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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夫惡女 第16頁

作者︰白雨凌

第七章

當日游心澄就是利用偽造的護照和病歷證明,用輪椅推著昏迷不醒的穆佑嵐先搭客機到新加坡,再轉乘一艘豪華客輪到美國。

為什麼不直接搭機到美國,反而要如此轉折?

因為好玩嘍!游心澄是這樣說的,一點被追緝的自覺也沒有,完全不把自己綁架通緝犯、用偽證偷渡的罪名放在心上。

說是好玩,但游心澄為了自己愚昧的決定,不知氣白了多少根頭發。早知道自己會暈船,就算用槍對準她的腦門,她也不會踏上甲板半步的。

吃過藥後,暈眩心的不適是舒緩了,但不能腳踏實地就是無法令安心。

還好她當初為困住穆佑嵐,選擇住在標準客房,用不著睜眼看著害她沒有一天好日子過的汪洋碧海,只有四面厚厚的鐵板圍繞著他們。

打從「睡」了穆佑嵐一夜起,游心澄就很習慣性地把他當成專屬抱枕,甚至要服務生把她的行李統統搬進他的房間,很理所當然地分享他的空間。

穆佑嵐有什麼反應?

他還能有什麼反應?被她像章魚一樣黏在身上,寸步難移,差點連上廁所也被迫和她形影不離。她還像怕不夠刺激他,幾天來都只穿著他那寬大的T—shirt,一點女性的自覺也沒有,令他不禁懷疑她的虛弱是不是用來戲弄他的新把戲。

要不是她一天到晚都是那副昏昏沉沉、快掛掉的樣子,他一定把她驅離身邊。

看著她那病懨懨的容顏,他竟然會聯想到「楚楚可憐」四個字。當然,他的話都藏在肚子里,不是怕她,而是單要應付她那雙四處亂模的狼手,已經要隨時隨地處于高度戒備狀態,哪有心思和她抬扛。

到了第三日,穆佑嵐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出心里的納悶。

「你是無腦袋,還是真的那麼小看我。」他眯起眼,好像只要她敢說一句看扁他的話,就會把她大卸八塊似的。

「你也不太笨,清楚自己有多少斤兩。」她虛弱地一笑,剛剛又吐了一次的她依然滔滔不絕,好一個死要面子不認輸的小妞。

「你不擔心我會饑不擇食嗎?男人的是很可怕的。」抓住她擱在他大腿上的狼手,穆佑嵐有股整她的沖動。

「我十分同意。」她煞是認同的猛地點頭。

穆佑嵐以為她在耍他,甚是惱怒。

「我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做那檔事,應該不會那麼惡心。」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觸地垂著眼。

「小女孩,不會說謊就別撐了。」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所認識的游心澄從來和溫婉扯不上關系。

游心澄抬起半開倦眼,略顯呆滯的凝望著他。

穆佑嵐咽了咽口水。

她有這麼迷人嗎?還是他實在禁欲太久?

驀地,她站起來,拖著搖搖晃晃的身體走到梳妝台前,慢慢坐下來。

她沒有一絲不掛,更沒有半露香肩,但她孤傲的背影卻是他所見最吸引人的,撩起他濃濃的欲火;然鏡子中倒映出那雙滿載愁思的眸子,卻是那麼的陌生。

「論經驗,我當然不能跟你比,不過我一定比你早有經驗,我的第一次是在十一歲那年。」幽幽的眼神,淡淡流露出她內心的淒酸,一直以來,她在他面前總是一臉淘氣,這種無助的神情雖然曾在她的臉上出現,但就僅有兩次。

猶如青天霹靂,穆佑嵐先是僵住了。

「那個人是誰?」他困難地走到她的背後,輕輕搭著她的肩膀。

她在顫抖,她也不是無懼的,那她的堅強不都是強裝出來的?

她說他們都是同類人,都戴著面具就是這個意思嗎?

如果堅強就是她的面具,她的面具實在太令人心痛。

游心澄沒有轉身,抬眼望著鏡中的穆佑嵐。

「你不是說對我沒興趣嗎?況且你又記得自己第一次的對象嗎?」原來被在乎的感覺是如此窩心的,沉甸甸的心不再無止境地下滑,在他面前揭開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已經不再只有艱澀。

「現在有了,那個女的叫Kathy,是高我兩屆的學姊。」

游心澄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著他。

「我已經說完了,到你了。」穆佑嵐沉著臉,再一次催促她。

「就算你對我有興趣又怎樣?你也不是處男耶!我跟其他男人——」

「不要跟我兜圈子。」他蹙著劍眉,凝重地睨著她。

她不曉得他在心痛她嗎?他的耐性一向不好,只有在非不得已的情況,才會努力抑制,但在她面前,他不必步步為營。

「我又沒有HIV,你不必擔心呀!」她嘟起小嘴,不滿地嚷道。

如果他捏著她肩膀的手勁,跟他著急她的心意成正比,她會在心里竊笑,她的肩胛骨快碎裂了。

「是一個我叫他Father的男人。」不想再被虐待,游心澄老實地道。

Father?神父?

「別誤會,他不是神父,只是一個把我由孤兒院領出來的偽善者。」她了然的一笑,當初洛湘也有相同的誤會。

「毋需用這種憐憫的眼神來看我,我不可憐,起碼比起看不起自己的你,我並不可憐。」她輕輕推開他的手,轉身面對他。

她的眼瞳活像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

是真的嗎?如果她說的都是實話,她的從容實在令他無法理解。

「怪杰說,做人不是活在回憶里,真正能傷害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是一味在悲痛中沉溺,無法跳月兌過去的愚昧,我不想令自己變得可悲,所以我要活得快樂,比任何人都快樂,都沒有束縛。」清瑩的眸子沒有霧氣,她答應了齊子望不會再為這件事傷感,她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人。

聞言,穆佑嵐呆住了。

作繭自縛?他一直都是這樣,枉他自以為是天才,原來只是無法破繭而出,只懂自怨自艾的可憐蟲。

「看來你已經知道自己有多笨了!人土為安之前能覺悟已經很難得了,多少人花一生也無法勘破此道理,你已經由超可憐一族跳升一級,變成可憐一族了。」雖然氣若游絲,但她的調皮還是不懂得收斂。

「那你又是什麼?」他不是真的想問,怕她又會露出令他心痛的愁容,可當他回過神來,已經覆水難收。

「我?」她淡淡一笑,兩手環在他的腰間,抑頭看著他,「我當然是一個經歷過很多不幸之後,決定要活得比誰都幸福快樂的大美人嘍!」

「但我怎麼看都只覺得你是個夜郎自大的小丫頭而已。」靈光一閃,一個有趣的想法在他腦海閃過。

「怎麼了?」聰明如她不可能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但她又不是傻子,才不會不打自招呢!不想被他瞪得不自在,最好就是先發制人,她的燈籠眼已經全力地閃耀了。

「你的別號不會跟這個成語有關系吧!」他的嘴角很不客氣地上揚,挑出她的隱秘。

「當然不!」她劈頭就矢口否認。

她才不會承認這件糗事,自認她的中文已經是進步神速、能舉一反三,指出「郎」跟「娘」的性別差異了,誰知竟然中了陷阱,一頭栽進去,那個叫夜郎的人真可惡!

「知道什麼叫欲蓋彌彰嗎?」他好整以暇地低笑。

「玉蓋泥漿?」她柳眉輕蹙,狐疑地瞪著他。

「不是泥漿,是彌彰,彌撒的彌,彰顯的彰。」見她仍是一副呆子相,穆佑嵐就知道他的解釋是多余的,不禁搖頭輕嘆。

「是什麼意思?」他的表情根本就是在看扁她,可惡!

穆佑嵐忍住大笑的沖動,繼續耐心地解釋,「跟你之前說的此地無「金」三百兩的意思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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