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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下) 第9頁

作者︰金綾(洛煒)

「回殿下……史館里任職的史官全部都在這了……完全、完全沒有殿下形容的老人家!」那名史官雖然害怕,但也只得硬著頭皮回答。

「沒有?」司徒炘雙眼危險地眯起,心里雖然覺得奇怪,眼前這群人又不像是在說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確實……確實沒有。」史館內所有的史官神情都很緊張,不明白太子為何突然出現,還要找一個史館內不存在的人。「史館內年紀最大的史官今年才五十歲,但是他並沒有白胡子!」

「真的沒有?」司徒圻松開手,腦筋迅速轉動著。

如果這些人沒有說謊,那麼方才的白發老者又是誰?他假扮史宮的目的何在?他似乎刻意要將某些事情泄露給自己,那麼他真正的身分是誰?

司徒炘一時之間毫無頭緒,最後決定還是到御史大夫那里走一道。因為全國官員、還有王宮里所有人員的資料,全都詳細登記在御史官的名冊里,就連他想要查詢的太府院、有權利竄改紀錄的人也登記在里面,只要再走一趟御史官的地方,就能查到所有需要的姓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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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當司徒炘直接從太府院趕到御史官辦公的地方,卻從御史大夫那里得到了讓他震驚不已的消息。

「是。」年約五、六十歲的御史大夫專心地翻著冊子,詳實地回報司徒炘的問題。「殿下問的人名叫張為宗,他于皇朝二十四年五月進入太府院,皇朝五十年五月的時候,突然得了一場急病就去世了。」

「那麼接替張為宗的人呢?現在在哪里?」司徒炘急問。如果張為宗死了,那麼替換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竄改資料的人。

「這……多半都還留在太府院吧!」御史大夫不用翻本子,就直接回答。太府院里多半是半退休狀態官員喜歡的職位,工作簡單輕松,主要就是記錄一些天子的收入和支出,所以也不會有什麼大幅度調動。

司徒炘沉思片刻,才以試探性口吻問道︰「那麼,皇朝五十年到六十年之間,太府院還有沒有離職、或者是告老還鄉的官員?」

司徒炘的話似乎喚起老御史的回憶,他翻了翻手上的冊子,有些驚奇地說道︰「殿下這麼一說,下官倒是想起了這件事,那時候太府院不知是誰染上怪病,醫也醫不好,讓太府院好幾位大人都染上了病,最後這件事鬧大了,有些大人只得辭官回鄉養病呢!下官記得……那大概是皇朝五十五年左右的事吧!」

「御史大人是否還記得那些人的名字?」司徒炘一喜,連忙問道。

老御史點點頭,一邊翻著名冊上登錄的姓名,一邊拿筆將正確的名字全都謄寫在另外一張白紙上面。

「就是這些人。」老御史將當時告病返鄉官員的姓名、居住地等詳細資料全都寫了出來。

「多謝御史大人。」司徒炘小心地將紙張收起,記住其中一名落戶在京城的顏姓官員,打算等一會立刻出宮拜訪。

「太子殿下,您為什麼突然對這些人這麼有興趣?」老御史好奇地問。

「沒什麼,只是做點私人的調查。」司徒炘淡淡一笑,不再多說什麼,再次乘著軟轎離去。

太子才離開不久,一名內侍官也跟著匆匆趕到了御史官的面前。

「喔!黃公公,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老御史立刻認出來者是長年跟在皇帝身邊、也是皇帝最信賴的內侍官。

「皇上有旨,要你即刻到御書房走一趙。」黃公公迅速傳達皇令。

「啊?發生了什麼事?」老御史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黃公公和老御史交情不差,于是特別吩咐道︰「只不過,方才太子殿下來你這里問了什麼,等會你記得一五一十地稟告聖上,一個字也別漏,那麼我保證什麼事情都沒有,明白了嗎?」

老御史一怔,心里隱隱約約泛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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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部都知道喔,爺爺在臨終前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太府院里,參與過修改資料的人全都被皇帝滅口了!哼!我爺爺若不是年紀大了早兩年告老還鄉,只怕最後也得死在皇帝的手上。

那些人哪里是染上怪病?太府院原本就是皇帝的私人庫房,但偏偏皇帝也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那時候他向太府院取了很多銀兩,偏偏當時的大官令張為宗腦筋不轉彎,硬是將每一筆支出記下來,所以成了第一個替死鬼。

後來皇帝下令,要太府院的人將張為宗寫的紀錄銷毀,重新謄寫一份新的,其他人見張為宗死得冤枉,根本不敢違抗聖命,按照皇帝的指示改了內容,但又怕皇帝也像對付張為宗那樣對付自己,所以紛紛宣稱染了病、打算早早離開宮廷,以免惹禍上身。

其中一個姓柳的官吏離京前曾來探視我爺爺,兩人關在房里說了一整晚的話,那個姓柳的回鄉後不久也死了。爺爺知道這件事後郁郁寡歡,不久後也生了一場病,臨終前他將我喚到床前,這才將這個秘密說給我听。

在那幾年之間,皇帝一共支付了幾十萬的黃金給同一個人,我能給你對方的名字,因為我也不打算去查這件事,爺爺臨終前交代過,從他以後,顏家子孫不許再入朝為官,這件事情誰也不準再提起。

嘖!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查這件事,不過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你了。

為什麼肯說?哈!或許是本少爺看你順眼,今天心情也恰巧不錯。

不過你記清楚了,一旦你走出了顏府這扇大門,我們就形同陌路,不管你再來問什麼,我一個問題都不會再回答你。

原本模模糊糊的揣測,如今變成某種呼之欲出的答案,近得就像是只要伸手掀開眼前的薄紗,就能看見最後的真相……司徒炘坐在轎子里,腦海里整理著奔波一整日得來的消息,任由轎夫緩緩往回宮的方向前進……

從皇朝五十年左右、或者更早之前,父皇秘密委托某人為自己做事,他每次都會付出一筆可觀金額,為了不讓人察覺這些事情,他先是命太府院的人竄改資料,甚至不惜殺人滅口,絕不讓人有繼續調查的機會。倘若不是御書房發生了火災,自己也絕對不會察覺到這件事。

案皇亟欲隱藏的秘密、父皇禁止任無痕繼續留任東宮、父皇命蕭妃對銀鏡公主施展鎖心咒……這全都是在那一兩年之內發生的事情,彼此之間會有關連嗎?

「皇甫英東……」司徒炘喃喃念著這個名字。這就是當年和父皇有書信往來者的姓名。這名字,听起來不像是皇朝子民普通的姓氏,他是誰……自己又該從哪里開始調查這件事?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緩緩移動的轎子突然停下,轎外傳來了隨行內侍官,壓低了嗓音說道︰「爺,前頭有宮里的人呢!」

司徒炘心里覺得奇怪,伸手掀開轎簾,這才注意到他們不知不覺已經來到皇城的東門前,他目光一轉,看到一名身穿寶藍色衣袍的太監站在路中央,他的身後還站了一支宮廷禁衛軍的隊伍,看起來是像特意守在這里。

「太子殿下上前領旨。」太監對司徒炘朗聲說道。

司徒炘臉色一凜,立刻下轎單膝跪下,恭敬地聆听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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