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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處 第11頁

作者︰羽柔

「我,你以為人是我殺的。」辛兆羽會意地接口。

勝吉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就傻愣愣地站著,一動也不動。

「勝吉,我沒有殺人,我是好好教訓了馬家的少爺和他狼狽為奸的侍從,這凶手是另有其人。」兆羽將發生的事情避重就輕地敘述了一遍。

勝吉憋的一口氣,這會兒才重重吐了出來,可是想了又想,還是不太對頭。這少爺沒有殺人,就這麼一句話,人家馬家會買賬嗎?听說這衙門牢房已經關了滿滿的疑犯了,嚴刑拷打,無所不用其極。

「少爺,這——」

「好了!好了!我現在頭痛得要命,藥效一定是退了,想不到這安神藥這麼好用。喏!這一包藥拿去煎一煎,我想就是于姑娘給我喝的安神止痛藥,快去!我的頭痛得快炸開來了。」他知道喝了藥迷迷糊糊的,等睡了一頓好覺,人就會覺得好了很多。

辛兆羽兩手按著太陽穴,緊緊地在穴上畫著圈圈,腦里浮起片片段段的畫面,似夢似幻?到底這看到的哪一樣才是真的?哪一樣才是夢里面的?等傷口好一點,他一定要下山,好好問問于姑娘。

「少爺!您得要小心應對,這馬家的人咱們還是少惹為妙,別為了這事耽誤了咱們上京趕考的行程了!」

「上京趕考是還來得及,只是,我不放心于姑娘,她……」

「少爺!這紅顏禍水啊!我在香滿樓看見于姑娘時,就知道長這麼美的姑娘,可是麻煩最多的,她已經不是個清白的姑娘,少爺,您就忘了她吧!專心讀書求功名,為老爺出一口氣,光耀門楣啊!」

兆羽什麼也沒有听進耳里,倒是「于姑娘不是個清白的姑娘」這一句話,一直盤旋在腦海里,重復地想著……想著……

突然,辛兆羽走近了床榻邊,伸手攤開了床被,赫然看見被上幾滴的血漬,顯然並不是他的,而是——

而是于姑娘的「落紅」。

那麼這一切都不是夢!那懷中的軟玉溫香,那兩顆鼓動熱烈的心,那義無反顧的獻身報恩,他竟然、竟然就是毀了于姑娘清白的人。

這會兒他全都清醒了,昨夜的情形歷歷在目,辛兆羽瞪著血跡,退了半步,他全都記起來了。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老半天都不說話。對了,李公子要我傳話,請少爺今晚兒回茶鋪里,有事要找您商量。可是您頭上的傷又流了這麼多血,我擔心您的身子。」

兆羽坐上了椅子,二話不說,將頭上的白布巾拆了下來,傷口的血是止了,除了還會隱隱作痛,大致是恢復了不少。

「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只是流多了血,嚇人而已,你來幫我梳理頭發好遮住傷口。」

「是!少爺……這、有句話非常地打緊,不知道能不能說,我說了,您千萬要答應,好不?」勝吉面色凝重。

「有話就說,別這樣婆婆媽媽的。」

「少爺,您一定要答應我,別對任何人提起救于姑娘的事,您頭上的傷也不要讓人瞧見,以免引起別人不必要的猜疑。」

「我並不需要答應你,救人的事我根本不想張揚,頭上的傷口並沒有什麼大礙,你別多此一舉了。」

「我是怕您被馬家的命案給波及,這一次的科舉對辛家非常的重要,皇上要親自會試欽點翰林。蒙辛大人和夫人對我的看重,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就算是天塌下來,我都會好好地侍奉您平安到達京城。」

「勝吉,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哪時候讓爹娘失望了?」辛兆羽心想,只是這娶媳婦的事,恐怕無法讓爹娘作主了。榮榮!榮榮!他在心中低聲呼喊著她的名字,讀了將近二十年的聖賢書,此時才體會古人談情寫意的詩義,真個是︰「生平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在京城里,辛大人將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兆羽天資聰穎,總算不負眾望,一路舉試,都是無往不利。

人人都知道辛大人的公子是一個人中龍鳳,家里的女眷丫環們常常為了他爭風吃醋的,名媛淑女也為他害盡相思,他卻從不為所動。只道別人的相思對他而言都是一種負擔。這一次他離鄉背井地到處游山玩水,一來是要躲避大臣昂辛的招親,二來是想遠離那些鶯鶯燕燕的糾葛,好好四處看看、增長見聞,卻想不到,冥冥中的牽引,使他竟是一頭栽進了相思的情障里。

「少爺!少爺!行不得!行不得啊!」勝吉緊緊追在辛兆羽的身後,一听說要到茶鋪找李少爺打听于家姑娘的宅子,就嚇得滿身冷汗,想不到少爺的腳步如此飛快,跑得勝吉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來到了市集的茶鋪前,就見到李子明和子音兩人正準備出門。

「哥!你看你,一輩子就是太顧忌別人的想法,才會讓人捷足先登了,現在你才開竅,要去于家看榮榮,難道不怕別人懷疑,是你為了意中人殺人報仇的,我一定要和你去,免得你做出什麼傻事。」子音說道。

現在城里風聲鶴唳的,稍微有人和馬家命案有關,都免不了被衙門的差役架走,子音不忍心見哥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無計可施,才想要跟著他去見榮榮,多少照看著,免得讓人起疑出什麼差錯。

今早子明才又听衙門里的人說,馬家的二少爺昨天還帶了一群隨從到于家大鬧,逼著榮榮要下嫁給馬少龍的牌位,去守一輩子的活寡。

原來馬家早已交代了衙門,這于榮榮和馬大少爺的死是月兌不了關系,可是這于姑娘堅不吐實,馬家自有辦法好好和她周旋,最好的辦法,就是娶她進門,要殺要剮,就是他們馬家的家務事,誰也管不著了。

在香山縣里,不少人知道,這馬家的人善于玩弄權貴,廣結達官貴人。馬家的怡賓樓夜夜笙歌婬樂來歡娛賓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他們給糟蹋了,無人聞問,馬家的僕役下人都已經司空見慣,也無能為力。

李子明才正想出門,就見辛兄弟遠遠地從前方快步地走來。

「辛兄弟,你來得正好,咱們香山縣就靠你來為民除害,別人官官相護、狼狽為奸,此刻就等你這種高風亮節的人,來為百姓伸冤。走!我帶你去于家,替于姑娘想想辦法,怎麼逃過此劫。」子明心想,兆羽是京城的貴公子,認識的達官貴人也不少,況且他早晚會被朝廷重用,或許可以替于家出頭或想一些辦法。

子明把心中所慮,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兆羽說明,兆羽專心傾听,一臉迫切焦慮的神情毫無遮掩,冷不防地衣袖子被勝吉拉了又拉,才回過心來。

子明滿月復心事,也沒有察覺兆羽的神情有異,只有隨從勝吉,已經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見少爺不動聲色地傾听,真不知道他心底在打什麼主意?

四人一行,來到了于家,見大門深鎖,任子音大聲呼喊,還是無人回應。

四人悻悻然地正想踅返,就听見木門輕響,四人回首,只見榮榮半掩著大門,滿臉憔悴地玉立門後。

「榮榮!你終于開門了,我們等了好久!為什麼不開呢?」

子音話才說完,就見一行人的身後,走近了一群橫眉豎眼的粗漢沖著榮榮嚷嚷︰「是呀!知道我們父母沒有給咱們生得像這兩個兔兒爺一般英俊瀟灑,當然不夠資格開門了!」原來是馬家的人一早就守在于家門口,存心找碴,想要向于家施些壓力,讓他們好早日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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