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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屋愛情夢 第2頁

作者︰關關

「等等!等等!如果我沒記錯,「捐贈」這兩個字,不就表示這東西是免費的,像捐血一樣?」

「資料中心當然是慈善機構,是免費的。我付你酬金,完全是我們之間的事,跟中心無關,他們甚至連你的資料也不肯給我,是我套關系要來的。」老女人的聲音還是很冷漠。

「我老實說吧,我之所以願意付你錢,是因為很多捐贈人填資料時歸填資料,等到真正需要抽骨髓時卻因種種原因而反悔;我不希望你反悔,因為你是救我女兒唯一的希望。其二,中心在病人骨髓移植成功之後會安排捐贈人及受贈人見面,可我女兒從小生活環境單純,所以我想你們也不用見了,省掉不必要的麻煩。」

方宸呆掉!臉上是小丸子刷刷刷出現三條直線的表情。他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心胸狹窄的女人,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她是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善心」這兩個字,以為所有人都是為了利益而行事,以為他方宸一旦捐贈骨髓給她女兒,以後就會藉機騷擾她?

長到這麼大,沒見過這麼荒謬的人,方宸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玩笑地問她︰

「喂喂!既然如此,你女兒的命只值五十萬?不會太廉價了?」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然後慢慢傳來那種政商人士慣有的高傲冷笑︰

「你要多少?開個價錢吧!」

炳哈哈!方宸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大笑。他不生氣,真的不氣,跟這種自以為是的人生氣沒有必要;他只為她感到可悲,也為她女兒覺得可悲,有這麼一個不相信人間溫暖的母親,她女兒是怎麼長大的?

「這位女士,我既然登記了資料,就一定願意捐骨髓,所以明天我會去醫院做檢驗,這跟你的錢無關,跟你今天這通電話地無關。中心安排的見面,你請放心,我沒有興趣認識你,更沒興趣認識你女兒,至于錢……。」

方宸本來想說的是︰半毛錢我都不要,誰要你狗眼看人低的錢!可是念頭一轉……嘖!出手就是五十萬,口氣又那麼傲,這女人一定有錢得緊,他是不想要這臭女人的一分一毫,可是……。

「如果你真的想付酬勞,那麼別付給我。」方宸改了口︰「請你把五十萬匯到綠屋動物保育中心,帳號是……。這是一個附屬在一所大學之下的保育機構,你的捐款將有合法的收據,可以報稅。」

老女人明顯楞住了!方宸雖然沒罵人,但十足是在指責她了,還要她把錢捐出去?這出乎她意料的回答讓她的驕傲沒有還手余地,好半天,她才咬牙回答︰

「好,我當這就是你的酬金了。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諾,我明天立刻把錢匯進丟!」

「多謝多謝!綠屋所有的工作人員跟小動物都謝謝你!」方宸嘻皮笑臉的道謝,卻只讓那女人更加火氣高張罷了,她反手掛掉了電話。

方宸這廂則是快快樂樂地放下了話筒。回頭那三雙六只眼楮更加疑惑地等待解釋,他只是開心而得意地面對著他們宣布︰

「太好了!我們有、錢、了!」

春末的陽光融著淡金色的光影,揮灑進整片長窗,渲染成一室的詩意,四處流竄的光像是一縷驛動的靈魂。

薛迎薔時常覺得自己是被禁錮在屋里的光,照射到牆壁上,又折射回來,只在這小房間里撞來撞去,找不到出路。

百般無聊地趴在窗口。望出去是後院,這世界就只有這一片小小天空、幾株樹、隔壁人家的屋頂,沒有人,夏天過去,換成冬天,冬天的雨露又換成了春陽,窗外的世界依舊不變。

薛迎薔懶洋洋地把下巴頂在窗台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攀長上窗的樹葉女敕芽,下巴癢癢的,她下意識用手去抹。抹下來一條黑紋。菲律賓女佣擦窗時忘了把窗台給抹干淨。

薛迎薔楞楞地看了看那滿是灰塵的窗台,倒也不生氣,決定不喚女佣,自己拿來抹布清理。她出房門去陽台拿來抹布,仔細就著窗欞開始擦拭起來。

「迎薔,你在干什麼?」猛然一聲驚詫的呼叫,從薛迎薔忘了闔上的房門外傳來。薛萱芙大驚小敝的嗓門、過度夸張的表情,一點都沒有年輕女孩子的單純氣息。

「你神經病了你!不好好休息,居然在擦窗戶!」穿戴齊整,像是要去參加宴會的薛萱芙,急急跑來搶走薛迎薔手上的抹布。「這種事叫瑪麗亞來做不就好了?嬸嬸要是看見你在擦窗戶,不發瘋才怪!」

「沒那麼嚴重好不好?」迎薔煩躁地把抹布搶回來。「只是擦個窗戶就能累死我了?醫生說我已經恢復得跟正常人差不多了,總不能什麼事都不讓我做。」

「話是沒錯,可是你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啊。」薛萱芙仍然奪走了薛迎薔的抹布,硬把她拉到梳妝台前坐下。「打掃工作不是你該做的。你要做的,是去換件衣服,把自己打扮打扮!你看看你!客人都快來了,你想穿著睡衣去樓下參加嬸嬸的餐會?」

薛迎薔勉強把眼簾一抬,陽光射在梳妝鏡上,鏡里自己的影子變得模模糊糊的,像抹游魂。

她煩悶地嚷︰「我不參加不就得了?」

「怎麼可以?」萱芙嚇了一跳!

「怎麼不可以?」迎薔使性子。「是我媽辦的餐會,又不干我的事!我去,還不是當花瓶!」

「可是、可是!」萱芙極力說服迎薔︰「你在家卻躲在樓上,這怎麼講得過去?再說嬸嬸想今天幫楊景康介紹些政界大老,你好歹是楊景康的女朋友,怎麼不干你的事?」

她「好歹」是楊景康的女朋友?迎薔直勾勾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鏡中的人百般無奈的面容。她開了閉眼楮,一種無力感從腳底直泛上心來……。

「我比較像是他指月復為婚的女朋友吧?」迎薔刻薄地說。

「你怎麼這麼講!楊景康的條件很好的,才廿七歲,就準備競選下屆的立法委員,上進又有抱負,我真的覺得他很有未來……」萱芙講到後面,竟不期然地帶點欣羨仰慕,沉醉之余趕緊轉回來︰「再說你外公是國代,媽媽又是黨代表,你嫁給楊景康,不是正巧合適?」

「是啊,標準的政治婚姻。」迎薔益發不留情。

「可是楊景康對你真的很不錯啊,」萱芙一直替景康講話。「你生病的這段日子,他不是一直守在你身邊?而且你認識他有好幾年了,也沒瞧見你不喜歡他還是拒絕過他。」

這話听來似乎是把罪怪到迎薔身上來了。如果硬要這麼說,迎薔似乎地無話可說。這麼多年來,她對楊景康幾乎像是默認了。誰叫她有個黨代表的媽媽,有個對她過度保護的媽媽,有個希望她嫁給權貴,從此過著幸福生活的媽媽!

媽媽望女成鳳的苦心她全都懂,只不過當這只鳳未免太累了。當萱芙從衣櫃里幫她挑了件寶藍色禮服出來,硬往她身上比要她穿時,她的秀眉當場又蹙了起來。

「喏,這件好。嬸嬸上個月特地替你買的是不是?名牌耶!」萱芙把衣服往迎薔身上一掛。「你穿這件,她一定會很開心。」

媽媽開心,可是迎薔的眉心蹙得更緊。這件衣服根本不合她的型,領口太低,長度又短,她的身材本就不豐腴,生了病之後更加清瘦。

迎薔反手把禮服往萱芙身上一送。

「這件衣服我穿一點都不好看,還不如給你。你換上吧,我另外挑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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