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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私語 第71頁

作者︰朱蒂•麥克諾特

為父親的擔心害怕讓湃瑞斯違背了她這一生的戒律。她沖進她父親的辦公室,關上門,俯身去夠桌上的電話機。她按了蓋利•迪士勒的分機號碼,電話立刻就被接了起來。「什麼事?」他急促地問道。

「蓋利?哦,對不起,」湃瑞斯邊說邊小心地按下了她父親電話機上的三號鍵,這個鍵能啟動房間監听功能。「我是想打到廚房。」

「那是三十二分機。」他說道,接著掛了電話。蓋利選了這個全新的電話系統,而且在她父親心髒病康復期間,他曾經演示給她看如何使用房間監听功能。這會兒,湃瑞斯讓它有了個新用處。在蓋利辦公室的談話通過揚聲器傳了出來,听著听著拜瑞斯覺得越來越難以置信,害怕轉眼變成了恐懼。

「卡特,我告訴過你要冷靜些!」湃瑞斯以前從來沒有听過迪士勒用這樣的聲音警告她的父親。「你在說什麼?」

「你听到了我說的。我女兒剛告訴我她很可能因為艾迪斯的被殺而被捕。」

「哪個女兒?」迪士勒多此一問。

「我只有一個讓我牽腸掛肚的女兒,」卡特簡短地說道,「而且她剛才給了我一個非常令人信服的說法,一定是你動了那把槍。也說明你就是那個凶手。」

湃瑞斯原以為迪士勒會竭力否認,但是她听到他的椅子響了一下,好像他向後靠進了椅子里。等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平靜得怪異,根本不為所動。

「卡特,你有個嚴重的問題,我一匯報給你的商業伙伴,他們就意識到了這點。他們讓我在問題冒出來之前,就把它給解決了,而且一旦失手就會把我們全給毀了。」

「什麼問題?」卡特責問道,但是他听起來很警覺也很自衛。

「行了,你知道是什麼問題。」迪士勒假惺惺地說道。「問題就是,艾迪斯在我們都發現之前就更改了她的遺囑。她給了思瓏一部分她的不動產,漢諾華信托的一大部分。思瓏的那部分信托基金會帶給她一千五百萬美元。但是漢諾華基金總共只有五百萬美元,因為信托受托管人——也就是你和你的銀行——十幾年來一直從里面擠出錢來維持銀行的運作,還為你填補其他地方的虧損。我說得對嗎?」

沉默了片刻,湃瑞斯听到他父親說,「我可以說服思瓏把錢留在信托基金里,而只享受利息。我已經說服湃瑞斯這麼做了——」

一陣響聲,好像迪士勒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思瓏。雷諾茲不是湃瑞斯︰她是個警察。如果她決定要撤出她那筆錢,而你又不能把錢交出來,她就會把這丑事給捅出來。那丑事會扯上你還會殃及雷諾茲銀行。你銀行的合作伙伴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別再把他們叫作我的合作伙伴,你這該死的家伙!我們只是有商業上的安排,算不上什麼合作伙伴關系。八十年代,我的銀行發生問題時,他們保釋了我,作為回報我答應這些年來為他們洗錢。我讓他們把自己人安插在幾個重要的位置上,而且我還容忍了你在我身邊,但是從沒人說過會有謀殺。」

「這是因為別無選擇。如果我早知道艾迪斯會更改遺囑,把思瓏也算進來,那個老女人在她能簽署那文件之前就會像自然死亡一樣地死去了,這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不幸的是,直到威爾遜帶著簽署好的新遺囑離開這兒.並且讓你的僕人做了見證人,我這才知道。我咨詢了你的合作伙伴,他們咨詢了他們的律師。結果只有一個辦法可以阻止思瓏去得到她那份遺產,那就是讓她看起來是通過謀殺才得到的。你的合作伙伴讓我去處理這事。」

湃瑞斯听到她父親像是在申吟般地詛咒了一句,而迪士勒听上去卻那麼不屑一顧。「卡特,這只是生意。沒有個人原因。她有自己的槍,所以事情就更好辦。」

卡特的聲音一下子衰弱了下去,低語著像是遭到了重創。「你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發現她是個警察的?」

「可憐的艾迪斯死去的前一天,我問你的女兒她覺得樓下那些少有的波斯地毯怎麼樣。她把那些顏色說岔了。這件事,再加上她並不真正對房子的裝潢感興趣,讓我起了疑心。

「我只花了五分鐘就在電腦上查出來她是個警察,然後一個電話就得到了確認。你的商業伙伴花了十五分鐘想出了一個計劃,然後給了我指令。」他不耐煩地又接著說,「我花了三十分鐘找到了她藏的那把該死的槍。好了,我們現在可以結束這場不愉快的談話了嗎?」

在一牆之隔的辦公室,湃瑞斯屏住呼吸,她的手停在那個可以關掉揚聲器的按鈕上。但是,她得知道他們怎麼說思瓏。

她父親一定點了點頭,因為他沒有說話,然而迪士勒的回答讓她渾身的血液幾乎降到了冰點。「今晚,經過一次小小的勸說,思瓏會突然感到良心的不安,她的愧疚會讓她寫下一張紙條,承認她殺了她的曾祖母。然後她會讓自己的腦袋開花。女人並不想在她們死的時候把自己弄得很難看,但她是個警察。她更可能會采取一種迅速和確定的辦法,你不——」

湃瑞斯拍了一下內部通話鈕,把揚聲器給關了,隨即逃離了她父親的辦公室,踉蹌著跑下了大廳。她父親的臥室在房子北翼的盡頭,她的則在南翼的盡頭。中間隔開兩翼的地方是通往門廳的中央扶梯,湃瑞斯經過這里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佣在捧著一疊新制的亞麻布在大廳里走過,于是她放慢了腳步,走了起來。

她還沒有確切的主意到底該怎麼做;她近乎瘋狂的情緒讓她無法用正常的邏輯思考,除了兩條思路。她得警告思瓏,而且她離開的時候不能讓任何人懷疑她為什麼要離開,或者她會去哪兒。

「你好,瑪麗,」她對那女僕說道。「我才想到我還有個——美甲護理。我趕時間。」

回到房間,她一把抓起她的錢包還有車鑰匙,接著向門走去。隨即,她想起她把保羅•李察森的名片扔在了一個抽屜里,她本想給他的上級寫一封言辭激烈的信,投訴他對她的指責。

她看見了那卡片,但是她的手在不斷地抖著,好像中了風,卡片兩次從她的手里掉了下來。

諾斯莊在樓下的大廳里。她需要讓他給她父親留個口信,這樣他就不會懷疑她為什麼不在家吃晚飯了。她苦思冥想出一個她在曾祖母葬禮的第二天能去而又不會讓他感到奇怪的地方。「我父親在和迪士勒先生談話,我不想打攪他。請你告訴他……米德太太打來電話,我要過去和她討論一些我的設計。我想這可以讓我開心點。」

諾斯莊點點頭。「是的,小姐。」

湃瑞斯從她的美洲虎汽車的中央支架上取下車載電話,順便瞥了一眼儀表板上的時鐘,她發現剛過了四點。如果她完全不顧及車速限制的話,開車去貝爾港大約要一個小時或者不到。要是安排飛機飛去貝爾港的話,可能時間會更長,而且一旦著陸還得找地面交通。她決定開車去。但不管哪條路,在天黑之前她都沒法到那兒。

她把話筒擱在她的肩膀上,一邊留心注意著來往車輛,一邊撥打那個保羅潦草地寫在他名片後面的電話號碼。她的手還在顫抖,但是她有火燒眉毛的事情要處理,這讓她沒時間想那些讓她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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