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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上夏娃的後塵 第2頁

作者︰梵冥冥

梁深怡不禁同情的搖頭謂嘆,拿起帳單走向櫃台。

結婚?何苦來哉?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寧願當三世歹命女兒,也不當一世的快活媳婦!都什麼年代了,還談什麼適婚年齡?

她呀,可不自作孽、自討苦吃!誰說一定得結婚才有「老來伴」來著?就算沒有,一個人的晚年也可不寂寞,有錢能使鬼推磨,屆時,何來孤老無依?

呵,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精咧!

紀羽蟬一進家門,便感覺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她心下即刻明白所為何來,深吸一口氣,她故作鎮靜的快步走向廚房。

「站住!」

威嚴的聲音從沙發中傳出,紀羽蟬停住腳步,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怯怯道︰「媽,對不起,我……」

「你這個惡媳婦,把我一個人留在家里,存心餓死我是不是?」牛媽乖倏然起身,皮包骨的細長五爪往沙發一拍,沒給她解釋的機會便先指控。

「不是的,我……我馬上去煮飯。」紀羽蟬不敢多言,三步並作兩步沖進廚房。

倘若婆婆有意刁難她,她解釋再多也沒用。現在距離他們平常開飯時間六點還剩十分鐘,她得在這短時間內將飯菜端上桌,否則她今晚會非常難過。

「怎麼?說你兩句,你就急著逃開我視線了是不是?」牛媽乖仍不放過她,提高音量繼續數落。

紀羽蟬打開抽油煙機,順利的將婆婆的聲音隔絕在廚房外。

在五點五十九分,她有驚無險的將四菜一湯端上桌,盛好白飯,恭敬的走到客廳請婆婆移動尊駕。

「媽,晚飯煮好了,您可以來吃了。」

牛媽乖板著臉瘦小的身軀隱含強烈的佔有欲和掌控欲。

她走到餐桌,一見菜色,勃然大怒的拍桌斥道︰「你把我當尼姑是不是?沒魚沒肉,一桌子青菜,你存心害我營養不良?」

「我……。」因為青菜快熟,十分鐘的時間要做出規定的四菜一湯已經很勉強了。紀羽蟬咬住下唇,把辯駁吞進肚子里。

「你啞巴啊?以為不吭氣我就會放過你?」牛媽乖咄咄逼人,微凸的大眼仿如夜叉母。

「媽?您又生氣了。」適時下班歸來的姜明勛看到母親發怒的背影,快步走到她身旁安撫道。

他還沒進門就听到了母親的河東獅吼,別瞧她瘦瘦小小,丹田可是有力得很。

將目光調向另一邊靠在牆角低著頭的妻子,他語氣溫和的問︰「羽蟬,發生什麼事了?」

「看你娶得那什麼好媳婦兒!一出去玩就忘了時間,把你老媽一個人丟在家里,七晚八晚才回來說要煮飯,稍微念她兩句就不情不願。煮了這些東西,怎麼吃?要真那麼不情願就別煮呀,我啊,餓個一餐,死不了的!」牛媽乖搶先告狀。

「我只是跟深怡聊天聊得忘了時間,但我還是趕回來煮晚餐了呀,媽……媽她——」

「我怎樣?」牛媽乖瞪著紀羽蟬,看她有沒有膽量多說一個字。

「媽。」姜明勛拍拍母親的肩,討好道︰「偶爾多吃一點青菜也不壞呀,蔬菜里面有很多葉綠素和縴維素,對身體有好無壞。媽,別氣了,來,咱們一塊吃。羽蟬,你把飯盛一盛,也坐下來吃。」

紀羽蟬狠命咬住下唇,雙手交叉緊握,心中備亙委屈,替他們擺好碗筷,她輕輕說了句︰「我不餓,你們慢用。」

語畢即沖進房里,大力關上門。

「你瞧瞧!她那是什麼態度?」牛媽乖指著合上的房門怒斥。

「媽。」姜明勛把母親按回座位。「你先吃,我去說說她。」

只有這種說法能讓母親暫時息怒,從紀羽蟬嫁給他起,每回婆媳間一有爭吵,只有他表明站在母親這邊的立場,才能平息戰火。

走進房間,姜明勛坐在床沿看著縮在棉被里的妻子,疲憊的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鬧成這樣呢?忙完公事,回家你們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嗎?」

絲被霍地被甩開,露出紀羽蟬不平的表情,反駁道︰「你說我在鬧?究竟無理取鬧的人是誰?我紀羽蟬可是嫁給你,而非賣到你們家當女佣耶!你若真要找個洗衣、煮飯、打掃兼你媽的出氣筒,恕我勝任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羽蟬!我可以原諒你因忿怒而口不擇言,但請你適可而止。」姜明勛沉聲警告。

「原諒?!炳,你當你是誰?告訴你,我受夠了——」紀羽蟬氣得喪失理智,開始將手邊所有拿得動的東西往四處摔去。

頓時,物品撞擊聲、玻璃破碎聲此起彼落,整個房間仿佛陷入二次大戰般。

「住手!羽蟬,住手!」姜明勛試著阻止她。

被箝制住雙手的紀羽蟬拼命掙扎,這時的她就像一只發了狂的母獅子終于伸出利爪,方圓幾里內的人或物皆難幸免。

「啪——」

一個巴掌落在紀羽蟬的粉頰,她怔了一秒,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你動手打我?!」

「羽蟬,我很抱歉,我……你失控了,我只好——」姜明勛高舉雙手,試圖解釋。

紀羽蟬閉上眼深呼吸幾次。的確,她失控了,她從來沒有這麼歇斯底里過,但四年的婚姻生活所積壓在她心底的壓力已達飽和,而婆婆今晚的刁難成為導火線,引爆了她長久以來壓抑的不滿情緒。

但,這一切又是誰造成的?她自認盡力做好所有分內的事,為什麼婆婆不能對她好一點?至少,別把她當眼中釘似的想盡辦法要除掉她。

婆婆的排斥令她筋疲力盡,丈夫的懦弱則使她心力交瘁。此刻,倘若他表現出一點信任和關懷,她說不定會咬緊牙根、無怨無悔的繼續忍耐下去;偏偏——他不但指責她,還動手打了她,她真的受夠了!

「明勛,你已經到了不得不選擇的時候了。」紀羽蟬直直盯著丈夫,語氣異常冷漠。「在我和你母親之間,你必須選擇一個。」

「羽蟬!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姜明勛走近她。

「我當然知道。如果你媽沒地方去,這房子可以留給她,我們再令外買一間。」

「不行!」姜明勛想都沒想便開口拒絕。「你現在是要我做個遺棄自己母親的不孝子,我不能答應。」

「是嗎?」紀羽蟬苦澀的扯了下嘴角,從衣櫥上方拿下一只旅行用皮箱,開始收拾東西。

「你干嘛?」

「你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你要離家出走?別鬧了。」姜明勛搶走她的箱子不讓她整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很早就死了,我媽一個人含辛茹苦把我培育成人,現在她老了,該是享福的時候了,我怎能丟下她孤伶伶一個人?」

「那你就去當你媽的好兒子啊!我又沒阻止你。」她又把皮箱給搶了過來。

「羽蟬!」姜明勛耐住性子。「你根本不了解只有母子兩人相依為命那種交纏難解的深厚情感,你為了這點芝麻綠豆大的事鬧成這樣,還荒唐的要我在母親與妻子之間做選擇,這不公平!」

「不公平的是你——算了,別再說了。」紀羽蟬慘淡一笑,關上皮箱。

他根本不會站在她的立場體會一下她的感受,他急于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間接將他的責任轉變成壓力擱在她肩上,她承受的比他多,多到幾乎喘不過氣,但他卻沒有表現過一絲絲憐惜或體諒,把她所做的一切視為理所當然,他對她又何嘗公平?她是一個人、是他的妻子,而非一項工具哪!

究竟不公平的人是誰?

「羽蟬,你不在乎你這一走,將付出什麼代價嗎?」姜明勛見她如此堅決,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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