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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偷情 第4頁

作者︰古玥

「公主,你餓了吧?你先吃,我去給你拿水。」

何新拿出一個硬餑餑,朱顏看了當真全無胃口。但是想起袁德芳那種輕蔑的言語,又實在氣不過,于是從何新手中拿硬餑餑,坐到樹下泄憤般的用力一咬,差點沒弄斷門牙。

「連你也欺負我!」朱顏氣得把硬餑餑往地上一扔,滿月復心酸的抱膝藏臉,這半日來累積的委屈、不安、茫然,和身體的疲乏化作淚水滾滾,而她的肚子好餓,好痛,又想到總是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的費初女凶多吉少,便再也忍不住的放聲痛哭。

何新從馬車上拿出水袋,看見朱顏哭得那麼傷心,不由自主的趴在她旁邊三尺遠的地上也痛哭起來。

袁德芳在河邊听到他們的哭聲,覺得自己全身經脈就像是要逆轉了般,干脆用手搗起耳朵,躺在柔軟的草地上,讓自己稍微放松一下,順便思念在北方的結拜大哥兼好友豪格。

黃河以北已經讓滿人佔據,明朝的半壁江山勢必將以故都金陵為復興的基地。當初要不是看在他們被一大堆反賊兵隊追殺,而何新又忠心護主,他根本不會救這個皇室孤女,他完全是因為何新才會救她,而既然救了兩個他就不該也不能後悔,雖護送她南下既費神又費事,但是無論如何都是為了仁義二字,已答應要護送她南下,他就必須做到。

只可惜她偏偏是崇禎的女兒,每次看著她就想起父親袁崇煥遭聖旨下令凌遲處死的慘狀,和抄家的噩運以及流落遼東為奴的不堪往事,所以他就是無法對她溫柔。

希望能早點到目的地,結束這場對彼此都沒必要的折磨。

???

朱顏哭夠了,也餓得再堅持不下去,于是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硬餑餑,拍掉螞蟻和草屑,再試著咬咬看。何新見狀,馬上拿自己手上干淨的那一個給她。

「公主,這個干淨,你吃這個。」

朱顏笑了笑,正要換過,卻又想到袁德芳對自己的諸多挑剔,便賭氣而固執的不跟何新換,不想再讓他說她仗勢欺人。

「沒關系,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見何新遲疑又一副憂慮樣,她于是對他盈盈一笑,「真的沒關系,又不甚髒,說不定沾了草汁,味道會更好些。」

何新心疼公主的金枝玉葉,嘆了口氣說︰「公主,實在太委屈你了。」

「說什麼委屈呢,這一路上還不都是你一個人在照顧我,你才是真的辛苦了。」朱顏說的可是肺腑之言。

「這是奴才應該做的,公主千萬別這麼說。」何新又磕起頭來,但臉上卻帶著笑容,因為朱顏稱贊他。

想起袁德芳的冷言冷語,她遂對河新說︰「何新,起來,我們來約法三章,好不好?」

何新不解的看她。

「你先坐下來,別那麼拘謹,就當我不是公主。」

「奴才不敢!」

「叫你隨意,你就隨意。」

「是!」何新誠惶誠恐的以單臂撐住斜倚的身體,另一只手擱在弓起的膝蓋上,就像廟里的彌勒佛像一樣,只是表情沒那麼開懷,有些苦苦的。

朱顏稱許的點點頭,然後說︰「我告訴你,從此以後,第一,不準動不動就跪下來磕頭。」

何新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第二,雖然我是公主,可是我們人在外面,一切繁文褥節,能免則免。」

「是。」何新只是惟惟諾諾,根本沒搞懂分寸怎麼抓。

「第三……」朱顏想了一下才又說︰「現在我們流落在外,一切都不方便,你就別樣樣都替我張羅,有些事讓我自己來做。」

「可是……」

「這是命令!」

「道命!」何新只得戰戰兢兢的答應,但是這可全亂了他的方寸,打他七、八歲淨身入宮,學的應對進退全是以主子為生命重心,現在可好,什麼時候說是?什麼時候又該轉身而去呢?

朱顏何嘗又明確分別分寸?打她一出生便是一大群人前呼後擁的照料著她,別說她的親生父母搞不清楚她身上有幾顆痣,恐怕就連她自己都沒費初女清楚。

總之,要會就得先學,凡事慢慢的學,就什麼都學會了。

朱顏又啃又磨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咬下一口硬餑餑,那人無情刻薄的言語,真是教人難以忘懷呀!

「何新,我問你,那個袁公子究竟是誰?」

「奴才也不清楚。」

「他為什麼要救我們?又為什麼肯送我們去南方?」

「因為袁公子是個大俠,所以當然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新一副很崇拜的樣子。

「是嗎?他若真是個大俠,為什麼會對我特別刻薄?」朱顏幽怨的說。

「公主,你一定是誤會他了。」何新急著替他辯解,「他真的很好心,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曾誤會他,因為他在賊兵追來時居然說要把我們交出去,他說他與皇上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不願意救皇上的子女,不過他那時誤以為我是太子,後來我跟他說我不是,可是他那時候一副很不願意救我們的模樣,我就以為他是那種沒心沒肺的壞人。

「沒想到他只是在騙那些賊兵,拖延時間好讓他的大哥把我們追到城下去,我再循著他大哥所指的路線背你去找他家的女眷藏身處,而他們則負責斷後。」

朱顏耐性的听完何新那拉哩拉雜的一堆話,听起來好像他不但功夫了得,又聰明的善用計謀,于是不由自主的對他多了些好印象,也有些不情願的敬佩,還有……對他家女眷的好奇。

「他的家眷都是些什麼人?」

「喔,一個是他大嫂,她長得好美、好有氣質,人也很好,听說好像是江南人氏,另一個則是他妹妹,有一點凶,但是心腸其實也很好。」

原來只是嫂嫂跟妹妹,朱顏有點好奇他可有妻室,他看來至少也有二十多歲了,一般的男子在這樣的年紀應該都已經娶妻生子了。

「為什麼他的兄嫂和妹妹不一起逃到南方來呢?」朱顏不知怎地,滿腦子都是袁德芳那冷嘲熱諷的劍眉星目,和似笑非笑的寬嘴薄唇,以及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挺直鼻梁,還有他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轉身而去。她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的人。

「因為他大哥被人暗算,受了傷,所以只好留在北京,而我听他說過要將我們送到史可法大人那兒。」何新笑了笑,為了不讓她擔心的又加了句,「不過,公主你放心,有滿人的軍隊在保護他們,所以不會有事的。」

「唔?」朱顏以為自己听錯,想更確定的問他,「你說,有滿人的軍隊保護他的家人,為什麼?」

何新老實的回答,「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為袁公子的大哥的關系吧。」

朱顏不由得疑慮袁德芳的身份。對明朝人來說,闖軍只是一場叛亂,而滿人則是異族敵人,假如袁德芳是通敵的奸細,那麼他冒險送他們去南方,莫非有不利于明室的企圖?

朱顏正猶疑不定時,袁德芳施施然的牽著馬回來,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的說︰「休息夠了沒?休息夠了就準備上路。」

那匹馬的背上還馱了好幾捆長長的青草,青草里頭還伸出了許多黃的、白的小野花。

「何新,你過來幫忙把這些野草卸到車子里鋪好。」袁德芳面無表情的說。

何新順從的開始動手,鋪到一半時,他突地會意,笑著跟朱顏說︰「公主,鋪上這些青草後,坐起來應該就不會那麼痛了。我不是跟你說過袁公子心腸很好,只要他做得到的,他一定會盡力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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