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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身親親 第17頁

作者︰雨秋

冷天霨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

她難道沒想過,即便是有閻王令在身也只能救一人,要不,閻王便不是閻王,而是心懷慈悲的菩薩了。

又或者,她是想以自己的命換取克萊兒生存的機會?

縱然他不願這麼想,卻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爵,若閻王只救一人,你會如何抉擇?」

正當唐門上下對冷天霨避之唯恐不及,靳該隱是少數敢在他面前出現的人,然並非他真的膽大過人,而是職責所在,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你說呢?」下顎的肌肉猛烈地抽動著,冷天霨眸光迸出的火焰幾乎能將人吞噬。

謀判能肯定自己接下來的話會助長他的怒焰,絕非趨緩。「若我說,當然是先救克萊兒。」

「如果我是你,我會立刻離開!」沒有提高音量,但他的語氣卻能令人為之顫抖。

「說完該說的話,我自然會退下。」盡避嚴峻的目光不斷朝他射來,靳該隱不以為自己該就此退卻。「自我成為唐門的謀判,冷爵給我的首件要務便是找出唐門的叛徒,眼看真相就要水落石出,我不認為該在這時放棄,再者,能救夜影的,雖然只有閻王一人,但不代表只能靠閻王令。」

神情不再那般嚴厲,他耐著性子,「說下去。」

「除了閻王令,我想閻王更有興趣的會是個能以身試毒的藥娃。就我所知,黑苗蠱王的傳人自小便得嘗遍百毒,而這絕對會是最好的籌碼。」話已說完,靳該隱低首等著他開口。

冷天霨沉默半晌,踱步走向謀判,「颶風呢?」

聞言,靳該隱微揚嘴角,「在門外候著。」

「要他立即動身,倘若無法趕在夜衣命危前將那藥娃帶回,你們倆應當知道該怎麼做。」他的意思很明白,倘若明夜衣有事,他倆也難辭其咎。

門外,早已听得一清二楚的步疾風回道︰「屬下即刻動身。」

不論今日夜影是否與冷爵有所曖昧,以他們堂主間多年如手足的情感,他也絕不會讓夜影就此離開。

六堂一院是唐門的象征,豈可少去為首的明心堂堂主?

帶著這樣的信念,步疾風不多等待的趕往苗疆。

※※※

「夜衣,那是你父親,快過去喊聲爸爸,你不是一直想要見見自己的父母嗎?那就是啊,快過去……」身旁有個聲音催促著。

楞站在原地,明夜衣遲遲不肯移動。

在她前方的男子一襲黑衫,雙眼同時夾雜著寒冷與悲痛,憔悴的面容不減硬漢懾人的氣魄。

這人,真是她的父親?那為何他看自己的眼神中不見一絲的溫暖?

「過來!」男子下著命令。

猶疑許久,帶著躊躇的步伐,明夜衣慢慢走近那人。

她的話來不及說出,男子手中不知何時冒出把剪刀,不由分說的直接朝她烏秀的長發落下。每一刀都是那樣的毫不留情,像是極度的厭惡般。

是啊!厭惡,她的父親是厭惡她的吧?要不,為何將她送走?她的母親呢?是不是也和父親一樣的想法?

不願相信,也不願接受,明夜衣不覺地紅了眼。

「不許哭!你听清楚了,明家人不需要眼淚,更沒有怯懦的子孫!」男子近咆哮的嗓音回蕩在狹小的室內,屋內的擺設似也跟著震動。

終于,明夜衣按捺不住,鼓足勇氣的大喊,「我要見媽媽!」她要問她,既然不要她,為何又要生下她?

出人意外的,男子的怒氣平息了下來。

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好半晌,猛地拽起她的手,猶如拎起小雞般,大步的邁開步履朝外走去。

經過一道又一道的長廊,最後在翠綠的草坪上,一群穿著黑衫的人群中,他們停了下來。

指著前方,男人盡是哀慟,「你母親就在那兒……」

望過去,明夜衣見著的是緩緩入土的棺木。

不曾見過母親的容顏,更沒有听過她的嗓音是柔、是細,她就這麼離開了……

空洞的雙眼看著入斂儀式進行,軟軟的身子像是失去力量般跪落在地,直到人群散去,她仍是恍惚的跪在草地上。

而那個她該稱為父親的男人,神情木然地喃喃道︰「總算,是團聚了……」

眉心緊蹙,昏睡的明夜衣反復掉入過往的回憶中,無法掙月兌。

守在她身邊的冷天霨,難以判定她究竟是醒著難受,還是睡時受折磨?

「夜衣,要怎麼做,你才能不這麼痛苦?」撫著她蒼白的臉,他不比她來得好過。

為了怕她醒著得忍受毒性發作的疼痛,他選擇施打藥物讓她沉睡著,但從她囈語的情況來看,似乎是讓她跌進另一個磨難里,這讓他覺得進退兩難。

又是一陣呢喃,明夜衣眼瞼跳動著,終于在毒性侵體後她首次睜開雙眼,伴隨意識清醒的則是蝕骨的疼痛。

緊握她顫抖的手,明了她在壓抑身體的痛楚;不忍之中,冷天霨別無他法的對外喊道︰「來人!」

「還不要……」強忍著,明夜衣虛弱的阻止。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她害怕再次的闔眼,不知還會不會有醒來的可能?

他輕聲誘哄,「暫時的昏迷能讓你除去疼痛的侵擾。」

「卻也躲不過夢境帶來的苦痛。」她搖著頭似有許多無奈。

沒有堅持,他順著她的意思,或許也是他的自私,內心里,他多少是期望她能醒著,這能讓他免于失去她的恐懼。

拂開她額前的發,吻著她的眼,冷天霨禁不住地拉開毛毯,與她擠身在同一張床上,將她擁入懷中。「你都夢見些什麼?」

伏靠在溫熱的胸膛中,她問︰「你見過我母親嗎?」

不再是主僕有別的稱呼,而是對等的關系。這是唯有兩人獨處時,他執意且霸道的要求。

「見過。」眯起雙眸,他回想著幼時的記憶。

案母的意外早逝,年幼時的他多由明叔的妻子照顧著直至他長成青年,開始接受繼承人的訓練,明姨的身體也日漸消弱,但偶爾,他還是會去明心園看她。

「她是怎樣的人?」難掩心中的激動,這一刻,明夜衣幾乎因為期待而忘了毒發的疼痛。

「她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從沒听她說出過一句重話,只是,她的微笑總讓人覺得哀傷,是因為牽掛著遠處的孩子,沉重的思念所致。」說到這,他感受到她微微的顫抖,卻不是因為體內的劇毒所導致。

明白懷中的人兒,有多麼渴望知道更多關于母親的事,于是他輕撫她的發,並敘述他曾和明姨的一段談話。他記得,當時曾問她——

「你要是這麼想他,為何不讓明叔將他接回明心園,而是讓他只身在外?」挑著眉,冷天霨不覺得事情有何復雜。

「身為一個母親,我當然不願與自己的骨肉分離,但如果可以,我寧願忍受分離之苦,希望她能不回到我身邊,只是,我知道你明叔終究是會讓她回來的。」

听著她的話,尚屬年少懵懂的冷天霨仍是不明白。究竟明姨是想要孩子回來,還是不希望……

「少爺,你能否答應明姨一件事?」

「你說。」

帶著笑,她的嗓音既輕且柔——

「有天,要是你有機會見到她,請你替我給她一個擁抱,就像你小的時候,明姨抱你的那樣,讓她感覺到,盡避我沒能陪在她身旁,對她的愛,卻不會因為離開而消失,好嗎?」

懷中的人顫抖得更厲害,冷天霨不自覺地收緊臂彎,「夜衣,現在你是否能感覺到你母親對你的那份愛?」

枕在他胸前,明夜衣沒有回答,冷天霨卻從胸前濕了的衣衫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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