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侍女芹香神色驚惶地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芹香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永薰光從桌上抬起頭,瞪了芹香一眼。「什麼事呀,沒看到我正在和穎小姐畫畫兒麼?」
「不好了呀,…….公子他……他」芹香跑得急,好不容易才擠出話。
「阿蘅?」永薰光立刻站起來,一臉緊張。「怎麼了,又有人闖入麼?阿蘅有沒有受傷?」她語音顫抖,神情焦急。雷穎見她如此,也站起身來。
「不是啦!沒……沒有人闖進來……是……是……」芹香用手撫著胸口,永薰光著急地瞪著她,急問︰「那到底怎麼了?快說呀!」
「公子生病啦!」芹香說道,好不容易才不喘了。
永薰光松口氣,拍拍胸口。「不是有人闖入就好,你這丫頭,嚇死我了!別大驚小敝,公子是怎麼個生病法?別杵在那兒,快去請大夫呀!」她只要一知道永蘅光無事,立刻恢復平常的冷靜。
芹香連忙出去,差人請大夫去了,永薰光轉頭對雷穎說道︰「穎妹子,不好意思,我去探探阿蘅,少陪了!」
雷穎忙道︰「薰姐姐請去吧!希望蘅光哥哥無事才好!」她和薰光蘅光已經很熟了,永蘅光比她大一歲,她便喚永蘅光為蘅光哥哥。
「嗯,希望如此,阿蘅身體一向不錯,希望不是什麼大病!」說完,永薰光便帶著幾個侍女,匆匆地往『蘅居』而去。
一直到晚上,雷穎才見她回到主屋。「薰姐姐,蘅光哥哥沒事吧?」雷穎見永薰光面有憂色,便如此詢問。
「唉,阿蘅發著燒,神智不大清楚,可能要好陣子才會好。現在我讓荷香藕香照料他,希望他快好起來!」永薰光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頭,臉上藏不住一股憂色。
「薰姐姐別擔心,蘅光哥哥吉人天相,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雷穎如此安慰著永薰光。「倒是最近天氣多變,薰姐姐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嗯。」永薰光勉強點點頭,雷穎見她面色不佳,忙和她的侍女一起扶著她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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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了三天,永蘅光的病依然未見起色。這日永蘅光坐在房內,憂心著永蘅光的病情,雷穎在旁邊安慰著,可以了解她的心情。薰光蘅光從小失估,唯一的弟弟生了怪病,做姐姐的自然擔心。相對的,如果換成雷穎生了病,她也會很擔心的!
雷穎正在安慰永薰光之時,侍女蓮香來報︰「小姐,『聆音觀』的凌梵道姑來訪,在大廳里等您呢!」
永薰光一听,喜道︰「啊,我怎麼把梵姑姑忘記了?穎妹子,咱們到廳里吧,我替你引見引見!」說著便攜著雷穎的手,往大廳走去。
一邊走著,雷穎問道︰「薰姐姐,不知凌梵道站是哪位高人?」
永薰光由自听到凌梵來訪,眉頭才稍微舒展,微微笑道︰「凌梵道姑是我爹爹的結義妹子,我和阿蘅都喚她梵姑姑。爹爹過世後,她常照顧我們,就像親生的姑姑一樣。她精通醫術,阿蘅給她醫治,一定很快就會好了!」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大廳。
寒溫方畢,永薰光正要開口請凌梵去看永蘅光,凌梵左右張望一下,問道︰「咦,阿蘅那孩子又是到哪里淘氣去啦,怎不見他?」
永薰光道︰「阿蘅生了病,正要請梵姑姑瞧瞧他哩!」
凌梵道︰「喲,阿蘅會生病啊?那孩子從小到大,除了摔傷跌傷,連感冒也沒生過幾場,又不像你是雪做的身體,中看不中用!風才吹大點,就傷風感冒!我還以為就算是流行霍亂天花,也決計不會傳到他身上的哩!這會兒怎會生了病?」
永薰光嘆口氣道︰「就是這樣才奇怪啊,請梵姑姑看看他吧!」
永薰光領著凌梵到了『沖居』,雷穎和綠袖也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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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到永蘅光的臥房,荷香、藕香正在一旁,見永薰光等來到,連忙站起身來,站立一旁。
永蘅光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凌梵皺皺眉,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搭他的脈。永薰光神色擔憂地望著凌梵,靜待她開口。
凌梵自袖口取出一個白綾小包,遞給永薰光,道︰「前些天配了副補藥,今天本要帶來給你這ㄚ頭補一補的,誰知反倒是阿蘅生了病!這藥對他身體有助,先把這給阿蘅吃了,補他的元氣,才恢復得快,你就拿去吧!若以老參篇引子,藥效更加倍!」
永薰光轉頭,將藥遞給荷香、藕香,道︰「我房里有一副長白人參,快取了去,熬藥給公子吧!」荷香、藕香答應一聲,退下自去了。
侍女們退下後,凌梵沒有開口,只是閉眼沉思。
永薰光知道凌梵有些道行,此時必是在思考著水蘅光之事,也不敢吵她。
餅了一會兒,凌梵終于睜開眼,永薰光急急問道︰「姑姑呀,阿蘅到底怎麼了?」
凌梵緩緩說道︰「阿蘅這不是普通的傷寒哪!病有分內外,阿蘅里面有病頭,外頭又被肅殺之氣沖煞住,里外夾攻,才會如此沉重!我見他面相有些微晦暗,印堂又籠著一股黑氣,他最近有沒有什麼危險之類的?」
永薰光望著凌梵,訝異地回答︰「正是呢,最近幾個月以來,總有一些莫名其妙之人闖入。前幾天過端午節,歹人趁著大家都不在時闖入家里,而且還想要射殺阿蘅!若不是阿蘅命大,踫到綠袖妹子正好在場,早被射中了!!泵姑果然厲害呀!」
凌梵微微一笑,望了永薰光一眼,道︰「當然羅,連這點事都瞧不出來的話,我這些年豈不是白修的!」
她沉吟一會兒,問道︰「阿蘅在哪兒遇刺的?」
永薰光答道︰「就在這兒呀!」
凌梵搖搖頭,嘆口氣道︰「有歹人想闖入,這里的守備必是要加強的!山莊里人雖多,但是如果有歹人的話,這兒離主屋又遠二方面要守主屋,一方面還要守這里,二處分散,安全上恐有顧慮!阿蘅沒病的話倒還好,現在阿蘅病了,更是要小心才是!何況我看他的面相,最近還有一次血光之災,可要小心點哪!」說畢,凌梵又嘆了幾口氣。
「那那——那該怎麼辦呢?」永薰光擔心地問道。「梵姑姑可有什麼解決方法?」
凌梵道︰「阿蘅得修養一陣子,加上他這沖煞之氣,要過二個節氣之後方退。現在是夏至,得要到小暑過後,立秋了才安全!我看這樣吧,道觀附近有個小屋,是我閉關之用,地勢極隱密,若非熟人帶路,尋常人決尋不著!阿蘅去那養養病,避避風頭,倘若歹人探听到阿蘅在我那兒,尋上門來,也不妨事兒!待他身體好了,沖煞也過了,再回來罷!」
永薰光喜道︰「這法子倒好!我等下就派人送阿蘅到姑姑那兒去吧!」
凌梵道:「這可不成!阿蘅這病與沖煞有關連,在他身邊的,得要能和他相合,能助他才行!他本來主氣就已弱了,你派個相沖的去服侍他,再這麼一沖一剋,豈不是雪上加霜,要他的命麼?」
永薰光急問道︰「那依姑姑之意,要怎樣才好呢?」
凌梵道︰「你別急,我給他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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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梵一邊閉起眼,手指依序掐算著,一會兒睜眼問道:「與阿蘅八字最相合的,是屬鼠,臘月生的;次之為屬狗,正月生者。你這有沒有這樣的侍女可跟去服侍他?」
永薰光想 想,嘆了口氣道︰「沒有哪!正月和臘月生的侍女只有荷香和菱香,偏生荷香屬豬,菱香屬兔,都不相合!」竹情山莊每個月都會辦生日慶宴,所以每個人的生日月份,永薰光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