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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牙醫先生 第3頁

作者︰花暖

隨後,只見他抬起手腕,低頭看了下表,淡淡宣布,「還有五分鐘。」

這次桑意約打死也不回話了,反正他也不在乎她講話的內容,而她也听不懂他開口的重點。

只不過,什麼東西還有五分鐘?

她咬著吸管想了想,再看了看身旁這個堪稱凶神惡煞的高大男人,心中有個不太妙又太超現實的想法。

這個人該不會是恐怖份子吧!五分鐘是指炸彈還有五分鐘即將引爆嗎?

「看什麼看?」彷佛看穿她的瞎猜,兩道頗具威勢的關公眉蹙了起來,銳利的黑眸睨著她。「我在等地板干。」

「地板干?」

「擦地板。」袁格霄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煙身,落了幾許煙灰。「這是妳以後每天早上要做的工作,沒干不準任何人進來。」

「好。」

原來剛剛他是在擦地板,所以不準她踏進去?

只是這麼一個高大魁武的男人,居然沒事會一大清早趴在地上擦地板,這是什麼毛病啊?桑意約有點毛骨悚然的想。

像這種有潔癖而且會貫徹實行的家伙,在電視、電影中多半會變成變態殺手,或是下了班去FifhtClub專嗜把人打到眼歪嘴斜兼內出血的瘋子。

她還在出神,那個低沉的嗓音又開口了。

「妳轉過來。」

「什麼?」桑意約轉過頭,仰視他。

「面試。」他再度拋了讓人不解的兩個字。

「面試?」她不是來代班的嗎?桑意約傻傻地看著他。

「好,不要動。」這角度不錯,光線也好。他滿意地點點頭,把煙咬在唇上。「嘴巴打開。」

「嗄?!」這是什麼鬼要求?然而她還來不及反應,下巴倏然被一只溫熱的大掌扣住。

天啊!他在干麼啦!

動彈不得的桑意約尷尬地想推開他,但他似乎早預知到她的反應,空閑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她。

「再張大一點。」他皺眉命令著,左右端詳的看了幾秒才放手,手指夾下煙,彈了彈。

「你干麼啦?很痛耶!」摀著臉頰,桑意約怒紅了一張臉,對他發出憤怒的指控。

看她還真是嬌弱的不得了,白晰的臉頰已經出現紅印,但他也不以為意的僅掃了她一眼,便轉身準備進診所,拋下一句冷冷的事實--

「牙齒真爛。」

第二章

這家診所的風水是不是有問題?

早上在門外聊天的時候,只覺得這個袁醫生個性有點古怪,可是一踏進診所後,他可就不只是有點古怪了,根本是暴君上身。

那張原本就不能算和藹可親的俊臉冷冷緊繃,宛如眾人皆集體欠他債似的。

那橫眉豎目的模樣,跟「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氣勢完全是另一種鬼上身的表現。

「病歷呢?病歷要順便拿上來啊!妳以為在干麼?!」活似暴君的怒喝,數不清第幾次在小診所里響起。

幾個候診病人坐在長椅上,驚嚇呆滯的抬起頭,然後默不作聲的又低回去,彷佛對這樣的情況司空見慣。

而正在替病患掛號的桑意約臉上毫無懼色,一徑慢吞吞的抓過病歷拿過去。

其實前幾次被吼,她還會驚慌失措,覺得自己笨手笨腳,甚至他站得太近時,還會被吼得想哭。

可是當這種唬人把戲在短短幾個小時內,玩到第二十次的時候,她就麻木了。

「病歷。」她遞上。

「怎麼這麼慢,妳動作可以再快點嗎?」

大掌擱在空中半晌才接到病例,眉頭已經開始豎起,掃她一眼,袁格霄咕噥的抽過病歷,顯然不太滿意。

臂察了一早上,這新助理什麼都好,適應得也不錯,罵也罵不哭、凶也凶不怕,就是動作實在太慢,叫她做個事好像要等到地老天荒。

「喔。」桑意約淡淡的應了聲。

袁格霄低頭翻了翻病例,又斜了眼僵直躺在治療椅上的病人。

「痛多久了?」

必公眉微微挑起,盡避口罩罩住了大半部的臉,但露出那雙精銳帶著煞氣的眼楮,看起來只有更像銀行搶匪。

「四、四天了。」病人唯唯諾諾地回答。

「四天?!你拖了四天?」濃眉挑得更高,他把病例扔在一旁,審視了病人半晌,淡淡表達出「待會你就死定了」的訊息,才從鼻子噴氣。「哼!」

大掌拉過一旁的診療巾罩在病人臉上,只露出一張嘴,開始看診。

看看沒自己的事,桑意約才又晃回櫃台。

「我表哥很凶吧!」

一個斯文的嗓音揚起,正是袁醫生的表弟谷京,白白淨淨的他,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商事法,偷偷模模地靠過來。

「他每次一踏進診所就會這樣。」

「嗯。」桑意約點點頭,十分贊同。「鬼上身現象。」

她還滿喜歡谷京的,不僅名字好听、人長得好看,又是非常標準的自來熟,這種人最好相處了。

而谷京最近正在準備律師考試,在工作時,听他一面喃喃背頌法律條文、三不五時抬起頭湊過來閑聊或指點她工作事宜,她緊張的心情就會放松不少。

「我跟妳講,以前妳姊姊剛來做事,第一天就被我表哥罵哭,妳好像比妳姊姊好多了。」谷京手肘靠在掛號台邊,臉上掛著帥帥的笑。

「是這樣嗎?」桑意約揚起秀眉,掃過正蹙眉拿工具整治病人的袁格霄,有點不高興了。

算算姊姊也被他壓榨很久了,或許她應該替姊姊報仇或什麼的,反正她是打零時工,要整他,他也沒辦法吧!

「妳在生氣啊?」谷京突然開口,瞅著她,雖還是笑咪咪的,深黑的眸子卻閃過一抹有趣的光芒。「是不是想欺負回來?」

「嗄?!」突然被說中思緒,桑意約嚇了一跳。

「我表哥不是壞人。」他講得一臉正經、語調無辜,卻明顯不懷好意。「不過……因為他不是壞人,所以很好欺負喔!」

沒辦法,要考律師執照的人通通都這樣,念書念到走火入魔,就會有點變態的想把內心的痛苦跟大眾分享。

「好欺負?要怎麼欺負?」桑意約一面整理手中的資料,隨口問著,並沒有很想知道。

「我表哥是個急性子的人,想要欺負他,就是一切慢慢來。」谷京笑嘻嘻地說。「妳就做得很好啊!妳沒發現他一個早上眉頭都在打結嗎?」

「你是在損我還是教我?」桑意約亮亮的眸光奇怪地望向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而且你知道我姊以前都被欺負,你怎麼沒教她?」

「啊?!」能言善道出名的谷京居然被講得啞口無言。「這……因為……」

「因為你就是共犯吧!」她瞪他一眼。「你以前應該也是在我姊被妳表哥欺負的時候,在旁邊看熱鬧的人吧?」

「我……」谷京連退三步,覺得百口莫辯,冷汗直流。

「都一樣。」桑意約用力拿釘書機把檔案釘住,恨恨地掃了他一眼後,下了結論。「一家人都是壞胚子!」

被個美女說成壞胚子,讓谷京內心深感受創,于是下午診所還沒關門,他就十分哀怨地回家背書去。

到了晚上九點,診所終于恢復了冷清,關上門後,桑意約開始做結帳的工作,而潔癖成性的某位男士則消毒完所有看診用具後,對著地板左右巡視。

看了半天,終于去提了桶水,開始擦地板,表情是眉頭深鎖的,彷佛心事重重,更彷佛想打死那些膽敢在他地板上留下腳印的來往客人。

桑意約對他那張修羅惡鬼臉不敢認同,慢吞吞的繼續結帳、整理病歷,一面想起某個重要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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