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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王爺 第8頁

作者︰夏蕗

「是啊,對下人也許是寬厚……」但面對沐香這個極有可能成為側室的人選呢?

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如此復雜,承璿也著實吃驚,他到底是在期盼什麼?期盼玉蓮真耐不住滿腔妒意,傷了沐香;還是要她裝出寬容大度的模樣迎接小妾進門?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結果,他心煩意亂,簡直要恨起玉蓮來。

她究竟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竟攪得他如此?

「痛!」沐香低叫一聲,將承璿喚回神,他這才發現由于過度專心想著玉蓮,他竟不小心把沐香的傷口纏得太緊。

「抱歉。」想也不想,連忙再度松開纏布重新再包裹,沐香卻在此時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王爺,您別擔心,沐香還是會如同往常一樣的敬重夫人,不管夫人怎麼對我,沐香都會堅持下去的。」

「你……」

「只要王爺能像現在這樣待我……」沐香臉上微紅,閃過一抹羞怯。「別說為了您吃再多苦,就算要沐香為您去死,也是值得的……」

沐香的話是讓人動容的,承璿聞言,心中更是五味雜陳,沐香總是這般體貼溫柔又識大體,他理當要喜歡她的,但為何他該死的心里總想著那個薄情寡言的女子呢?

「說什麼傻話呢,別胡思亂想了。」他隨便搪塞應付過去,放開了包扎好的傷處,他背著手起身。「今天的事,絕對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明白嗎?」

今天的事?

沐香頓了一下,他就那麼保護那個女人嗎?所以不讓她去看大夫,而是特意把她帶到隱密的書房里自行包扎了事?沐香心中冷嗤,表面卻仍帶著微笑。

「奴婢理會得的。」

「那就好。」這是承璿在離開書房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沐香秀眉攏聚,在胸前交握的雙手傳來一抹悶悶的痛楚。

她對他是沒有感情、沒有愛意的,她的所做所為,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喃喃自語著,恍若要催眠心中最深處的意識,但為何當承璿冷漠以待時,她竟也有了—絲怨懟?

沐香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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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皇宮。

承璿在朝儀過後,按照慣例來到莊太後寢宮問安,不過才方踏入大廳,便看到莊太後今日心情不若以往,面帶憂色,面對兒子的問候,似乎也頗為提不起精神應付。

「母後,看您似乎有心事?」

「哎……」莊太後嘆了口氣。「也不是什麼大下了的事,甭提了。」

「能讓母後煩心的事,能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嗎?」承璿道︰「是不是兒子讓您不高興了?」

「哪的話?」莊太後擺擺手,一副懶得說話的樣子。

承璿幾番套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聊沒兩句,莊太後便藉口鳳體不適要安歇為由,將承璿給晾在原地,承璿正自狐疑,侍候太後的太監常公公卻悄悄走了過來。

「王爺,讓奴才送您一程吧!」

「呃……」承璿曉得常公公是另有話說,當下立即起身,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寢宮外,到了回廊上頭方才立定腳步。

「常公公特地出來,想必是有教于我?」承璿客客氣氣地問著,對這些比自己更貼近上位者的奴才們,他總是保持著一定的禮數,說來雖是氣人,但不得不承認,老太後信任這些奴才所說的一、兩句話,有時還比朝上大臣的肺腑建言來得有用多了。

「王爺不要這麼說,奴才畢竟是跟在太後身邊幾十年的老人了,只要太後皺個眉頭,奴才就不舒心……」常公公有感而發,先叨念了幾句方才拉到正題。「王爺,您知道太後平素最寶貝的,是什麼物事吧?」

「最寶貝的東西?」承璿想了一會兒,方才回答︰「不是多年前先皇御賜的那盆‘綠珠’山茶嗎?」

山茶花可謂花國中的‘三公’,花朵清艷高雅,不若牡丹張狂,也不似清減的菊,她的美向來是恰到好處,紅山茶的艷麗、白山茶的清媚,都教愛花人如痴如狂,京中好風雅的人士往往以種植山茶為樂,為了一株名花,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而這種風潮,說實話正是喜愛山茶的莊太後所引起的,京中流行的賽山茶,每年春季都會舉辦,那可是無與倫比的大盛事啊!

承璿猛然一醒。莫非太後郁郁不樂,是和山茶有關?

「是啊,是啊……」話說到了點兒上,常公公更是不住頷首。「就是那一盆‘綠珠’啊!」

「那盆‘綠珠’怎麼了?」

「哎……王爺您大概不知道,‘綠珠’從前年起,就不曾開過花了。」常公公的語氣恍如是自家的哪個親人得了不治之癥似地。「太後娘娘可急了,想盡辦法細心照料,可這‘綠珠’就是沒半點動靜。」

「城里不是有養花的專戶嗎?你們就沒想想辦法?」

「哎,王爺,咱們怎麼沒去找?就是去找了,那些花匠也都束手無策,甚至還有人想用掉包的伎倆移花接木哩,下場啊,唉,就別提了。」常公公唉聲嘆氣地道︰「前年、去年的賽山茶,‘綠珠’根本沒法兒出來比賽,別說太後娘娘多悶了,就連咱們這些天天伴在花房里的奴才都覺得可惜哪……」

承璿沉吟了會兒,心下數了數日子,恍然大悟。

「原來……今年的賽山茶季又要到了。」

常公公兩手一拍,一副「你終于懂了」的樣子。「可不是嘛!」

承璿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想也不想地,他立即拉住了常公公的手臂。

「常公公,你可以帶我去一趟花房,看看那盆‘綠珠’嗎?」

「呃?」常公公一愣。「您要看‘綠珠’?」

「沒錯。」承璿肯定地點了點頭,不忘從懷里模出一張銀票,直接塞進了常公公懷里。「有勞您了。」

「這……」常公公嘿嘿一笑,有點勉為其難卻又不克推拒地說︰「那好吧!」

「多謝常公公。」承璿聞言,不禁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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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王府,花房。

兩個家丁費勁兒地將一盆山茶搬進了花房里頭,小心翼翼地置放到天井下,承璿站在里頭親自盯梢,就在這個時候,玉蓮突然出現在門邊,乍見這突如其來的大陣仗,她有些驚訝。

怎麼會這麼多人?還有……

「他」怎麼也來了?

听到後方傳來的腳步聲,承璿回頭望了一眼,發現了玉蓮。

玉蓮一時間走也不是,只得曲膝問安。「王爺福安。」

「嗯……」承璿應了一聲。

玉蓮尷尬地站在原地,但不一會兒便被那株新進的嬌客所吸引,忍不住站上前去。

「這是……」

承璿看她一眼,淡淡地回道︰「這叫‘綠珠’。」

「‘綠珠’嗎?」她知道那是漢朝時,某一個擅長歌舞的美人名字,因為墜樓殉主而身亡,用此來比喻山茶墜地時的姿態,簡直是貼切絕艷到令人覺得有些不忍了。

「是太後的珍物,但據說已經連續兩年不曾開過花了。」

「喔?」玉蓮不住又是一陣細瞧,看著它枝葉茂盛的模樣,很難想像它竟已錯過了兩次的花季。「轉眼又是賽山茶的季節了……」

「可不是?」承璿點點頭,轉身詢問︰「新來的花匠在哪里?」

「回王爺,就是這一位。」管家從人群里讓出了一個英俊的青年,約莫才十七、八歲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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