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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制情敵 第6頁

作者︰關關

他沒被裴滅榆的話冰到,反而露出了笑聲。「我一向很隨性,憑直覺做事,更不愛依照規定行事……」

「啊——」

後面那聲驚叫是裴漱榆喊的,因為她听見車內的語音系統正在說︰「緊急狀況!本車燃料即將用盡……」

「沒事沒事。」翟洛安飛快按了個按鈕制止語音再說下去,轉頭對裴漱榆安慰地笑笑。「你放心,剩下的燃料送你去上班是綽綽有余。不過,我為什麼總是忘記要加燃料……」最後那句是翟洛安對自己說的。

裴漱榆不由得想起昨天他又是跌倒,又是害她跌倒的烏龍表現,不禁懷疑翟洛安是否如他所說會記得去添加燃料。

翟洛安從裴漱榆質疑的眼神中看出一絲絲的不信任,他笑笑,自我調侃地說︰「哎,真的沒事,我已經非常習慣了,相信我的同事朋友們也是。如果哪里有了災難或問題,八成大家都會想到我。我心不在焉,迷糊,忘東忘西,還會不時摔破、絆倒、打破各式各樣的東西,包括我自己。」

「你要真的這麼糊涂,怎麼還能在AODC工作?」裴漱榆忍不住問。

「對,」翟洛安故意皺皺眉。「不僅你訝異,我身邊的每個人都很訝異,我這人的身上有著那麼多浩劫後的遺跡,卻能以全校前三名的成績畢業,還精細地查出幾個大案子。」

「也許你這人是平時迷糊,遇到正事卻是心細如發。」裴漱榆客觀地說。

「也許,」他隨意地笑笑。「不過我並不太喜歡這個工作就是。」

「那你想做什麼?」她直覺問。

「我總覺得我該是個藝術家,但性向分析卻硬說我適合精密的工作,于是書一路念上來,最後當了個調查員。」他的口氣輕松得像是在說別人,那迷人的嘴角充滿笑意,未了還隨口問她一句,「你呢?你的願望是什麼?」

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但裴漱榆被問倒了。她怔了怔,才說︰「沒有。」

「怎麼會沒有?」

裴漱榆側了側頭,逃避他迫人的眼光。「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看,不是沒有,是沒想過,這中間相差很多的。」翟洛安很執著。

裴漱榆發現自己在這個議題上,似乎沒辦法跟他爭,他雖然看起來很隨性,但某些方面,他又十分認真。

她有過什麼夢想呢?裴漱榆下意識地轉頭看窗外,窗外的景象在車速的移動中飛快地往身後劃過。她曾經有過夢想嗎?就算有,也像車外飛逝而過的風景一般,已經看不見了。

「就像那些木棉花……」如同公園般美麗的街道上,正是木棉花盛開的季節。「一季一季,都開得那麼燦爛,我常常想要把它們拍下來,但總是錯過……」裴漱榆不自覺地喃喃。

一個漂亮的弧度,車子停在DNA復制中心前的停車格里,這就是自動駕駛的好處,不管多難停的停車位,永遠不用再來一次。

鮑司到了。裴漱榆回歸現實收回思緒,驚訝于自己竟然跟這個危險份子同車了這麼久,說了這麼多話,她還神經兮兮地說起那些木棉花,她是瘋了還是不要命了?!

「謝謝,再見。」她倏地拋下這兩句話,逃命似的推開了車門。

「喂,等等!」翟洛安追上來。

裴漱榆拼命往前走。本想狠心地不要回頭,但又不敢保證這個隨興所至的男人會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為了要引她佇足而又做出什麼驚人的事來,兩相衡量之下,她終于還是不甘不願地停下了腳步。

「干什麼?我趕著上班呢。」她沒好氣地。

「別那麼急嘛。木棉花是吧?」

翟洛安給她一個謎樣的微笑。裴漱榆還搞不懂那微笑與木棉花有什麼關聯,他已經看準了身旁一株最近的木棉,敏婕地往上一跳,立刻摘下了一朵。

「喂!」裴漱榆驚呼︰「你會被處罰的!」

「破壞路樹,扣五點是吧?」二十一世紀,已經不罰錢了,而改以人格記錄,被扣的點數累積太多,不只申請貸款、購車什麼都不容易通過,甚至連找工作都比較難找。然而翟洛安只是聳了聳肩,「沒關系,我的點數還多得很。而且五個點數換一朵你想要的木棉花,在我看來實在很值得。」

他微笑著把花遞給她,她微顫的手仿佛是自動伸出來接,未經過大腦的控制,她既感動又迷惘。

她這輩子握過無數更漂亮的花,也看過許多朵木棉,然而都不像這一朵。她知道,這一刻與這朵木棉,將永遠留在她此生的記憶之中。

翟洛安目不轉楮地看她,看著她光滑細女敕的臉散發出動人的光采。他現在已經可以對那副黑框大眼鏡視而不見,直接透視她令人難忘的美麗。

無意間,她發現兩人的距離已經愈來愈近,他那雙迷人的唇線近得就在她眼前,一股奇異的感覺在她心中翻涌,激得她心慌意亂。從他眼中閃耀的神情,她相信他要吻她了,這念頭使得她全身緊繃,呼吸急促。

哦,不能讓他吻,這太離譜了!她努力鎮定自己,可是……她又沒來由地渴望,他的吻會是多麼美妙的滋味……

他是想吻她,但他不敢。他對她的感覺如此奇特,就因為他在乎,所以他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嚇著了她,或又惹惱了她。現在這個階段,他只敢把她放在手心里小心捧著。

他只是伸出手指頭,愛憐而甜蜜地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上去吧,你這下真的要遲到了。」

危機解除!裴漱榆原以為只要他沒說出她就沒事,然而僅僅是那指尖的接觸,也令她摔不及防的一陣灼熱從鼻尖急竄到她的神經末梢,她的肌肉價了,但被他踫觸的地方卻在瞬間融化,她刻意保持的自制被一掃而空。

「再、再見。」她生硬地吐出這句。掉頭,轉身,去上班,她命令腳展開動作。好不容易,她發現自己邁開步伐了。天,她模模自己紅得滾燙發熱的臉龐,覺得她這輩子對異性所能有的震撼感覺,好像在他身上全遭遇到了,但他只不過是用手指踫了踫她。她不禁懷疑,如果他真的吻了她,她是否會當場昏倒在他懷里。

還有那朵木棉。噢,這麼大的一朵花,她該怎麼處理它?哦,不對,應該說她該怎麼處理「他」才是。

她的腦袋剛剛上哪去了?怎麼滿腦子裝的全是他的微笑,他迷人的唇?她忘了她該與他維持一定的距離,她忘了她家還有個犯罪的把柄等著他來抓?

深呼吸,深呼吸,鎮定!裴漱榆對自己下命令。不能被他迷惑了,千萬不能,也不能與他再有什麼瓜葛。

她捏著花梗的手指,下意識愈來愈用力。倏地她轉身,朝著正往車子走去的翟洛安大喊︰「喂——」

突如其來的召喚,令他喜出望外,他的唇邊漾著愉悅的笑容,止步望著裴漱榆向他奔來。

然而喘吁吁的她,只是把那朵木棉往他身上一拋——

「對不起,這我不要。」

翟洛安當場錯愕,好半天,他才終于從裴漱榆的殘忍拒絕中恢復過來。

好啦,又一次實驗失敗!他自嘲地笑自己。

不過,他的耐心指數一向是很高的,而且從她剛才看到花時表現出的感動,他知道那雙黑色鏡框之下的眼眸並非一直都那麼死板。他不由得想象著她冷淡的、過度謹慎的保護色之下,是否有著一顆熱情的心?

沒關系,他樂觀地想,國父革命十次才成功,那麼他仍需努力!

***

裴漱榆在遲到的前一秒沖進公司,上樓到她的工作部門,沒想到惟一的同事朱孟婕竟比她還晚,尚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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