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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刀奪愛 第4頁

作者︰陳敏惠

遠看梅山這座山脈酷似男人的睡姿。夏瑩瑩記得以前當它還是一座處女林時,樹林濃密地覆蓋著整座山脈,整年綠葉生趣盎然。可惜好景不常,經過無數位獵人的踐踏以及林木業者積極地砍伐後,昔日那一大片林木參天的景象,如今已完全被幼木林所取代,一切的盛況已不復見。

在夏瑩瑩的眼里,這一大片樹林永遠是她——「沉睡巨人之山」。但她心里明白,在它之上,卻另有位活生生的巨人住在此地。

此刻夏瑩瑩如霧般的眸子,悄悄地從窗外挪進車內。借著眼尾余光從後視鏡里,她看到被父親喚作是巨人的費翔——臉上仍舊呈現著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正輕輕松松地駕著車子。雖然,費翔擁有一副高大的身材,而且渾身上下還散發著男性獨特的魅力;但是,她知道父親所謂的「巨人」,並不是針對這些而言。

其實,夏瑩瑩心里也明白費翔所說的是事實。當初若不是他買下父親的股權,她父親可能就要遭到破產的噩運。同時她也清楚父親之所以轉讓公

司的苦心,並不是真為了自己私人的財產,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解決所有員工的生活問題。

記得父親曾這麼說過︰「費翔做事一向獨斷獨行。在事業上,他不僅嚴以待己,而且對員工的要求史嚴格。這樣的做事原則,可能會忽略了員工的個別差異;但相對地,他卻能使公司日日增產,改善了員工的生活水準。而我呢?剛好與他相反;我重視的不是生產量的問題,而是重視員工的身體狀況,以及家屬們的情形。本來,一個成功的實業家,就應該盡量避免涉及員工私人的生活圈,以免妨礙自己事業的進展。關于這一點,費翔確實是做到了,所以他能夠超越人情的羈絆,成為實業界的巨人!」

對于父親這一席話,夏瑩瑩表示頗不以為然︰「費翔這種作風未免太冷酷而不近情理!」

當時父親只是搖搖頭糾正她說︰「那種冷酷,只不過是外表給人的感覺罷了!而事實上,他能夠超越感情的束縛,努力地排除一切困難,一旦達到目地的時候,周圍的人們都能同享他成功的恩惠,就連我們也包括在內。」

盡避父親一再褒揚費翔的成就,夏瑩瑩還是不表贊同。在她內心認為,父親對員工的關懷是無可厚非的,並不能因此把失敗歸咎于這一點。尤其她無法忍受費翔為人的冷漠、無情,以及令人難以親近的態度。據她所知,自費翔接掌公司以來,他不曾在上班以外的時間和員工們打成一片,建立起更進一步的感情。這一點,與費平的作為恰恰相反,夏瑩瑩不禁懷疑著︰個性迥舁的兄弟倆,怎麼能和平共處呢?

想到這里,夏瑩瑩再一次地瞄一眼駕駛上的那雙手。她無法小對這雙強悍的手產生遐思——和費翔有過關系的女人,相信這雙手的魔力,一定會讓她們在狂歡的那一絲痛苫巾,享受到更大的滿足……

苞著一陣尖銳煞車聲,夏瑩瑩發現車子己經來到工廠大門。當她抬頭時,看見守衛正恭敬地為費翔打開大門。夏瑩瑩覺得對方的瞼孔似乎很面熟,她注視著守衛灰白的頭發,忽然想起了她的同學唐盼盼不就是守衛的女兒嗎?在她的記憶中,這個守衛叫唐福生,在夏瑩瑩父親掌管此處的時代,他就一直擔任大門的守衛。雖然他的背隨著年齡的老邁而顯得微駝,但是他的女兒唐盼盼,是自己最要好的同學,所以到如今,夏瑩瑩仍然記得他。

很明顯的,費翔對這位為他開門的守衛是誰,絲毫沒有半點興趣……這使得夏瑩瑩禁不住又想起她的父親。想當年,父親不但能熟記每一位員工的名字,而且電很了解他們的家庭狀況,這關心員工的種種態度,和費翔相比,簡直判若雲泥。不過她馬上聯想到父親公正客觀的評語——一位成功的實業家,也許真的不需要記得那麼多員工的名字。然而夏瑩瑩心底還是不能悅服于這種解釋,尤其是費翔獨有的冷酷無情,她一直耿耿于懷著。

一進入工廠里面,夏瑩瑩覺得那股忙碌的氣氛馬上直逼過來。濃得幾乎化不開的廢氣.自屋頂的煙囪一團團地冒出,加上卡車駛進駛出所掀起的塵霧.使得廠內到處顯得烏煙瘴氣,幸好還不致凌亂不堪。由于自己是坐在豪華的車子里,外面的噪音,變得像小蜜蜂的叫聲般微弱了。而那些濃煙和塵埃也只像電影里頭的煙幕彈,對車子里的他們來說,這一切都像是遙不可及的事物。

夏瑩瑩稍微環視一下四周,她印象中的大部分景象已經成為過去——父親從機器房襄走出來,和在旁的員工談笑風生的一幕,雖為陳年往事,但迄今仍歷歷如繪。而今她視線所及,僅是員工們忙碌地往來穿梭著,彼此間似乎很少交談,更遑論談笑風生了。人際間的氣氛,也彷佛受制于工作效率,一切都顯得陌生和沉悶。

「自從你父親賣掉這個地方以後,你一直都沒有來過嗎?」費翔把車停妥後,隨口問著。

「就只有來過這一次。」夏瑩瑩冷冷的答道。此刻車子的引擎已經熄了,夏瑩瑩急欲打開車門,離開車內那股逼得教人幾乎窒息的氣氛,然而費翔卻似乎還沒有下車的意思。

「現在這——和你父親所掌管的時代,有很大的改變吧?」費翔逼人的眼光盯著冷漠的夏瑩瑩不放,並緊迫的繼續追問道。

「你是不是比較喜歡以前的樣子?」他又追加一句。

夏瑩瑩連氣也不吭一聲,裝出一副不把費翔的問話當作一回事地模樣,只是靜靜地打量著四周。然而內心里對費翔所說的話,不免暗暗吃驚!心里不停地反覆揣測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到底費翔是真的看穿她的心事呢?還是由于她陰郁的語調,使他做如此的猜測?不過此時夏瑩瑩對費翔的話僅以搖頭否認。

「你要知道,我賺的錢,遠超過你父親……」

「哦!怎麼?你想告訴我甚麼?難道是要強調你的能干?你會賺錢那不正好嗎?你不是很喜歡用錢的多少來衡量人的價值嗎?」夏瑩瑩故意以尖銳的嗓子反駁他。

費翔的情緒並沒有因夏瑩瑩的有意損他而受到絲毫影響,他只是從半閉的雙眼中透出一股攝人的眼神,那樣子似乎意味著他早料到會有這番回答。

「不!我是在挑戰!從無到有,或由死到生,這都是我生存的希望,而這一切都得挑戰!」費翔的語氣中充滿了十足的自信,而且是異常地堅定。

「不過。戰斗和勝利的最終目標並不在于金錢。對我們男人而言,金錢只不過是一個得分的記錄罷了!所有的男人都以得分為目標而更努力地接受所有的挑戰且拼命戰斗;至于最後能不能得到金錢,這倒不是我們所重視的問題,唯有經得起挑戰才是最重要的!」

「這麼說來,你可以說是這方面的權威!」夏瑩瑩冷冷的對他恭維,卻看不出她有一絲佩服的樣子。

「權威?哈!炳!你過獎了!我只不過是對于自己想要的東西,有十足的把握得到手而已!」

夏瑩瑩下意識里覺得費翔這些話,好像在對她做某種暗示,心底立即築起了一道防線。不管怎麼樣,剛才機場那一記強吻,就足以讓她對費翔步步設防的。霎那間,車內彌漫了一股逼人的寧靜,夏瑩瑩的心跳加速悸動著;此時車外穿梭的人群與車內的凍結氣氛,彷佛正施以強大的壓力夾擊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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