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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作祟 第8頁

作者︰陳怡璇

「有什麼不對嗎?」她反問。

「通常女人不都是大包、小包的,好把自己打扮得有如孔雀般嗎?」

「只有雄性、無知的孔雀才會伸展它的羽毛。」

她眼楮故意瞟著他身上名牌的衣服。他今天穿著藍色西裝,打著同色領帶,穿得很正式。

「我們熄火好嗎?」他求饒。

「我沒開火啊!」她無辜地一笑。「我只是將你投過來的彈藥還給你罷了!」

「算我說錯話。」他看著她。「不過,你真的和其他的女人很不一樣。」

王依雯沒告訴他,她是被當成男孩般教的。男人會做的,她一樣能,以致她在具有女性的柔媚外,也有股豪邁之氣。

「我希望是贊美。」

他坦言︰「我一直不認為需要助手,但你做得還算差強人意。」

「差強人意?」她抗議。「僅只是差強人意?」

「好吧,我又說錯了。」他斂起笑意,正容地說︰「你是個好幫手。」

王依雯將在唇間蠢蠢欲動的欣喜抿住,不讓飛提的情緒顯現出來。

「飛機要起飛了。」她用平淡的語氣說︰「我們該進去了。」

這是棟旁河而建的乳白色希臘建築,從窗口可以眺望著鄰粼河水的飯店。

一個星期中,他們將全住在這兒。

王依雯躺在床上,伸展著四肢,並不想立即起床。他終于肯定她的能力了,她手抱著枕頭甜甜地一笑,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因他的一句——「你是個好幫手」,而盛滿著歡愉。今天他將拜訪幾個客戶,不需她同行,她可以擁有一整天的自由時間。

王依雯跳下床,決定好好玩一天。她月兌下睡衣,穿上粉紅色長裙,刷了幾下頭發,鏡中照映出一位雙頰嫣紅,眼中閃著夢幻色彩的女人。她閉上眼楮,試圖將眼底的迷蒙光采抹去。

「都已過了作夢的年齡,怎還如此不實際!?」她對著鏡中的女人說。

她關上房門之際,不自由主地望了眼相鄰的房間,此時張閔凱應該已出去了。昨天抵達飯店時已是深夜,他難得表現體恤地要她今天睡遲些,放她一天假,他會很早出發。她感到心中有種情愫在流轉,不行!她得抗拒自己對他所產生的反應,她將手插進裙袋中。

王依雯走往一樓飯店附設的餐廳。用餐的人並不多,她只花了幾分鐘即用畢,將最後的一口咖啡喝盡,她站了起來,轉過身想離去時,不意與一個身軀撞上,一束漂亮的花掉落地上。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

「你的眼楮沒帶出來嗎?」對方很不悅地質問。

錯可全不在她,王依雯抬起頭,羞惱地瞪著對方。

「只怕沒帶眼楮的是你,不是我。」

「你——」

對方的怒容在瞧見她清麗的面容時,一轉為驚艷的贊賞之色。

「對,是我不對,不該撞到你。」

他道歉,王依雯的臉色才緩和下來,指著地上散開的一化束說︰「你的花壞了,我賠你。」

「不。」他忙搖手。「一束花算什麼!」

他招手喚來服務生,交代服務生清掃,似是這里的熟客,而服務生的態度更是必恭必敬,听從地迅速處理。

她往外走。

「小姐,請等我。」

他大步地跟了上來,王依雯疑問地站住。

「我說過賠你花,多少錢?」

「我也說過那不算什麼。」他笑容可掬地說︰「我是森田大造,能知道你的姓名嗎?」

她好笑地搖頭,森田大造看起來是個典型的花花大少。穿著高級布料、佩戴高昂飾物,頭發梳理得服服貼貼,臉上更是一副自命不凡的神情,這種男人她踫過太多了。她繼續走往前。

「別不理人。」森田大造沒放棄地跟在她身邊。「我們也算有緣。」

她沒搭理。

「你是日本人?」森田大造有張東方臉孔。「我也是日本人,我們來自相同的地方,在這異地更該成為朋友。」

她站住。「別套關系,我不是日本人。」

「中國人?」他立即轉換。「你是中國人,在地理位置上,我們也算是鄰居,很親、很親的,更該成為朋友。」

這是哪門子的鄰居?王依雯失去耐性。

「听著,不要再跟著我,以免破壞我的游興。」

森田大造滿臉的驚愕之色,很不習慣遭拒絕。在這個地方,女人看到他就彷似見著蜜糖般的黏著他不放,因而也使他自認為是個深具魅力的男人,何以她竟對他不理不睬?

「親愛的。」一位肌膚曬得有如巧克力般的金發女郎朝森田大造走來,對著他甜膩膩地一笑。「對不起,我來遲了。」

森田大造沒理她,將她依靠過來的身體推往一旁,追上已走到門外的王依雯。

「中國小姐,需要導游嗎?我很願意為你介紹這個城市。」

她皺緊眉,對這種專追逐女人的花蟲,她沒興趣。

「我只要你走遠些。」

王依雯坐上飯店門口的計程車,原只打算在附近走一走,這下干脆好好看遍這個城市。她讓車子沿著街道開,在美國雖住了十年,她還未來過這名聞遐邇的紐約市呢!在一處廣場前,她讓司機停下,有幾個年輕人自得其樂地彈唱著。她從旁走過,響起了一陣口哨聲,她回了個微笑,愉快地走著,漫無目的地閑逛。她在一處露天的咖啡座用過午餐後,在一處公園逛了大半天,最後在草地上坐下,看著一群小孩比賽橄欖球,直至天色有些微暗,才坐上計程車回飯店。

王依雯一踏入飯店的大廳,即望見張閔凱一臉陰郁地坐在廳中的沙發上,一整天,她幾乎忘了他的存在。他見到她,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並向她走來。

「你去哪里?」他不快地質問。「怎逗留到現在才回來?」

見他神色不悅,欣見他的歡愉消逝了。

「你忘了放我一天假嗎?」她口氣也不佳。「我有權去我想去的地方。」

「那個男人是誰?」他問得突兀。

「什麼男人?」

「送花給你的男人。」他拉長著臉。「搞清楚,你是來工作,不是來度假。」

一整天的好心情全被他搞砸了。

「不要以為你付給我錢,便可以頤指氣使的,高興時放我假,不高興時又反指我怠堡。」

「放你假是讓你休息,不是讓你招蜂引蝶的。」他惡聲地說。

她招蜂引蝶?王依雯既驚訝,且生氣。

「想找碴不必用這麼拙劣的說辭。」她氣憤地說。

「不是說辭,是事實。」他微低下頭,眼光與她卯上。「希望你能自愛,別等我們離開時,這里得改裝成花店。」

對于他子虛烏有的指控,她怒不可遏。

「我要你道歉,即使你是上司,也不能豁免。」

他好似听到個笑話般的笑了一聲。「你要我道歉?」

「有什麼不對?」她問。

「確實有不對之處。是我不該,不該讓你同來。」

話畢,他生氣地快步走出飯店。

王依雯想追上去弄個明白,但氣憤使她不願再面對他。她乘上電梯,一踏出電梯的門,她差點被走道上堆滿的花卉絆倒,是誰這麼大的手筆?她詫異地看著花沿著電梯口一路排至她的房門。

她拿起夾在門縫上的卡片,只見卡片上用著中文歪歪地寫著︰

送給美麗的中國小姐

森田大造贈

是森田大造。她大感意外,難怪張閔凱會有開花店的說辭,她將卡片丟進垃圾筒,叫來了服務生,要他將排滿走道的花除去。

「不行。」服務員大搖其頭。「這是森田先生的交代,必須放上一天,等明天再更換新的。」

「扔掉它們。」

她拿出幾張鈔票,年輕的服務員慌忙地擺手,說什麼也不敢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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