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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難伺候 第27頁

作者︰夏蕗

「千巧……」

「我很貪得無厭吧……」宮千巧仍在笑。「我這樣……是多麼惹人厭啊……您說是不是……王爺?」

瑞祥已然驚愕得無法言語。

不……或者該說,他從來不認為天底下有哪個女子會坦白承認自己對愛情並不大方,更沒有那種只要霸住了正室的位置,不管丈夫的心在不在自己身上都無所謂的想法……

有這種念頭的她,該說是天真,還是和他一樣的任情至性呢?

和他一樣?

瑞祥一震,使他驚訝的別無其他,而是他居然在宮千巧身上看見了和自己相同的地方……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瑞祥伸出手來,揭開她胸前衣襟,露出那片雪白胸脯。

他輕觸那胸上的血痕,手勁很輕、很輕,仿佛那撫觸所傳來的痛楚也能傳達至他的心臆……

「你為了我負上這樣的傷,你以為我仍會無動于衷?」

爆千巧笑了。

「王爺是在同情我嗎?」她輕輕地撥掉了他的手。「千巧不需要被憐憫的愛,只求您放過我。」

「我不放。」瑞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我這一輩子都不放!說我無賴也好、說我專制也罷!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離開!」

「你……」

「你要去西北?很好,那我就陪你去,不過前提是你得先回皇城養傷,還有,你如果不在三個月內把身上掉的肉長回來,就別想踏出王府一步!」

爆千巧定定地看著眼前人那堅定中帶著熱切的眼神,原本枯槁如灰的心,頃刻間竟然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明明連最不應該說的話都說出來了,為何……為何他沒有掉頭離去呢?為什麼他不責備她的痴心妄想呢?只要讓她死了心,他這輩子就無須再應付她的喜怒哀樂了不是嗎?

要怎樣才能不再迷惘?她好困惑……

瑞祥仿佛察覺了她的動搖與猶豫,而唯一能釋除她疑惑的舉措,只有一個。

他伸出雙手,將她輕輕地擁入了懷中,讓她去感覺,他身上的溫暖與熱度……

「千巧……」瑞祥在她的耳邊低語著。「我會用盡一切的力量讓你明白……」

「明白……明白什麼?」

「我對你的感情。」

瑞祥對上了她的雙眼,這一回眼神是無比的清朗與堅定,千巧不及反應,外頭忽地傳來敲門聲。

「稟王爺,小的有要事稟報,是關于香雲姑娘……」

瑞祥聞言,神色一凜,然而面向千巧時,又轉變得十分柔和。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去就回。」

不待她答話,他起身欲走,千巧連忙撐起身子。

「王爺!」

瑞祥回過頭來,看她一臉欲言又止。「怎麼了?」

千巧看著他。「請您……寬容處置,畢竟……畢竟她也對您……」

「都這樣子了,還顧著替她求情。」瑞祥嘆了口氣。「我該笑你傻,還是為你的善良感到高興?」

「我……」千巧還想說些什麼,卻感覺到瑞祥的大掌輕輕在她頰上拍了拍。

「睡吧,我一會兒就回來看你。」說完這句話後,這回瑞祥是真的離開房間了,只留下千巧怔怔地撫著剛才被他踫過的地方。

別客亭。

「他還是趕上了?」

郊外,香雲背著一個小包袱立在亭外,听著收買來的人所打探得來的情報,臉上神色陰郁難明。

「香雲姑娘,既然您要小的做的事情,小的都做到了,那……」

「拿去吧。」一個元寶飛擲過來,落在那人的身前,那人一見香雲如此大手筆,忍不住喜得眉開眼笑。

「謝謝香雲姑娘!日後要是有事,別忘了再吩咐小人啊!」

「行了行了,你去吧。」香雲揮了揮手,不欲多談。

那人千恩萬謝的離去了,只留下香雲一個人。

而仿佛確定了周遭再也沒有其他人之後的那一剎那,她兩行清淚徐徐落下。

「不公平……不公平……」

「不公平些什麼?」

一個熟悉的男聲自她身後響起,香雲愕然回頭,一看竟怔了。

來人正是瑞祥。

「你是怎麼……」話還沒問完,她已然理會,要不是方才那探子收了兩頭禮,瑞祥豈會曉得她又折了回來?

唰地一聲一道精光閃過,一把長劍架在香雲的頸項上頭,瑞祥冷凝著眼看著她。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香雲聞言竟然笑了。

「香雲自知王爺斷難姑容,也沒想要辯解什麼,當初我的命是被您所救,如今您要收回,香雲亦是無話可說,王爺請動手吧!」

「好一個無話可說。」瑞祥怒視著她。「你把人心當成可隨你操縱的木偶嗎?難道你以為,沒了宮千巧,本王就會移愛于你?」

「哈……哈哈哈哈……」香雲忽爾仰頭大笑起來,笑得淚花四濺。「移愛于我?原先我是抱著一絲這樣的奢望,不過在求你不要回頭,你卻仍然執意回去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死了。既然你不能愛我,那我只好讓你恨我了。」

瑞祥一怔。「恨?」

「不錯,就是恨。」

如果感情有先來後到,那麼宮千巧就絕不會是個贏家,為了爭那口氣,她所輸掉的不僅僅是愛情而已,還輸掉了人格,用盡一切心機,安排人在半路埋伏,也是因為她再也不怕被瑞祥所恨,原先她還有些愧疚,然而在瑞祥又一次的拒絕她之後,她的心就整個涼掉了……

愛也好、恨也好,哪樣不是銘心刻骨、一生一世都消除不掉的記憶?

如果不能得到他的愛,那麼就用另一種方式讓他對她永志難忘吧!

「王爺恨我嗎?」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讓自己的脖子更加靠近鋒利的劍尖。「那就殺了我。」

瑞祥卻反而將劍移開了。

「你走吧。」

香雲愣了愣。「走?你叫我走?」

瑞祥一面收劍回鞘,一面說道︰「我不想再看見你,也不願意再想起曾經有過你這麼一號人物,所以你走得越遠越好,遠離皇城、遠離英親王府,塵世之中,從此兩兩相忘。」

「不……你不能這樣……王爺……瑞祥……你不能這樣對我,這麼殘忍、這麼無情……」

「饒過一個意圖謀害英親王妃的不法之徒,相信世人對本王有情無情與否,自有公道。」瑞祥冷冷地說道。「永別了,告辭。」

語畢,他一個轉身,朝著來時路飄然而去。

望著他那高大的背影,情知他說的「永別」就真的是永別的涵義之後,香雲終于崩潰地跌坐到地面上,掩面失聲痛哭了起來。

幾日後,西北總督府內堂。

一個屬下拿著急報匆匆地走了進來,對著正吃著糕點的宮任安稟報。「稟大人,方才外頭來了一封急報。」

「急報?」宮任安手一松,糕點掉到了桌上,為了掩飾失態,他連忙假裝咳了雨聲。「快快快,拿來給我看看。」

「是。」那屬下慌忙呈上,宮任安接過來一瞧,只見信封上頭並非一般急報模式,不禁心下犯疑。

「有沒有搞錯啊你?如果是急報,信封上頭會插羽毛不是嗎?」

「稟大人,屬下確實從送信的差官那里听來,是急報沒錯啊……」

「是這樣嗎?」宮任安皺起了眉頭。「信是從哪里發出的,查清楚了沒有?」

「稟大人,信是從南都那里寄過來的。」

「南都?」不是皇城?這下宮任安疑慮更深了。「好了好了,我要看信,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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