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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就吻我 第24頁

作者︰杜芹

「為禹——」楊恬如發聲抗議,她才不介意繁葉山莊那檔子事,今天為敏來,當然不是找為禹抬杠的,她靈敏的直覺告訴她,前陣子她努力湊合她和葉耘的事,或許即將有轉機,她才不容許為禹這個渾人,破壞了這個契機呢!

「閉嘴啦!」楊恬如似嗔似怒的眼神,只消一秒就令心有不甘的為禹安安靜靜。

「走!」楊恬如一手拉著葉耘,一手挽著為敏,大方的向前邁步。

「喂!」為禹吃味地抗議,「恬如,你拉錯人啦!」說著便用力擠開葉耘,挽住了楊恬如的手臂。

為敏的嘴角浮起一絲悄悄的笑容,為禹的粗枝大葉和楊恬如的縴巧解人,簡直是上帝的絕配!

四個人鎖了實驗室,叫輛計程車,揚長離去。

「想吃什麼?」楊恬如率先發言。「西餐還是中餐?」

「別虐待我吧?好不容易部隊休假,每天在軍中吃大鍋菜,吃的我苦不堪言,想死那些美味的台灣小吃……」說著,為禹咕嚕了口口水,仿佛那些香噴噴的美食,就在眼前勾引著他空空的胃囊。

「好呀,看你這麼勤奮的跑來看我,就好好的慰勞你一番吧!我英勇的大頭兵。」楊恬如把為禹那套逗趣的幽默,學了個十成十,為敏不禁側目,愛情的力量可真強大呀!潛移默化的功力,不容小覷。

車不久就到了人潮雜繁的夜市,四個人走在人群中,只見為禹不停地大呼小叫︰「我要吃這個!」「我要吃那個!」「哇!人間美吃,吃一碗吧?」只見為禹一攤一攤的大塊朵頤,左右手各拎了好幾袋零食,和楊恬如嘻嘻哈哈的走在前頭,而葉耘則只是默默地走在她身旁,還生分的保持了「安全距離」!她偷偷瞄一眼,葉耘臉色深沉,看不出表情的。

他又把自己真正的情緒壓抑下去!為敏心忖著。葉耘一向含蓄內斂的,就是這種害死人的溫吞,所有的事才會一波三折!害苦了自己,連他自己也遭殃,誰教她竟然喜歡上他呢?

她再次偷偷瞟了葉耘一眼,一抹惡作劇的調侃念頭,跳進她的意識——陡然,她雙手挽住葉耘的右臂。

「我要吃這個!」她用力扯住葉耘,往旁邊的一攤子一拐,她也學起為禹的行徑。

攤子上的老板熱情的招呼著,「好吃咧!小姐,你要吃什麼?」是個賣炭烤的攤子,為敏自顧自的挑了一只肥女敕多汁的雞腿,雙手攢住葉耘的手膀,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她隨意和攤子老板閑聊著,大半個身子靠在葉耘身上,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卻機靈地覺察到葉耘的身子僵了僵,他沒有掙開,葉為敏在心中的笑容更囂肆了。

接過了香噴噴的雞腿,她深深吸了口氣,「嗯,好香。」隨即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後將雞腿遞到葉耘的嘴邊,幾乎是不容人拒絕的。

葉耘幾近勉強的咬了一口。為敏心中偷偷地好笑︰明明是美食當前,他的表情卻仿佛下肚的是斷腸毒藥。

「走快一點,不然會和為禹恬如走散。」葉耘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若無其事的說出這句話,為敏挽著他的臂膀,她身上慣有的馨香,在吵雜的夜市,紊亂的氣息中,竟然異樣清晰的飄進他的鼻翼,他混亂了!

為敏心里想些什麼?她不知道這樣靠近他是危險的嗎?

「不要!」為敏耍賴的聲音,傳進葉耘的耳里。「他們會認得路的。」不容他分辨,她強挽著他去逛各式各色吃的玩的用的攤販,然而夜色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濃重起來,回到為敏停放機車的車棚,時鐘上的指針,早已滑過十二時。

幽暗的車棚內,幾乎是全然的黑暗,只留了進出入口的一盞微暈的路燈。

葉耘終于沉默不住了,他強抑心中的振動,硬生生的想卸下為敏縛在手臂上的手,但為敏用了比他更堅持的態度,抓住他。

「為敏——」葉耘的聲音是疲累無力的,「不要逼我。」他知道她努力想恢復繼往純淨無雜質的情誼!但他克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再任由為敏在他生活中來去,在身旁停留,卻不能喜歡她,不能踫她,他真的會崩潰!

然而為敏只是緊緊抓住他的手膀,不肯也不願松手,她握得那樣緊,葉耘甚至感到手上有些生疼。

「為敏!放開我!」葉耘深吸了口氣,心下的唯一念頭,是逃離這個幾乎要把他逼瘋的境遇。

「不要!」為敏仍堅持。

「你明知道我們不可能再回到以前!我對你的感覺正常不起來!你明白嗎?我……我喜歡你喜歡的快要瘋掉了,可是我不能,你要我怎麼辦?」這或許是他最強烈的表示。

「要你繼續喜歡下去!」為敏激動的沖口而出,葉耘仿如電擊般,杵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她說什麼?

「我不管!是你先吻我,你要負責。」為敏聲音細如蚊蚋,雖然黑暗中分辨不出她臉上的神色,她還是羞怯的低下了頭,天哪!這話听起來好熱,熱得炙耳!

「你……說什麼?」葉耘的聲音沙啞,哽著問。

為敏心中一熱,葉耘聲音里的激動滄桑和酸楚,讓她忍不住想掉淚。抬起頭,她掂起腳尖,溫潤的唇,踫上了葉耘冰涼的唇,微啟朱唇,為敏柔軟的舌尖,悄悄緩緩地滑進葉耘的唇,纏綿的,燙人的游動著,久久,一滴滾燙而帶著悱惻的眼淚,滴落她的面頰,是葉耘的眼淚?

為敏閃動著晶亮潔淨的眸子,仰著頭看葉耘,淘氣的笑容再度出現在她臉上,慧黠一笑,她故意問︰你干嘛哭?不喜歡被我吻?」真令人絕倒,這小妮子頑皮得趨近可惡了。

「對!」葉耘雙手一箍,把為敏緊緊圈在懷中,「我比較喜歡我吻你!」說著,他的唇再度覆蓋在她還來不及抗議的咕噥中。

相同的實驗室中,相同的明亮燈光和嶄新的、雀躍的心情。

「你什麼時候發現你和二伯不是親生父子的?」

實驗室的角落,擱了組小小的沙發,為敏月兌了鞋,屈膝坐在沙發里,倚著葉耘厚實的胸膛,她弓著背,雙手環抱著膝,問。

「很久吧!」葉耘撫弄她怎麼也不肯服順的短發,沉思著,「還記得我爸出車禍那件事嗎?」

「嗯。」怎麼不記得,二伯那次腿骨折,她還根爸媽一起到醫院去探視他呢,仔細想一下,那時葉耘還在念高中吧?

爸急救要輸血,請病人家屬去捐血!我媽的血型是B型的,爸是O型,我卻是A型的。「葉耘說著。

很簡單的遺傳定律,大家都知道的,但葉耘在那時初次听到時,一定又疑悸又驚慌吧?為敏不由得握住他的手,擱在自己膝頭,貼著自己的臉頰,葉耘手指尖上的寒氣,一點一點在化開。

「我覺得疑惑又納悶;私底下再拿爸的血液檢驗去求證,自己又去偷偷做了一次精密的檢查,結果告訴我,我不可能是爸的兒子!「葉耘淡淡的回憶往昔的事,當初的痛苦已然沉澱,然而那種惶然而不知所措的心情,卻已然清晰歷歷。

「好幾次我想找爸問個清楚,但是每回話一到嘴邊又都強忍著咽了回去,特別是他對我又實在是好得沒話說……就算是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我一直告訴自己該知足,有些事到底是毫不知情的好,又何苦直直去逼問追究?直到大一那年,他——來找我!」葉耘深幽幽的眼光,陷入屬于回憶的迷蒙。

為敏動也不動的,也跟著他陷入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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