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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俠之金蘭結義(下) 第17頁

作者︰叢闕

中年婦人洪五娘說著用胳膊肘頂頂盧靜之,道︰「你不是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怎麼這回不張羅著做買賣?」

盧靜之仍是笑眯眯的,拱手道︰「有勞洪大姐提醒,蓬萊商號早把好用的好吃的好玩的準備停當,保準各路英雄在這雪山嚴寒之地,過得在家里一般舒服。」

「這回盧兄大賺一票,算是沾了老夫消息靈通的光,到時候可別忘了謝儀。」黃姓老者說著玩笑的話,言語中的威嚴氣度卻仍不凡。

「黃九爺折殺小的了,盧某二十年的積蓄,在黃九爺眼中還不是糞土一堆?只要黃九爺您看得上的,只管拿去便是!」

「喂喂,你二人可別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什麼不法勾當。」生就一張嚴肅面孔的趙姓中年人也跟著來插一腳。

一伙人熱熱鬧鬧地說笑著,只霍昭黎坐立難安,終于忍不住霍地站起。

「霍兄弟,你做什麼?」江娉婷喊住他。

霍昭黎面朝大門,低聲道︰「我去泗合山,探探大哥的情形。」

「回來!泗合門現在必定戒備森嚴,你去了哪里討得了好?」

「是我害大哥被捉的,我不去救他,怎配做人兄弟!」

費道清一拍桌子,怒聲道︰「你就是這樣莽撞才害他被捉!你這一去,他又霉星當頭,怕是連吃個牢飯都會咽住嗆住,你本就不配做他兄弟,要是真為他好,走得遠遠的,他一輩子不再踫見你就成!」

霍昭黎听了,猛地轉身,大聲道︰「我和大哥結拜過的,死也要一起死!隨你怎麼罵,我這樣沒用這樣礙事大哥都不丟下我,我也決計不會自己一個人跑掉!」他雙手捏得死緊,說著說著,兩顆淚花在眼眶中滾來滾去,硬生生憋住了才不落下。

一行人本就醒目,此時又有兩個大聲吵架,店里旁的客人早將眼光死死盯住這邊觀望事態發展。

江娉婷頗感頭痛地嘆了口氣,起身走到霍昭黎身邊,搭上他的手臂柔聲道︰「霍兄弟,大家都知道你著急,但這會兒急也沒用,泗合門既已通牒天下,自然不敢在暗地里對逸岸下毒手,你匆忙上山去寡不敵眾,還不如坐下來與我們從長計議,謀劃個萬全的法子再行動。你大哥做事最講條理,如果他在的話,見你這樣沖動,肯定也會生氣,對不對?」

霍昭黎腦中不禁想起程逸岸罵自己笨的口氣神情,鼻腔一股酸意涌上,之前的沖勁,頓時消了。

「小兄弟,你別老說什麼救來救去的。他那麼大一個人,遲救早救不救,都沒那麼容易死。來來來,吃菜吃菜。」鶴首翁喬航咀嚼著滿口佳肴,走過去拖他重新入座,含含糊糊地招呼。

霍昭黎任他拖著,坐到位置上,渾渾噩噩地環顧周遭,見除費道清以外,眾人都含笑看著自己,想起適才又哭又鬧的樣子,不禁羞愧起來。

勉強吃了些飯菜,幾個人拉著費道清去黃九爺房中下棋,霍昭黎則被江娉婷牽著手,帶去特地開給他的臥房。

洪五娘望著霍江二人,不禁拍掌道︰「什麼叫做一對璧人,我今日總算見著了。」

霍昭黎愕然無語,江娉婷卻大方笑道︰「老婆婆恁的嘴碎,我哪里比得過霍兄弟的容貌?他若是身為女兒身,怕不傾國傾城?」

「縱不身為女兒身,也未必沒有傾倒之人吶。」莫鑄將綁在腰部的大榔頭解下來,細細擦著灰塵,說得似不經意。

江娉婷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只是朝他一笑,不再接口,徑自與霍昭黎去了。

到得酒樓後院,江娉婷打開一間雅房的門,轉頭對霍昭黎道︰「你安心休息,莫再打別的主意。」說完轉身欲走。

霍昭黎有些猶疑喚住她︰「江姑娘,大哥他真的會沒事嗎?」

「會不會有事我可不敢保證。」江娉婷聳聳肩。

霍昭黎听了又急起來,「那——」

江娉婷無奈地回身看他,「這麼說吧,我們都相信程逸岸那個家伙不是那麼容易死的,不管中間多麼慘烈,到最後他總是會贏。覺得他一個人可以應付得很好,因此我們並不甚急——怎麼?你不信他?」

霍昭黎蹙起眉頭,沉吟道︰「我不是不信大哥的能耐。而是他現在又變成孤單一個人,總覺得……他其實很想有個人陪的。」他想說個例子,搜遍腦海,卻只有程逸岸不經意現顯的陰郁神色以及過于夸張的跋扈態度,心中隱隱作痛,事例卻說不上來半件。

江娉婷有些驚訝地挑起柳眉,「逸岸讓你覺得……他很寂寞了嗎?」

霍昭黎不解她的措辭,歪著頭現出困惑。

江娉婷輕輕嘆口氣,道︰「那個人呢,總是讓人放不下心。他時時對人很欠揍地笑,自己心里並不快樂,因為很奇怪,所以周圍的人明知道他只是逢場作戲,沒有放太多赤誠進去,卻沒有辦法狠下心不去理他。他愛把自己打扮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我總覺得他在玩命,很多時候他贏,都是因為別人還有牽掛,他則不怕死,甚且隨時準備去死。因為太亂來了,所以越來越看不下去。我最近總想著,最好把他關在哪里不準出去搗亂,我供他吃穿不愁,再找些什麼事情來給他解悶,這樣也許能讓這人活得久一些。現在,」她有些惆悵地淡淡微笑,月光照在皎潔無瑕的妍麗臉龐上,霍昭黎只覺那意態說不出的好看,「現在或許有些轉機了。如果能有一個人,讓他學會珍惜自己,那麼不管那個人是誰,我都盼他早日出現。」

霍昭黎低著頭,將她這幾句話翻來覆去想了半晌,皺著眉頭道︰「江姑娘的話,我不太听得懂……我只知道大哥待我好,我也要加倍地待他好。」

「這樣就夠了,太復雜的東西,你也還不必懂。」江娉婷正有些後悔說了最後幾句話,因此聳聳肩,輕輕帶過,「你梳洗一下,早些睡吧。」

霍昭黎點點頭,才舉步又擔憂起來,「要是大哥真有個萬一——」

「你知道為什麼泗合門捉到人後,不立刻把他解決,反而要廣邀武林同道來公判嗎?」

此節霍昭黎也想過,泗合門志在「南華心經」,按常理推斷,為免他人起意爭奪,大哥身懷重寶之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泗合門卻偏偏告知整個武林他的下落,實在有些奇怪。

「因為他們不敢。」江娉婷一雙妙目微微眯起,只露出些許傲然,「程逸岸算不上什麼,在武林中也沒什麼靠山,但是三教九流,都有他認識的人。泗合門既然抬得出我們的名字去嚇他,必然做過一番周詳調查。撇開我這樣的無用之身不談,盧靜之是當世屈指可數的富豪,莫鑄是天下第一鑄匠,喬航是南方文壇領袖,洪五娘是塞北響馬頭子,臨安費家世代執掌江南鹽政,號稱江海三遺的那幾位更是響當當的人物——因此若沒有煽動得武林中人群情激奮,他們是不敢貿然對逸岸做什麼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霍昭黎聞言,才知今日遇見的人個個來歷不凡。心想大哥雖說大家都是酒肉朋友,但听聞他有難,便千里來探的這份情誼,卻明顯不是那麼一回事。

「大哥他,總有本事結交各式各樣的人。」帶些感嘆地,腦中想著那人滿不在乎的模樣,露出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暖笑意。

之後幾天,果然陸陸續續來了許多武林中人,日子還未到,因此多半人都決定先在鎮上歇腳,到時候再行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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