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原來她是這麼想的啊!雖然她沒有直接遺棄她,可是也夠狠了,居然利用她來敲詐!劉靖文原本高興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唉喲,太太,你女兒在跟你撒嬌啦,還真是可愛。」賣水果的歐巴桑是熱情的南部人,她一點都不在乎蘇奕瑄吃了她多少荔枝,還覺得劉靖文十分可愛。
「是嗎?我生的當然咩!」蘇奕瑄將錯就錯,揉揉劉靖文細軟的頭發。「乖女兒,叫婆婆好。」
劉靖文也開心地配合。「婆婆好。」
「好乖,幾歲啦?」賣水果的歐巴桑笑嘻嘻地問。
「六歲。」劉靖文伸出手比了個六,高興地轉頭看向蘇奕瑄,才發現她竟然利用她的掩護,拿了一根香蕉在吃。
哼!虧她還很感動呢!
哼哼哼!藉著有人在場,她要乘機逼蘇奕瑄就範。
沒辦法呀,她認識的人當中,條件符合演她媽媽的就只有蘇奕瑄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看蘇奕瑄特別有感覺耶!一反凶悍,蘇奕瑄今天對她特別好耶!罷剛還拿荔枝給她吃。
所以她要趁著這個好不容易的機會,體會一下有媽媽是什麼感覺。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有媽的孩子像塊寶……已經當了六年的草,她決定從現在開始變成寶。
「‘媽媽’,我們等一下去吃麥當勞好不好?」劉靖文甜甜笑著,故做可愛地扯扯蘇奕瑄的下擺。
「這……」蘇奕瑄瞄了瞄一旁瞪大眼楮看的歐巴桑,和一臉期待的劉靖文,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好吧!」
這個小表今天是吃錯藥了嗎?平常怕她怕得要死,今天卻一反常態地纏著她,還對她們的母女戲十分投入……嘿嘿!耙情她是在想念她媽媽嗎?
嗯,十分有可能!畢竟這麼小的孩子長期不見母親,當然會渴望母愛嘍!
既然她這麼信任她,她當然也不能讓她失望。
蘇奕瑄的眼神突然充滿慈愛光輝,她面帶微笑地望著高興得手舞足蹈的劉靖文,唇邊的笑痕不自覺地加大。
敝了,她今天怎麼覺得這小表很順眼咧?
武伯好不容易走到了屋內,他重重地將自己拋向沙發,然後在腰踫到沙發背的那一刻痛得跳起來。
唉喲喂呀……他全身的骨頭都快散光了,尤其是腰,好疼呀!
哼!說來說去都是蘇奕瑄害的!此仇不報的話他就不叫武伯!
對了!他可以趁蘇奕瑄不在的時候,打電話向先生密報呀!就算不為他自己,也要為小姐著想呀!小姐還這麼小,他實在不忍尊貴的小姐受苦。
況且寵愛小姐的先生要是知道小姐被蘇奕瑄欺負的話,他一定會很心疼的,因為他惟一的親人,就只剩小姐了。
所以他有必要拯救小姐于水深火熱之中,他可是最忠心的管家武怕呀!忍耐蘇奕瑄這麼多天不代表他怕死,他只是在等待適當的時機,現在時機成熟了,他當然不能不告訴先生。
武伯義氣凜然地點點頭,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後拿起話筒,撥了一組號碼。
電話一關關地轉來轉去,等到劉霆獷的私人秘書將電話交給他的時候,武伯已經在這一頭睡著了。
「哈砮?」久候不見回應的劉霆獷納悶著,電話會不會已經斷掉了?可是又沒有听到嘟嘟聲,而且他隱約听到細細的打呼聲。「我是劉霆獷,哪位?」
喂了好久那一端都沒有回應,劉霆獷正想把電話掛斷,客廳牆上的咕咕鐘卻響了,傳來一陣小雞啾啾叫的獨特聲音。
一听到這個獨一無二的聲音,劉霆獷馬上確定對方是誰了。「武伯,醒醒。」
好夢正甜的武伯听見主人迷人的嗓音,馬上從夢境中清醒過來,他抹抹嘴角的口水。「先生,我是武伯。」平常他只要一入睡,就算飛彈發射在他床上都不能叫醒他,只有他忠心耿耿侍奉的先生有如此大的魅力,只需輕喚一聲,他武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有什麼事嗎?」劉霆獷用左肩夾住話筒,雙手不受影響地在文件上批示。
「喔,我今天打電話來是想告訴先生,有關蘇奕瑄的事。」
「她?是不是小文怎麼了?」劉霆獷神色一變,臉上布滿焦慮之情。
「不是啦!我是想告訴先生,蘇奕瑄欺負小姐和我的事。」
「欺負?應該不可能吧!」劉霆獷無法將他近日來觀察到的溫柔有禮、富有愛心、耐心的蘇奕瑄,和「欺負」這兩個字聯想在一起。「你不要亂說。」
「先生!我才沒有亂說!」武伯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冒死前來密報,不成功他可又會被蘇奕瑄欺負耶!而先生卻寧願相信她而不相信他?什麼嘛!
「先生,她第一天來上班就因為我說她矮,將我K了一頓,後來小姐也說她矮,她也將小姐K了一頓。」武伯說到氣憤處,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因為這個理由,什麼事也不做,全部推給我跟小姐。我做是沒有關系,反正我武伯本來就是下人命,可是小姐金枝玉葉,我怎麼忍心讓她一直被欺負?」
「武伯,你發誓你說的都是真的?」劉霆獷本來還不太相信,但是武伯平時痴呆歸痴呆,當他很認真地跟你講一件事時,他是清醒而且認真的,所以劉霆獷不相信也不行。
「當然是真的,先生。」
劉霆獷氣得握緊拳頭。蘇奕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人前人後一個樣,還欺負他最寶貝的小文!劉霆獷握緊拳頭,而後不能控制地將拳頭砸在堅硬的辦公桌上。
「武伯,她呢?叫她來听!」劉霆獷忍不住朝武伯怒吼。
「她不在,帶小姐去菜市場了。」
「她一回來就叫她滾!」
「先生,她不會理我的,她知道我有痴呆,會當我是在開玩笑。」
「好,那我今天回去再跟她算總帳。」劉霆獷忿忿地掛斷電話,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猙獰。
可,十二點多了,劉霆獷卻還沒回家。
本來蘇奕瑄想門鎖一鎖去睡了,可是又放心不下,只好不停地在客廳里踱步。
電鈴在深夜里響起,顯得格外刺耳。
「來了。」
門外武伯和一個陌生男人分別扶住劉霆獷的兩側,劉霆獷渾身髒亂不堪,衣服上甚至帶有斑斑血跡。
「他怎麼了?」蘇奕瑄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先生應酬時被灌太多酒,結果出車禍了。」武伯和另外那名男子合力將劉霆獷扶上二樓。
「他沒事吧?有沒有送醫呀?」蘇奕瑄擔憂地打量劉霆獷全身,深怕看見他身上出現血流不止的大傷口。
「先生沒事,只是臉上有一點擦傷,而且他不讓我們送他到醫院,一直吵著要回來。」其中劉霆獷曾顛簸一下,差點讓武伯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蘇奕瑄雖然心急,但她沒有不自量力地上前幫忙,憑她這根小樹枝是不可能代替千斤頂,撐起千斤重的大車的。
好不容易到了劉霆獷的房間,武伯將他往床上一放,對她交代道︰「先生就麻煩你照顧了,我還要趕到車禍現場去處理理賠事宜。」
「我會的。」此刻她才有機會看到他的臉,他的俊臉多了幾處擦傷,真令人心疼。
要是好好的一張臉就此毀了,該怎麼辦才好?
「這里有一些錢,你明天上菜場去,買只烏骨雞炖補,替先生進進補。」武伯在她手心塞進一千元。
「我知道。」
「記得買烏骨雞,比較營養,剩下的錢給你當小費。」
小費!蘇奕瑄眼楮一亮,喜孜孜地收下錢。「我會將他照顧好的,你不必擔心。」
武伯走後,蘇奕瑄湊近劉霆獷,將他身上的西裝月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