甥女爭取兒子的注意,卻也不能將家中產業置之不顧;雖有心想說「反正有那個丫頭開春頂著呢。你就陪你表妹幾天又怎樣」,但卻是不敢在兒子面前提出一句來的。

霍家船運雖然的確是有那個丫鬟一直在協助自己兒子運作著,自家兒子也早已聲明這輩子非開春不娶。但不管怎樣,讓一個異姓之人、更何況是一名區區的女子入主自家的生意,總是會擔心的。若那女子野心勃勃,想做一個再世的武氏則天,或不守婦道地勾結外人妄圖將霍家船運竊為已有--那該如何是好!兒子已經是被那女子繞指成柔,對她言听計從、百般縱容,是一點兒戒心也沒有的,就算是讓他將霍家數十年的基業拱手奉上,想必他想也不想便會爽快應允的!

包何況,霍老太爺已經故去多年,憑他們之力,根本無從阻攔矢初硬將那女子娶進門來。可這些年過去,矢初竟反常地提也不再提起與她的婚事。他們原本以為矢初是不再執著于那女子,心中剛微微安下來,卻又馬上听家中奴僕私下取笑道︰不是少爺不想娶,而是開春不想嫁了!

明明為了將她娶到家中,矢初與祖父鬧得幾乎是天崩地裂、水火不容,那女子也在老太爺的威逼利誘下從來不肯離矢初而去,立志要做霍家的少夫人魄。可是竟然會有「不想嫁」的流言傳出……

但自己兒子畢竟已長大成人,又手握霍家船造,對他們雖很是孝順,但該自己拿定的主意,卻是又從不肯退讓半分的。當年強逼兒子納妾,卻最終落得個慘淡收場,自己惟一兒子的性命幾乎丟在了三九寒天冰封刺骨的湖水之中,嚇得他們再也不敢多管兒子的一點點大事小情,為求心安自靜,只得無奈地搬離了主府,半隱居到遠離揚州的僻靜別院,心則是一直不安的!

無論如何,這樣的女子,他們怎能輕易地放任她嫁進霍家門來!

如今有自家親妹子的寵愛驕女從天而降,論容貌、論性情、論才識、論家世,哪里是那個一無是處的書房丫頭比得上的!原本已經心灰意冷了的念頭,忍不住再次冒出頭來……雖然那書房丫頭的確是低賤的家奴,但在家業打理上卻給矢初助益良多,稱她是矢初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想毫不猶豫地將她驅逐出霍府似乎很是可惜的,但放任她獨霸兒子一生一世、就這樣囂張地阻斷了兒子娶妻生子的路途,卻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于是考量許久之後,霍家爹娘準備在平靜了三四年之久的霍家主府再掀波瀾了。

「娥皇女英?」她淡淡地垂手肅立于高高的台階之下,恭敬地低垂著頭,遮掩住唇角的冷笑。

「是、是啊。」高高端坐于主家祠堂的座椅上,很驕傲地端出一家之主面孔的霍老爺很是威嚴地咳嗽一聲,卻依然不能使自己的話語流利順暢下來。

「開春,妳在我霍家這許多年,我霍家從不曾虧待于妳,對妳雖說不上是萬千的恩情,卻也是這大明中數得著的仁義之主啦。矢初不嫌棄妳出身低微,肯應允妳成為我霍家之媳,妳放眼這中原,還有哪一個仁義的主子能如此善待奴僕的?」

「開春感激涕零呢。」還要不要再伏地叩首三呼萬歲啊?

「這自然是應該的了。」高台下女子微卑的說辭讓霍老爺微微滿意地點點頭,說起話來也順暢了許多,「念在妳這些年為了我霍家出力不少的份上,我霍家也不是不明理之主,讓矢初將妳三媒六聘地迎娶進門也是可行的。但我霍家終究是名門世家,讓出身太過低微的丫鬟當家做主成為霍家少夫人,豈不是要遭他人的譏諷?所以我和夫人再三考慮,也不想委屈妳做矢初的小妾,便索性想了個兩全其美的主意,讓矢初同時將妳和水家玲瓏姑娘娶進霍家門來,兩女共侍一夫,也不必細分什麼大小尊卑,便成就一段娥皇女英的傳世佳話。妳看如何?」

四年前這一番道貌岸然的話她已听過啦,現在再拿出來重講一遍,不嫌浪費唇舌嗎?

心里如是想著,含著笑的臉龐卻微微抬了起來,她並不介意讓自己的不屑冷笑清楚地顯在總是自以為高高在上的尊貴的人的眼前。

「妳笑什麼?!」一旁一直不語地盯著她動靜的霍夫人忍不住叫出聲來,「妳一個低三下四的丫頭,若不是當年老太爺肯好心地賞妳一口飯吃,妳如何能有今天?妳的爹爹又如何可以風光大葬?這還不是我們給你的好處!」

那冷冷的眉眼,那唇邊冷冷的輕笑,讓她竟然不敢直視高台下這貌凡的女子!

「夫人好記性呢。」抬起手,優雅地攏攏被冷風吹得有些散亂了的發,冷笑著的女子依然是冷冷淡淡、笑眼盈盈的,「當年若不是霍老太爺及老爺夫人們的好心,我又怎能連我爹爹的最後一面也不能拜別!」

她說過不恨,但這一生一世也再不能彌補的遺憾如何可以輕易地消去?!

從未嫌棄她是女子之身而盡心教導著她的爹爹啊,她在這人世間惟一的血脈親人,卻是喊了她整整三天三夜「開春」卻一直盼不來她最後一面的爹爹啊,因為牽掛著她而死不瞑目的爹爹啊……她如何可以不恨,如何可以不恨?!

她一直敬他們是矢初的親生父母,是血脈至親,她從不想讓矢初夾在親情與她之間左右為難,所以才這些年什麼也不提的,可他們怎能如此、如此……

「妳、妳、妳--」冷汗,在女子仿若輕笑著的話語中,從高高在上的老爺、夫人背後不由自主地滲出來,「當時……當時矢初以子婿之禮為妳爹爹披麻帶孝地送了終的!」如此的榮耀,難道她還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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