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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拒嫁 第21頁

作者︰柏沙

「詠虹的事就交給我,我會勸勸她的,或許她肯跟我去醫院,你不要擔心,放心地去工作。」紀菱在他的胸前用手指畫著小圈圈,臉頰貼在他溫暖的心窩處,聆听他平穩的心跳聲。

「唉!我怎麼舍得離開你三個星期呢!」史展桓一個轉身便將紀菱壓在身下,托住她的頭迎向自己,灼熱的唇貼了上去;她的唇的滋味美好,身上散發出一股玫瑰花香的誘人芬芳,讓他流連忘返。

當他們的吻結束時,他松開她;而她則靦腆的坐正身子,理理有些紊亂的長發,站起身。

「時間不早了,我明天一早還得去雜志社,你也早點休息。」

「你先去睡,我還有一些開會要用的文件需要整理一下。」

「不要太累了,晚安。」紀菱在他的面頰上印下一個晚安之吻。

「晚安!」在史展桓不舍的凝視下,紀菱抬階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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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松的沐浴完後,紀菱上床就寢。或許旅程過于疲憊,紀菱有些輾轉難眠,好不容易渾渾噩噩的睡下後,卻不斷的出現惡夢。

惡夢中有跟養父母生活的片段,仿佛歷歷在目,養母冷酷的眼神、養父猙獰凶惡的表情,在她腦海中不斷的交織著;她越用手去揮,他們的影像就越猙惡與凶煞,她死命的揮舞著雙手,想要抗拒那可怖的脅迫。

突然,她又被養父推到地窖里了,那里又冷又陰暗,還有又髒又臭的老鼠在到處爬竄。

糟糕!蛇居然跑進來了,好可怕啊!不要接近我,走開!

誰來救救我!不要再把我開到地窖里了,求求你們哪!

「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紀菱痛苦的扭動著身體,淚流滿面的發出哀號,淚水已將她的頭發、枕頭濡濕一大片,她一直不停掙扎的搖晃著頭。

「紀菱,快醒醒!你在做惡夢,听到沒有,這只是個惡夢,沒事了!」史展桓被紀菱淒冽的哭喊聲引來,發現她淚濕滿襟的哭喊,心疼的將她摟進懷里,柔聲的安撫著。

「展桓……是你嗎?」她恍惚的抬起頭,淚眼迷蒙的撫著史展桓的面頰,顫抖著雙唇說︰「真的是你嗎︰展桓……我不是在作夢吧?告訴我,不要讓我每每夢見你,又屢屢失去你;告訴我,不要讓我又活在絕望的痛苦中了……」

「是我、是我!你不是在夢中,你現在感覺的是真真實實的我,來!伸手模模看。」他把她的雙手牽引至胸前,熱切的說︰「瞧!我是熱的,不是嗎?是有實體的,來!听听我的心跳。」

他將她的頭貼進自己胸膛,「感覺到了嗎?你再也不會失去我,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一步也不離開;我會守護著你,直到永遠,剛剛只是個惡夢,忘了它吧!」

「不,那不是惡夢,那是我在內華達州天天上演的真實生活,不是惡夢啊!」紀菱激動的抓緊他的襯衫,皺揉成一團。

「老天爺,你到底給予紀菱怎樣殘忍的事啊!」史展桓坐入被褥中,將她整個人擁在身上,緩緩撫著她黑緞般的秀發,輕輕的在她耳際說︰「說出來吧!紀菱,說出來會有助于你停止這些惡夢的,告訴我,紀菱。」

她抽噎了好一會兒,情緒漸漸在史展桓的懷中平息後,開始緩緩的敘述︰

「養母是個性情孤僻而古怪的人,她的大兒子死于越戰,所以她恨我的東方臉孔;小兒子死于意外,听說是讓她關在地窖里嚇死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恨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盡力將分內的事情做好了,家事全由我一手攬下,但是她從來不放過我,總是用虐待的方式來折磨我,看到我害怕得發抖、驚嚇得昏倒,她就一直狂笑。他們常常把我丟進地窖,不給我食物、不給我水喝,你知道嗎?那個地窖好可怕,又冷、又黑、又陰森,還聚集好多的老鼠、蟑螂、蜈蚣,我怕得要死,也凍極了……」紀菱像是感覺到當時的寒冷般打個冷顫。

史展桓感受到她的戰栗,更加用力的圈住她,柔聲的說︰「別怕,我在你身邊。」

她頓了一下又繼續道︰「有一次,養母居然丟進一堆蛇,讓蛇咬我,它們把我咬得好痛!我恐懼極了,怕死了,但養母卻在外面看得一直不停的狂笑,那時我以為我會死,我真希望我就這樣死去算了。」

「天啊!為何要紀菱承受這樣的苦、這些罪過啊!為什麼?」史展桓沉痛的將紀菱抱得更緊、更密。

「若是養母的折磨是無止境的痛苦深淵,那麼養父的威脅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紀菱癱縮在史展桓的身上,「養父自從我住進他們家開始,我每天都活在隨時會被強暴的恐懼中,只要有男性跟我說話,甚至看我一眼,他就會用污穢不堪的字眼罵我,用丑惡的、毛茸茸的雙手畏褻的在我身上撫模,我覺得好骯髒、好下流!

當我開始掙扎時,他就會給我重重的幾巴掌,然後把我也關到地窖去。我寧可承受那幾巴掌,或是關到陰冷的地窖去,也無法忍受他的踫觸。還好在養母的監視下一直相安無事,但是到了我高中三年級那年,有一天養母上街買東西去了,養父把我叫到他房里,跟我說我的美國居留植批準了,拿文件給我看!我欣喜萬分;沒想到他卻一把向我撲過來,開始在我的全身撫模,然後邪惡不堪的對我說︰‘你該對這張紙做一些回饋吧!’。

當時,我恐懼的幾乎昏倒,我不停的死命反抗,但是他一直揮著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我恐懼極了,我一直躲、一直踢他、打他……都沒有用……」紀菱說得泣不成聲,哽咽的說不下去。

「不要說了!紀菱,我都知道、我都明了,不要再加深這道傷口了……老天爺是多麼的殘忍啊!」史展桓紅著眼,大聲的打斷她的話。

紀菱的每一言、每一句都像把尖銳的刀劃在他的心口上,讓他的心不斷消血。

「不,展桓……你讓我說,如果你不讓我說出來,我這輩子恐怕再也沒有勇氣對你說了,你讓我說完。」紀菱不停滾落串串哀痛的熱淚,但仍不打算停止。

「在我感到一切都絕望的時候,養母忽然回來了,在我落入虎口之前,因她的闖入而保住我的清白;但是她卻發了狂般的拿掃帚打我,抓著我的頭發拖我到廚房,用盡廚房里的各種重物,鍋子、玻璃杯丟向我,不停的打我,我被她丟得全身傷痕累累。後來她忽然拿起尖銳的菜刀意圖殺我,看到那鋒利的刀刃,我竟然沒有辦法移動我的雙腳。

就在她要向我撲過來之際,養父抱住了她,對我大聲的咆哮︰「賤人!快滾!快給我滾!」我在他的咆哮聲中倏地清醒過來,我開始沒命的跑,一直跑;但耳際卻不斷傳來養母瘋狂的怒吼聲,她罵我婊子!我一邊沒命的跑著,一邊想起了爸爸……若是爸爸看到當時的情景,他會是多麼心痛、多麼心酸啊……」紀菱失聲慟泣,悲傷得幾乎一度昏厥。

「他們怎能這麼殘忍的對待你,怎麼忍心下得了手啊!」想到紀菱以前是人人呵護的掌上明珠,生怕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差池,如今卻承受這樣不人道的折磨;這份椎心的痛楚,讓他心疼的緊摟住紀菱,將她激動的身子摟進懷里,不停的親吻她的頭發、額頭,以及布滿淚痕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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