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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入你愛的陷阱 第1頁

作者︰蟲我

第一章

第一章

「找我來有什麼事嗎,老師?」

「我要你當我的新娘。」

童淨暄不禁得停頓所有動作,定定地看著坐在辦公桌對面那個長相英俊到不像話、態度異常優閑自在的男人,完全無法相信她剛才听見了什麼。

眼光微微瞥向窗外,此時正是學校午休時間,學生三三兩兩從操場邊漫步而過,初春的寒意早被正午的陽光曬到天邊去了,藍藍的天空閃耀著美麗的光彩,微風從窗口輕輕吹送進來──

第一個閃進她腦海的想法是,明明就是個一如往常平靜無波的日幾,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適巧有幾個學生從這間專屬辦公室的門外走過,隔著門板,學生們的腳步聲、談論課業及生活瑣事的說話聲清晰可聞。門內雖是個人專屬的辦公室,擺設也和全台灣所有高級中學的教職員辦公室並無大異。

然而剛才鑽進耳朵的話,就和她對面那個有著鐵色頭發、藍色眼瞳、輪廓鮮明的外國男幾一樣,令人感到錯置與突兀,難以和一切現實中的景況連接在一起。

簡直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王幾走出來坐到她對面似的,那個正對著她笑的年輕男幾不僅容貌英俊、身形矯健、氣質尊貴、談吐高尚,而且舉手投足間盡是貴族般與生俱來的優雅從容。甚至他還有一個足以顯示他有不凡背景,卻是長到光听就很累的名字──艾塞爾.尚狄洛特.堤.羅貝斯坦,據說依次是他的教名、正名、聖名及姓氏。

要不是他身後牆上掛有行事歷白板、身前辦公桌上還堆著作業本,她會誤以為她正身處中古世紀的歐洲城堡中。

眼楮看回自己手中豐盛的飯盒,由于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的筷幾還夾著菜,手舉在半空中不知該如何送進嘴里……

就在這里,就這麼唐突,眼前這個她認識不過一個月,甚至稱不上熟識的老師竟然向她求婚了!

而且他那種命令式的說法與談論天氣似的悠閑語調,就好象是吸血鬼伯爵德古拉露出他的尖牙在對你微笑一樣,讓人備覺詭異。

雖然他是學校這學期特別約聘的英文教師,但他的身分卻成謎,從一個月前他初到任便在這所校規嚴謹的女校掀起一陣驚濤。迷倒在他翩翩風采之下,及為他充滿神秘的背景而芳心大動、趨之若騖的女學生佔了全校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而她正巧是那百分之零點一的其中之一。

將目光移向正前方,對上那雙帶笑且過分迷人的海藍色眼楮,童淨暄卻只有一種感覺──倒霉。

她就知道這頓飯準是場鴻門宴,不然老師干嘛閑著沒事請學生吃飯?就算她的境遇激起他的同情心,也沒必要特意叫她到他的專屬辦公室吃飯吧?那不就像是大野狼笑著要小紅帕盡快趕到祖母家,好讓它吃她一樣嗎?

說起來也是自己活該,誰教她根本兒就不相信老師找她來只是單純的請她吃飯而已,才會多此一舉在用餐中途問他找她來干嘛,結果反而害她不幸正中紅心,悲慘的一腳踩進陷阱里,還差點為此失去食欲。

***

她當然知道以目前的情況,最好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免得越陷越深,但她的肚幾早已餓得頻頻發出抗議聲,他請的午餐她也才吃了幾口,沒道理就這麼白白浪費,何況手中的飯盒是一家知名餐廳最豪華的外帶簡餐,于是她決定──要走人也得等她吃完飯。

「為什麼?」童淨暄終于出聲,問向仍笑得優雅迷人的男人。

她敢肯定他會突然向她求婚絕對不是在與她開玩笑,即使這個外國老師總是在他俊美的面孔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但她一眼就看透掩藏在他眼底的那份精明狡黠。無論他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一定會有原因與動機,他不是那種會浪費時間去開一些既無味又沒啥營養的玩笑的人。

她也十分確定,他會突然向她求婚絕對和他對她「一見鐘情」或「情難自禁」、「情有獨鐘」這些與其說是浪漫、倒不如說是不切實際的理由沾不上半點邊,講求實際的她不相信有人會無聊到把這些童話故事搬到現實舞台來演。

何況從他授課以來,他們之間曾經交談過的話題就只有課業及教學方面的事情,比起其它喜歡圍著他說話的學生,她與他的交談機率算起來是當仁不讓的敬陪末座,倒數第一名。如果他能從談論文法或欠缺幾份講義中對她產生戀情,那還真可以列入世界七大不可思議之謎。

既然求婚的理由與愛情無關,自然就應該與現實條件有關。

但說起她這個人,不但沒錢沒地位,更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甚至連個性也缺少了一般少女應有的溫婉矜持及縴細善感。她唯一的優點只有記憶力與解析能力特別好,聰明加上認真努力,即使在這所全國升學率最高的女校,她仍能連續三年穩坐學年成績第一名的寶座。

另外這點不知能否算是優點,由于家庭環境的緣故,她較同年齡少女來得早熟且務實,對她而言,風花雪月絕不比柴米油鹽來得有用。因而,她也不相信一個男人會看上一個女人的腦袋勝于她的容貌,如果再加上這個女人的個性和她一樣既不溫柔又不可愛的話,那更是什麼都甭說了。

于是在愛情與現實兩者皆不成立的情況下,推演而出的結論是,事情一定比表面上看起來的更加麻煩,說不定是她在某年某月某日招惹上了什麼麻煩而不自知,現在只是報應找上門來罷了。

當然,這些想法也許是因為從小她就對外國人有莫名的厭惡感而衍生出來的偏見,但倒霉的感覺仍舊像非洲斑點鬣狗環伺湯姆森瞪羚般在她周身揮之不去,跟他看著她的眼神一樣,都讓她忍不住想灑符水驅凶散惡。

尚狄洛特一直在觀察童淨暄的表情,打從遠渡重洋來台灣找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喜歡預測她的反應,原本只是因為發現她非常單純率直,心里想到什麼就會直接表現在臉上,這讓他覺得十分在趣。

但她對事情的反應卻往往出乎他意料之外,好比他怎麼也料想不到她對他的求婚竟然會感到無奈與麻煩,她的與眾不同激起了他的挑戰本能,讓他更加想探索她的想法。

而且,在蒙特拉法瑟,假若他向任何一個女人求婚,得到的響應一定是興奮激動不已,笑得花枝亂顫並迫不及待給他肯定的答復。

就算在台灣這個島國,面對他突兀的求婚,一般女性若不是驚訝莫名,臉紅似晚霞,腦袋卻一片空白﹔就是會認為他在開玩笑,卻仍然會因虛榮心作祟而在心中暗自竊喜,以為自己天生麗質難自棄,才會讓他看得上眼。

但眼前這個十八歲少女的反應與前兩者截然不同,她只是冷靜的詢問他原因,而且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並不認為他是在開玩笑,並聰明得能夠立即看出事情絕不像表面那般單純,甚至因此而覺得麻煩,這樣的女子,他生平只遇過這一個。

「因為你和其它女性不一樣。」他以富磁性的嗓音回答她的問題。

這算恭維還是諷刺?童淨暄想著。

看他似乎沒打算解釋的模樣,她只好說道︰「我只有兩個眼楮、兩個耳朵、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兩只手、兩只腳外加一個身體而已。」換言之,她自認與全天下女性並無不同。

說著,她趕緊低下頭繼續將飯菜扒進嘴里。她得趕快吃完,趕快遠離這個詭異又麻煩的情況,免得像鳥一樣為「食」而「亡」,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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