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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公爵 第16頁

作者︰安妮塔•藍伯

一個雪球咻地飛過,正好打在孟加彭的皮圍裙中央。鐵匠生氣的大吼一聲,扔下正在敲打的馬蹄鐵,揮舞著火腿般的雙臂,追趕小罪犯。少年喊叫著繞過一群人,沖入啤酒店旁邊的巷子里。加彭高聲大笑,重拾馬蹄鐵開始工作。

茱莉微笑著經過面包店,走向馬廄。新鮮的烤面包香味飄在清新的空氣中。

她看到湯姆向她急急走來,黑色大外套就像烏鴉的羽翼撲動。她似乎從未在任何地方看過湯姆慢慢走,他似乎總是匆匆忙忙的。

「很棒的天氣,嗯?」他噴著霜氣說。「爵爺要我來買這個。補鍋小販只有這最後的一個。」他右手拿著一個軟木塞封住的褐色瓶子,左手拿著一個細而長的木盒,蓋子上面刻著一些外國文字。

「最後的什麼?」

「香草。」

茱莉困惑地說︰「香草在盒子里?」

湯姆紅著臉,把盒子塞入手臂底下。「不,在瓶子里。爵爺說你會知道怎麼用它。」

他點點頭跑開。

她繼續走向她的目的地時,思忖著羅斯公爵。這麼關心子女的男人,會是同時摧毀她姊姊的人嗎?他是個謎。她發現的每一塊掛圖,都形成一幅新的圖畫。

最近,稱為東羅斯地區的政治問題一直困擾著他。只要一提到這地方就令他發火。有一位安公爵也涉及此事。她問過莎拉,女孩以她精確的演說家方式,提供了地理和歷史方面的資料。東羅斯地區位于蘇格蘭北部的中央,這地區包括莫立海口和克羅馬提海口之間的半島。莎拉根本不知道那兒有政治問題。若婷說,如果她父親去泰恩,國王會砍掉他的腦袋,不然東羅斯地區的治安官也會這樣做。

鮑爵拒絕和茱莉討論此事。這樣也好,因為她並不想介入高地的政治,她自己的問題就已經太多了。

她加快腳步,或許一個新近列入孟家族譜的母親能帶領她找到它。

馬廄的主房間好像一個營區,篷車停在一邊,許多木桶圍在一棵樹下,火上有一個大鍋正煮著東西。湯和人都混合著馬和干草的味道。

孟凡娜晃著紅色短發由篷車後面出來。她容光煥發地轉過懷中的孩子,好讓他面對茱莉。「瞧,洛夫,漂亮的小姐特地來看你了。」

嬰孩咧嘴微笑,雙手亂舞。茱莉感到莫名的罪惡,可是不敢多加理會。如果消息無害,她由凡娜那兒打听又有什麼不對呢?

她遞上蜂蜜。「我也有一個甜的和你交換。」

「你不必麻煩的。」

「我想這麼做。」

「謝謝你。他很快就會長牙,蜂蜜水還有幫助。」凡娜走上前,胸脯隨著步伐跳動。她穿著剪裁很好但樸素的淺藍布裙。

茱莉將蜂蜜和嘉琳的小囊袋交給她,接過嬰孩。她哈他癢,引來一陣高興的刺耳尖笑。

「他長得真快。上次我抱他時,他還不比廚子做的餅大。」

凡娜瞧了瞧小囊袋。「是煤嗎?」

「是的,嘉琳送的。可是你怎麼知道?」

凡娜由口袋里拿出一個相同的囊袋。「屠夫的妻子似乎也想到我的紅發兒子需要避邪的保護。」

茱莉假裝不經意地說︰「或許嘉琳會在孟氏族譜他的名字邊加上警告。」

凡娜驚喘一聲。「你怎麼知道那些書里寫什麼?」

老天!不只一本嗎?「我知道公爵有些秘密要保守,」她說。「不過幫親人保持記錄是個美好的傳統。想想看,小洛夫會在那些書頁上、永存不朽呢!」

「嘉琳把那些書給你看了?」凡娜以不相信的口吻問。

「噢,沒有。我甚至不知道它們在哪里,可是我相信它們被保護得很好。」茱莉屏息以待。

凡娜微笑道︰「是的,的確如此,必須經過公爵才看得到。」

答案就像抓不到的蝴蝶飄浮于指尖的上方。茱莉布下她的網,說︰「我寧可和公爵先生保持一些距離,如果你能了解我的意思。」

凡娜拍拍腿。「你真行,柏小姐。據說公爵掀女人的裙子,比她蓋下來還快。」她的笑容消失。「不過,放心好了,他不會強迫不願意的人。」

茱莉察覺到問題扯遠了。她搖著懷中的嬰兒,正色地說︰「我希望嘉琳別用完了墨水,叫我去拿。至少別在公爵在他房間的時候。」地暗示地一笑,又說︰「我喜歡我的裙子垂下來。」

凡娜搖搖肩膀。「是呀,你還沒到達塔樓的階梯,那公子就佔有你的貞操了,更別說去拿那些書了。噢,」她一手放在茱莉的手臂上。「我不是說你會做這種事,你太正直了。」

茱莉大大地松了口氣,族譜藏在塔樓上的房間。

「我不應該多嘴的。」

「別擔心,凡娜,你沒有多嘴。我得自己證明我來此不是要引誘公爵,而是要做一份誠實的工作。」這也是實話。

「別擔心這個,此地的人都說你對公爵的調情置之一笑。他們說你是真心的喜歡幾位小姐。」

「我的確是。」茱莉感覺到嬰兒的毯子濕了。「奧,他尿尿了。」

凡娜接過孩子,替他換尿布。茱莉再把他抱起來,他一直咿咿呀呀叫。「多可愛的寶寶呀!」

「他只是個髒兮兮的小孩。」雅妮的聲音不知由何處飄來。

茱莉一時無法動彈。嬰孩嘖嘖地吮吸著小拳頭,眨著昏昏欲睡的眼楮。雅妮听到她們的談話了嗎?她會回去亂講嗎?不,雅妮不是多嘴的人。

茱莉四下尋找,但不見小女孩的綜影。凡挪一手指著空中。

茱莉台頭,瞧見雅妮坐在閣樓的邊上,穿著皮褲的腿晃呀晃。自那晚茱莉說過寶佳絲的故事後,雅妮就假裝自己是個印地安酋長。她綁著皮額圈,只是今天還加上雉雞的羽毛,還由葛絲的胭脂盒里弄來胭脂,在臉上涂了一道道勇士的彩紋。

茱莉舉起手,嚴肅地說︰「你好,雅妮酋長。」

「你好,白臉。」她爬下樓梯。

「你還在這里做什麼?我還以為你和你的姊妹們離開了。」凡娜問。

雅妮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注視著茱莉。「你應該穿圍裙,他才不會尿濕你的裙子。」她皺下鼻子。「他只會尿尿。」

「而你從不會弄髒任何東西。」茱莉挑一道。

「我至少不會對著空中尿尿,也不會在人們給我換尿布時,撒尿在他們臉上。」

「好了,雅妮,」凡娜安慰道。他不是故意在你替他換尿布時這麼做的,他還小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這就是雅妮畫戰彩的原因。

「我看到孟哈特對著屠夫的一棵樹根上尿這麼大一泡尿。」她舉起一根手指。

「雅妮!」茱莉張口結舌。「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除夕時。」

「你偷看哈特時,你父親在哪里?」茱莉問。

雅妮吹下指尖,往袖子上擦擦。「他在和我們的上一任教師跳舞。可是她一定踩到他的腳了,因為他帶她離開並責罰她。」

「你不許再提這種事。」

「是小便還是責罰的事?」

「兩個都不許。一件與你無關,另一件很粗俗。」其實兩件都很粗俗,但茱莉不想這麼說。

「男孩子都是又粗俗又笨。哈特給我一便士,叫我別告訴他爸和我爸。」她台起下巴。

「如果你告訴爸爸,我會否認。」

茱莉並不打算限公爵提及此事。「很好。我答應不告訴你父親,如果你保證不再偷看男孩子……」

雅妮咧嘴笑道︰「在屠夫的樹根上尿尿嗎?」

「或是任何別的地方。我說得夠清楚了嗎?」茱莉把嬰孩抱在肩上,但隨即後悔,因為他使勁地抓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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