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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情人 第3頁

作者︰高雷娜

在此地工作幾天下來,舒飛已察覺這兒與昔時經驗最大差異之處乃在于︰主僕有別,服務人員都有等級的區分,更何況是顧客與僕人。或許這與曼哈頓光榮的歷史和高雅的環境有關,許多國家的君王、總理、首長、名人與明星等都曾住餅這里,他們是絕不輕易與人交談的,更需要保有自己的私密生活。所以這個傳統因襲下來,便為一種成規;如果不是顧客要求服務,任何人都不得走進他們的房間。

舒飛也學會了盡量回避客人,她這時也領悟到母親並不是驕傲才不與服務人員做朋友,實在是成人的世界里有大多沖不破的界線,在阻礙人們心靈的相互交流,而當年的她若不是個孩子,就算她樂于伸出友誼的手,人家也未必敢相握。

由于對每個房間都很熟悉,工作便也驚輕就熟。完工後,舒飛把手推車送回服務室收好,莎芙正在那兒裝烘干整齊的毛巾與床單。

「妳真好命,現在才一點呢!」

「這幾天下雪嘛,住進來的客人不多,我打掃的頂樓許多房間都是空的。」舒飛也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通常客人都在午後外出應酬,當「請來清掃」的牌子未掛出前,她們是不得進去打掃的。

「要不要喝杯茶或是咖啡?」莎芙還想找她聊天,反正服務室的餐飲是應有盡有。

「不了,午餐都還沒消化哩!」舒飛一向佩服歐美人士的午茶習慣,咖啡、紅茶加各式水果、面包、蛋糕的擺滿一桌,想要維持苗條的身段還真不容易呢!

一出門,她的手便伸進了圍裙口袋,模到卓凡的信,心頭立刻涌上了一股溫馨,她迫不及待地想看信,可是她又不想回到地府般的寢室,閱讓卓凡優美的文字理應找一處美妙的地方,再想到總管也不喜歡她們在上班時間離開工作所在地,她因此決定溜進頂樓的雅仕套房,那兒還可以遙望對岸的自由女神,空著未免大可惜了!

舒飛靜悄悄地走過長廊,趁四周無人的當兒溜進了雅仕套房這個房間的豪華裝潢僅次于總統套房,而總統套房通常只為各國總理與首長級的政要開啟,社會名流能住進最好的房間便是雅仕套房了。

從書桌上拿起拆信刀,舒飛坐往矮九上有著盆花的沙發椅,欣喜地走進只屬于她和卓凡的世界舒飛︰這麼快就找到了工作?我的小朋友真的是長大了。

還想不想听故事?或許妳曾經找過,但在今晚入睡前,我要想象自己正坐在妳的床邊,為妳訴說這個床頭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男孩名叫艾比彌西,他沒有爸爸和媽媽,一個人和一些小孩一起住在森林里,這些小孩和艾比彌西一樣,都沒有家人,但因森林里到處生長著甜美的果子,還有各種爭奇斗艷可供食用的花朵,能讓他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是,有一天,一個名叫潘朵拉的女孩來到了他的家,她對那個擺在牆角的箱子極感興趣,便再三慫恿艾比彌西把它打開來看看,他先是搖頭︰「那個送箱子過來的人曾鄭重囑咐,無論如何都不能打開它。」

「他放在你家不就是給你的禮物嗎?里面一定有好玩的東西,甚至有可能是奇珍異寶呢口」潘朵拉發揮了她的想象力和說服力。

艾比彌西其貴也極想知道箱子里的秘密,便任由潘朵拉解開繩子、打開盞子……「咬呀!」箱子輕啟,縫隙間突然飛出一大堆像蟲子似的東西,潘朵拉驚嚇得手一松,箱子又閃上了。

就在這時,窗外的陽光消失了,整個屋子陷入一片昏暗,黑漆漆的四周,到處飛舞著形似蝙蝠的蟲子。

這些飛蟲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原來牠們是世界上所有不幸的化身︰牠們是致病的蟲.憂郁的蟲、恐罹的蟲、忌妒的蟲等等,就因為這原因,使得世界上的小朋友身心都受到了干擾。

好在,當艾比彌西感到病苦不堪的時候,箱內傳來細微的女聲︰「快放我出來,快呀!」

這個細小的聲音相當的悅耳,並且充滿了親切、安詳的感覺,艾比彌西僅猶疑了一下,便毅然掀開了箱子。

「我是「希望」。」一個閃閃發光的小精靈,搧動著薄薄的翅膀,遂是輕聲軟語的說道︰「你也可以叫我「夢」,為了補份前面那些小敝物所帶來的不幸,所以神也把我安排在這個箱子里面。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雖然有時妳會懷疑我的存在,但在適當的時間,我會舞著閃亮的翅膀出現在你的面前。」

筆事就在這兒結束了。妳相信世界上有潘朵拉嗎?可是,妳想想就一定會明白,我們身邊不是常有人做錯事,使別人受害之余,自己也痛苦不堪嗎?所以千萬別學潘朵拉。在我們所虛的社會中,也有無數的箱子存放各個角落,里面或許是、或許是暴力……,也或許存在著希望。但是在妳尚未準備好之前,可別貿然去開啟其中的任一個箱子。

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然而這些年來,我早已將妳視之為「自己人」。也因為我們不曾踫面,不用擔心妳會笑我這個「老」朋友,我甚至可以告訴妳,妳就是我的「希望」︰要不是妳的適時出現,在畫完那幅「海葬」之後,我就會從此封筆,而免得了無生趣了。

很想送妳一份畢業禮物,但不知什麼是妳最需要的?可以給我重點提示嗎?

永遠關心妳的卓凡

舒飛看完一遍,又重新閱讀起,心底贊嘆著︰卓凡還真是說故事高手,更為他將自己視為「自己人」而雀躍不已!她一時沖動的走向書架,想用飯店的信紙寫信給他,讓他收到信後大吃一驚。可是,她才起個頭,手上的筆就沒水了,她打開抽屜找備用的筆,卻听到門口

有人低語,原來她太急著看信,沒注意到這個房間已有客人住進。她驚慌地環視周遭,這才看到書桌上有本「時代雜志」,而茶幾上的盆花其實早就在提醒她︰這是有人使用的房間。

現在想要出去已來不及了,舒飛絕望之余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她把寫有卓凡名字的信紙塞進口袋,匆匆跑入里間的臥室。

緊跟著,客廳傳來關門聲,和一對男女的交談︰「妳回台北吧!一切都結束了。」

「我不懂,我以為我們會有結果。」

「那是對妳而言。」

舒飛無意偷听他們的談話,但是他們說得竟是她熟悉的中文,更何況房門是敞開的。才幾句話,就足以令她認為外面那位男士一定是個極其無情的人,而且他的聲音也是她從所未問的冷酷,她忍不住要為他的女友叫屈。

「難道你不愛我了?」

「妳是知道的,我從未說過那句話。」

「可是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永遠等你。」

「不!我早就告訴過妳一切沒有承諾。」

那個女人開始低泣,舒飛原指望他們坐一會就會離開,但照這般光景是不可能了,她因此決定站出去自首。不料,一踏出房門,一個高大、黑發的男子便從沙發上猛地跳起來,大聲的用英語喝道︰「誰讓妳進來的?」

「我剛剛打掃完您的房間,先生。」舒飛有意把英語說得純熟,她可不希望他們知道她听進了所有的談話。不過,她也清楚自己的借口是破綻百出,如果她是進來打掃的,那麼大門一定停開著,同時手推車也會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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