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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能成婚 第24頁

作者︰夏蕗

阡飛香只是點頭。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別說沒有丫頭,在確認了自己的深厚情意之後,就算跟著他餐風宿露,她大概也會毫不猶疑地跟隨吧?

「你母親那里,待會兒就讓春雨回去說,現在,咱們可得抓緊時間,準備行李才行。」佟曉生輕輕松開阮飛香的身子。

「我明白。」阮飛香答了一句之後,欲往內室走去,才移動了兩、三步,佟曉生忽又喚住了她。

「香兒……」

「唔?」她回首,淡淡地笑。

凝望她縴瘦如柳的身影和那抹美麗動人的微笑,佟曉生強忍住想再度擁她入懷的沖動。

她那麼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微笑,就足以讓他置身雲端,畢竟在多年以前,這樣的對待是他可望而不可求的啊!

「還有什麼事嗎?」阮飛香見他一直不說話,于是歪了歪頭狐疑地問道。

佟曉生一醒神,忙道︰「不……沒事了,我只是,看你看得出神……」

阮飛香未料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一時間粉頰羞紅。

「傻瓜!」她紅著臉不知該回答什麼,隨口低低地輕斥了一句,一甩帕子,逕自進內室里去了。

留下佟曉生一人站在外間,痴痴、愣愣、傻傻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臉上卻浮泛出莫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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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

在佟曉生向孫尚書稟過詳情之後,孫尚書雖覺得三朝回門不回娘家于禮不合,但礙于一切都是為了自家生意,也不好反對,于是在佟曉生帶著新婚妻子坐上前往杭州的馬車後,他便讓春雨帶著一堆陪罪的禮品,立刻啟程到阮家稟報這個消息,可想而知的,是胡氏的反應。

「什麼?!」砰地一響,胡氏一拍桌子站起來,望著滿室生輝的布置,只覺有一種被耍弄的感覺。

「姑爺說……他不放心將小姐一個人留在家里,新婚燕爾,不好冷落人家,讓小姐自己回來,小姐又太可憐了……所以這才帶了小姐前往杭州了……」

「胡扯!」胡氏斥了一句。「這兒是她的娘家,她要回來愛回來,輪得到旁人說三道四嗎?!」

「可是……三朝回門,姑爺不在身邊,總是怪怪的,誰也沒開過這個先例啊!」

「佟、曉、生……」胡氏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

「喲!大清早的,怎麼就吹胡子瞪眼!」外頭忽有一男子,提著鳥籠晃悠悠的走了進來,滿臉輕佻神態,正是阮光宗。

胡氏看見他,心底就有氣,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都是你!」

「我?!」阮光宗嘿嘿一笑。「娘可別找著人就開炮,大清早的我可啥也沒做啊!」

「就是你啥都沒做!」胡氏痛心疾首的看著他。「要是你爭氣一點,我何至于拿人手短,還白白賠上了香兒!」

「夫人……」春雨在一旁吶吶的插嘴。「其實,小姐嫁過去以後,姑爺一直對她很好……」

「要你多事!」胡氏白了她一眼。

「唉,跟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好計較的!」阮光宗搖搖頭,一手拿著竹枝,不住地逗弄著籠里的鳥兒。

「娘啊,我勸你啊,心嘛就放寬些,飛香嫁過去有啥不好?人家財大勢大,你也不吃虧啊!再說這事當初不也是你作主的?」

「你懂什麼!」胡氏再氣不過,走過去狠狠擰了他一把,疼得阮光宗哎喲喂呀直叫!

「咱們是中了人家的計!」

「中計?」

「那姓佟的騙娶了咱家的女兒!」

「姓佟的?」阮光宗道︰「妹子不是嫁到孫家去嗎?何來什麼姓佟、姓董的?」

「佟曉生!」胡氏恨道。「他不知道和那孫尚書攀上了什麼關系,如今是撿了高枝當鳳凰啦!居然趁你被元寶賭坊的人扣押住,張魁強要香兒的時候過來提親,我怕她誤了終身,這才答應將她嫁到孫家去,沒想到娶她的人竟是當年那個佟曉生!咱們都被騙了!」

「哈哈哈,這佟曉生果然厲害。」阮光宗未如想像中的義憤填膺,反倒是笑起來。「不過就這麼說來,娘你也沒損失啊!」

得了五十萬兩銀子,還有一堆豐厚的聘禮,兼之又與德高望重的孫家攀上了關系,這筆帳怎麼算都合算,他實在搞不懂有什麼好氣的。

你當然不會了解胡氏內心復雜的情緒,當年她嫌佟曉生窮,把他趕了出去,沒想到他卻月兌胎換骨回來,還娶走了飛香。簡直就像在打她耳光似的,教她如何不生氣?窩囊的是她不明就里地收了五十萬兩,更是吃人的嘴軟了,沒想到這會兒,他們居然連三朝回門都不回來省親,簡直是不把她這丈母娘放在眼里!

「夫人……」春雨見狀,還想說些圓場的話,不料胡氏卻一揮手,示意她住嘴。

「罷了罷了,他們眼底沒我這個娘,我也什麼都不管了!」種種新仇舊恨一涌而上,讓胡氏氣紅了眼,也傷透了心。

她一甩手往室外走了去,徒留一室為了迎接佟曉生夫婦回來的隆重布置。只因這一切,看起來都像對她的一種嘲諷與難堪。

第九章

往杭州的途中。

馬車顛顛晃晃地在路上行駛著,經過了驛道,好不容易看見一間茶棚,佟曉生于是吩咐車夫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待車子停下來之後,他掀開簾子,扶出阮飛香。

「咱們休息一下,喝杯茶。」

接觸到他關懷的眼神,不住心中一陣溫暖,在他的扶持下,他倆慢慢走到茶棚里。

「小二,來壺好茶。」他說完,對著妻子道︰「這兒荒村野店的,沒什麼好東西,縱使有,也多半是粗食,怕你吃不慣,我就沒叫了,等晚一點咱們到了鎮上旅店,再吃些東西如何?」

「你別太擔心我,我沒事。」阮飛香笑笑地道。

然而她其實並不好。

自出生以來她從未這樣長途旅行過,光是一整天都坐在馬車里頭顛顛簸簸的就夠她受了,然而因不想讓急著辦事的佟曉生擔心,是以她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停下來休息,會不會耽誤時間?我沒關系的,趕路要緊。」

「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再說咱們都已經在路上了。」佟曉生緩言安慰著,眼看著她面色微微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的模樣,他不禁又是同情、又是憐惜。

「早知道你這般不習慣,我就不該強要把你帶出來。」他說,伸出手來,指月復熨貼上阮飛香的發梢,為她拂去細密的汗水。

「說這些做什麼,我不都已經來了。」阮飛香微微一笑。

他難道不曉得,屬于他的一個親密動作或者是一個表情,就已足夠驅走她所有的不快嗎?

苞著他的腳步,她就能安心,心理上的快慰早就超越了所承受的疲勞,她就是這麼想的啊……

「茶來了!」小二高聲吆喝著,提上了一壺熱滾滾的水和兩只茶杯。佟曉生見那粗陶做的杯子不甚潔淨,于是拿起其中一只,也不多想的以自己的衣袖仔細地擦過,倒入一些熱水,燙一燙之後倒掉,再次盛滿八分,這才遞到阮飛香面前。

「喝吧。」

阮飛香拿起杯子,卻見佟曉生拿著另一只杯子,倒入茶水後直接就口,根本沒有像在為她倒茶那般仔細,一時心里感動,月兌口而出。

「你待我真好。」

那像孩子般的口吻,讓佟曉生笑了笑。

「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

阮飛香心中一動。

「可是……我娘曾經那樣對你……」她不由得想起了從前。

佟曉生對此,卻十分淡然。「怎麼了?一副感觸良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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