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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蝴蝶蘭 第59頁

作者︰晨薔

繼珍被白蕙的迷亂樣子驚呆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兒。

正在這時,門猛地被推開,西平沖了進來。他一看屋里的情景,就全明白了。他臉色鐵青,雙手不住地顫抖。

繼珍有點害伯,但她馬上想到,這時絕不能示弱。她故意罵給西平听︰「哼,裝什麼蒜!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還想用這一套來勾引人,真不要臉!」

「啪」,西平重重地打了繼珍一記耳光。他咬著牙,從齒縫里喝道︰「再叫你胡說!」

繼珍傻了,她沒想到西平會這樣對待她。她捂住熱辣辣的面頰,哭叫道︰「你,你竟敢……好,好,你等著……」說著沖出了房門。

白蕙對西平的進來渾然不覺,她仍坐在地上胡亂地抓那些紅寶石,「幫幫我,媽媽,我的心……」

西平跪在白蕙身邊,把她的臉轉過來向著自己,「蕙,你醒醒,看著我,我是西平……」

白蕙看著西平,淚珠一串串滾落下來。她輕聲叫︰「西平,」然後又看著剪得一地的碎布、裝飾物,「那花冠,碎了,你給我的花冠……我最心愛的……沒了,碎了,那里面盛著我的夢……」

西平心疼地把她抱在自己懷里︰「我再給你做一個,你別哭,別哭,好嗎?」

他勸白蕙別哭,自己的熱淚卻禁不住賓落下來。

「不,我不要,我只要我的那個……」白蕙使勁地搖頭,象一頭受傷的小鹿,在西平懷中不住顫抖,眼淚象珠泉似地不斷漫出眼眶,「它天天伴著我,我只有它,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夢沒有了,連回憶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西平只覺得自己的心象地上的花冠,碎成了一片片。他為白蕙擦淚,但那淚越擦越多,流個沒完。終于,西平猛地把自己的臉緊緊貼上去,吻著白蕙的眼楮,用舌頭吮吸著她的淚水,最後他又把自己的唇緊緊地壓在白蕙的唇上。

這是兩顆心被迫隔離後的重逢。此時兩唇的相遇,不必說人力,就是神力也無法使它們分開。

一對戀人就這樣緊緊地、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如痴如醉,如醉如痴……

這些日子丁家有兩件大事,這兩件大事可說是一喜一憂。

一件是珊珊參加「小天使鋼琴比賽」決賽時竟一舉奪魁,捧回了小天使獎杯。家里人人高興,連平時在珊珊面前比較嚴肅的文健夫婦也喜笑顏開。家里幾乎每人都給珊珊頒發獎品。珊珊高興得幾天合不攏嘴,在整幢住宅跑上跑下,把獎杯和收到的禮品給男僕女佣們看。

另一件本來也該是件喜事,但卻搞得人人憂心忡忡。那就是恆通公司創建二十周年紀念日的到來。

自文健繼承岳丈方汝亭的遺產,把它們與丁氏產業合並為恆通絲綢成衣公司以來,二十年過去了。恆通事業興旺,公司發展很快,文健早就有心要大大慶賀一番。一是因為近來他深感外資的不斷干擾給公司的發展帶來不小阻礙,很想借這次機會擴大公司影響,挽回一些損失。二是西平學成回國後,經過大半年考驗,充分證明他是個難得的干才,文健有心要在這次慶賀活動中,確立起他作為恆通繼承人的形象,幫他樹立起在公司的威望。三是他想在這次全公司的慶賀會上,讓繼珍伴著西平出席,等于是一次公開的訂婚儀式。萬發臨死前托孤的事,已在公司傳開,文健要表明自己對下屬是講信用、講義氣的。而且,他認為這對西平有好處,因為作為公司未來的繼承人,定了親比一個單身漢可以更令人敬重,使人們感到值得信賴。

他把這打算與方丹講明,要方丹早作準備,西平與繼珍當然也知道了。但西平始終別別扭扭,對方丹的準備工作一點兒不合作,這使文健、方丹和繼珍很擔憂。

在無理地吵鬧中剪壞白蕙的花冠後,繼珍就象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照樣有說有笑,除了對白蕙視而不見,不理不睬外,甚至對西平打她的那一耳光,也似乎已不在意。

那天晚飯前,一見西平回來,繼珍馬上走上前去,笑著說︰「今天回來得早啊,伯伯怎麼沒一起回來。」

西平沒吱聲,方丹也在旁問︰「你爸爸呢?」

「他還有點事,不回來吃飯了。」西平答道。

「西平,」方丹把西平拉到沙發上坐下,「我正和繼珍說呢,已和寶源金行約好,明大下午作陪繼珍去挑選一下首飾的樣式。」

西平早就听方丹說過,為公司二十周年慶典,要給繼珍打項鏈、耳環、戒指等全套首飾,這等于是訂婚的定禮。方丹早催過,要早些去辦,但西平一直沒吭聲。

听方丹這麼一說,繼珍神情頗為緊張地看著西平。

西平在松領帶,眼皮都不抬,斬釘截鐵地說︰「不,不去。」

「怎麼,明天下午沒空?」方丹小心翼翼地問。

「有空,但我不想去。」西平回答得很干脆。

這使方丹很尷尬,她剛急急地說了個「你——」,但馬上轉而一笑說︰「男人都這樣,最膩歪挑首飾這類事。繼珍,明天下午我陪你去。」

繼珍無奈地帶著委屈的聲調說︰「好吧。」

白蕙正站在窗前和珊珊說話,她覺得方丹和繼珍都朝她瞥了一眼。

方丹輕輕地對繼珍說︰「吃過晚飯,你到我房里來一下」。

繼珍又來到了白蕙的房間。在連續幾天不理睬白蕙後,她敲開門,竟帶著怯怯的神情走進來。

她把一個在商店里買來的精致的淺紅色花冠放在桌上,「我為那晚的事道歉,我……到處買不到和那個頭飾一樣的……請原諒。」

「坐吧。」白蕙說,自己也在床沿坐下了。

繼珍沒在椅子上坐,卻坐到床上白蕙的身邊。她一把抓住白蕙的手,哽咽著說︰「我的命好苦!媽媽早死,爸爸……也沒了。只有一個榆木疙瘩一樣的哥哥。你就做我的姐姐吧,讓我和珊珊一樣,叫你蕙姐姐……」

這個從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嬌小姐,今天何以一反常態?白蕙實在模不透她的心思,但見她哭得傷心,心里也不好受,嘆了一口氣。

「蕙姐姐,幫我一個忙吧,」繼珍仍抓著白蕙的手不放,「你……離開這里,離開丁家,離開西平吧。我和西平從小就要好。只是後來,你來了,西平才和我……可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見白蕙一聲不吭,繼珍慢慢擦干眼淚︰「你想想,就算西平喜歡你.西平的父母能同意嗎?他是丁家唯一的兒子。我想你也不會願意,因為你而使他們家庭破裂。何況,西平曾親口答應過我爸爸……他要是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會一輩子良心不安,你們倆也不會幸福的。」

白蕙听著繼珍一連串的似乎早已準備好的話,才明白她今日的來意。她突然想到,要她離開丁家很可能不僅僅是繼珍的意思,是否也有方丹的意思呢?如果是那樣,她可不想硬賴在這里,而且她早就打算,等珊珊鋼琴決賽後就離開。好在這幾個月自己稍有積蓄,短期內維持生活不會有問題。

「我知道你是個虔誠的基督徒,良心最善,」繼珍一邊偷偷打量白蕙的神情,「你知道嗎,我離了西平,就不能活……」

「不用說了,我離開丁家。」

白蕙終于說話了,而且那麼爽快就答應繼珍的請求,這使繼珍一陣驚喜。她馬上又說︰「可要是西平知道,是我找過你,他會生我的氣。」

白蕙冷淡地說︰「放心,既然我答應走,那就是我自己的決定。」見繼珍滿意地站起身來,她用下巴朝桌上繼珍帶來的花冠一揚︰「把這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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