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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心巢 第27頁

作者︰扶釵

迷惘和痛苦顯露在他臉上,「小巢兒,因為我在乎你,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才想讓你遠離一切危險啊!」

「當一個人失去她最愛的人時,她的身體雖不會死,但她的心也永遠活不過來!」

小巢兒狠厲又深切的話將楊朔亭震愣住了。

她見機不可失,便哽咽地接著問道︰「楊朔亭,你當真忍心讓我以活死人的身份過完這一生嗎?」

淚水漸漸濡染了楊朔亭的雙眼,他激動地上前抱住小巢兒,不需要開口說話,楊朔亭已將他最真的心和最後的決定,化成了最深情的吻……

寧靜的夜空中響起了深遠的啜泣聲,它挾帶著深沉的哀傷與悲痛,在一對有情人相互坦白愛意的當晚,這聲音……格外令人心碎!

楊朔亭躍下繩索,那傷心欲絕的哭泣聲直入他內心深處。這麼晚了,怎麼會有女人在哭呢?

這時,小巢兒跌跌撞撞地從樹屋中爬了下來。

「小巢兒,等一下,你這樣會動到傷口的。」

楊朔亭話才說完,小巢兒已經站在地面上了。她手輕撫著胸,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舉動會讓胸口發疼,可是她心里急嘛。

「你看看你,想下來的話告訴我一聲,我可以抱你下來呀。」楊朔亭不悅地說著,但眼神透露出來的情緒卻是心疼。

「是萱兒在哭。」小巢兒道。她都忘了今天是萱兒每年必定傷心流淚的日子。

「萱兒?」楊朔亭想起這人就是小巢兒曾說過,時候到了自然就會見到的人。

「嗯。跟我來。」小巢兒拉起楊朔亭的手便要跑,卻被楊朔亭反拉回懷中。

「你不準用跑的。」他警告著,接著橫抱起她,「該去哪兒?」

小巢兒微紅著臉,輕聲說道︰「湖邊。」

湖邊,一棵殘斷倒地的樹干上,有個白影坐在上頭。她掩著面,難以抑制心頭之痛地哭泣著,而一旁,則有一個銀色身影無言地站著,那是萱兒與玄音。

不一會兒,楊朔亭便抱著小巢兒來到這兒,玄音合聲回過頭看著他們,臉上有抹無奈的笑容。

楊朔亭將小巢兒放下,他先是看了眼玄音,倏地,玄音身旁那道白影奪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的眸光漸漸變得詭異……

那人有一頭白發,身上亦穿著白衣,然令他全身寒毛直豎的是——那人的身體呈現半透明狀態,猶如一團聚集成形的白霧。

「小……小巢兒,那是……」楊朔亭手指著白影,顫抖著聲音問。

「那就是萱兒呀。」小巢兒不明白楊朔亭為什麼臉色有些蒼白。

「萱兒是……是……那種東西?」楊朔亭不敢直接稱呼,只好用另一種說法來代替。

「什麼?」小巢兒听不太懂他的話。

這時玄音來到他們面前,輕笑道︰「他想問萱兒是不是鬼。沒錯吧?楊公子。」

小巢兒奇怪地看著楊朔亭,「是呀,那又怎樣呢?」

楊朔亭听了白眼一翻,差點昏倒!那的確是不怎麼樣,只不過——他會怕呀!

他楊朔亭雖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只要遇上那種東西,他就打從心底害怕。他的兄弟們常笑他除非做了虧心事,否則沒必要怕鬼,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那和做不做虧心事有關,怕就怕,哪有什麼「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的道理!

「楊朔亭,原來你會怕呀。」小巢兒感覺到從楊朔亭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懼,忍不住取笑道。嘿,想當初他還取笑她怕打電,今天知道他怕鬼後,看她以後怎麼逗弄他。

「不……不行啊……」楊朔亭故作縝定。

「行,怎麼不行呢。」小巢兒心中暗笑著,「需不需要我抱抱你,消除你的恐懼啊?」

她本來只是玩笑似地說,沒想到話才說完,整個人就落入楊朔亭的懷中。

「呼……這方法的確滿有效的。」一抱住她,楊朔亭便心安了不少,恐懼感也逐漸降低。

「你……」小巢兒沒料到他真的就這樣抱住她,而且還在玄音面前,她羞得將臉理在他胸膛,低聲嘀咕,「你真討厭耶。」

玄音失笑地看著這兩人,由兩人此刻親密的程度來看,男女雙方互相坦誠對彼此的感情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漸漸鎮定下來的楊朔亭,听著萱兒哀怨的哭聲,忍不住問︰「她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楊朔亭的問題也是小巢兒的問題,她好幾年前就問過了,但玄音和萱兒就是不告訴她,她也無可奈何。所以她只能在每年萱兒哭的時候,過來湖邊陪伴她。

「這個原因我今天就說出來讓你們知道。」玄音不舍地看著小巢兒,「說完後,我和萱兒就要離開這兒了。」

「你們要離開?!」小巢兒從楊朔亭懷中月兌身,但隨即又被他由後方抱住。

為什麼?為什麼她們也要離開?

「是的。萱兒必須去面對一件事,所以我要陪著她上京城。」

小巢兒搖頭,淚水一下子就溢出眼眶,「不要,你們不要走……要去就一起去,別丟下我一人。」

「傻心巢,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玄音意味深長地看了楊朔亭一眼,「你該跟著他走才對。」

小巢兒明白玄音的意思,但……她舍不得啊!自五歲失去爹娘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是由玄音和萱兒撫養成人的,彼此的感情如同親人,更是朋友,怎能說分離就分離?!

「我不要和你們分開……」小巢兒抑不住淚水。

「小巢兒,先听听萱兒的故事吧,如果你心里頭有楊公子,那麼就該待在他身邊。」玄音勸道。

小巢兒無語,楊朔亭更是心疼地抱緊了她。沒想到她必須在一天之中遭遇兩場分離,幸好他沒狠心地離開,不然她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她心里的傷痛又靠誰來安慰?

正當玄音要道出萱兒的故事時,原本一直在哭泣的萱兒抬頭說話了。

「玄音,由我來吧……」

「萱兒?」玄音見萱兒露出一個淒美的笑容,知道她是想折磨自己。但萱兒想做的事,她自知阻擋不了,只能輕嘆道︰「何苦呢……」

楊朔亭看著萱兒,此刻他並不覺得害怕,因為現在的她在他眼中只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傷心女子,而不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幽魂怨靈。

「小巢兒,我的本名為李萱,是你娘親李芸的親姊姊。」

萱兒一出口便是驚天動地。見小巢兒震驚地瞪大眼楮萱兒笑了笑,「你應該喊我一聲姨母的。」

「怎麼會……」小巢兒喃喃著,腦袋一時間無法運作。

只听得萱兒繼續道︰「我生前原是住在離這里有好一段距離的山中,山上有個隱密的村落,我有一個指月復為婚的丈夫,名為聶正,他正是你爹的兄長……呵,我們姊妹倆正好許配給聶家兩兄弟。」

萱兒的話讓小巢兒呆若木雞,反倒是楊朔亭專心地听著。

「我和聶正從小一塊兒長大,兩人的感情也十分要好,村里的人更是以祝福的態度看待我們倆的婚事,而我們自然也是相當的期待。但由于村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女子須滿雙十方可成親,就算我們想早日結成連理也無可奈何。

「在我十九歲那年,我和聶正一同下山游玩,在回程的路上,救了一名受傷昏迷的年輕女子。救人本是一件好事,卻沒想到就因為救了她而改變了我的一生……

「那女子名叫魏采心,是個和我完全不同類型的人。我活潑好動,她溫柔恬靜,我們兩人的個性猶如天壤之別。采心她……真的很討人喜歡,生得美,心地又好,沒一下子,我就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而她也相當地敬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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