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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轉清明天 第21頁

作者︰何錚

那時,她只是只虎,他和人類女子在一起是那麼自然。所以她要為人。

現在她是人了,卻還是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接納別人!

被了!夠了!這樣的痛,燒得她無法呼吸!他是她的!是她才能踫,是她才能愛!

但他不是。

即使她已是人的樣貌,卻還只能像遠古的那只母虎一樣,偷偷地在角落看著他,看著他屬于另一個人。

人心是無法掌控的。她不會勉強他。這次,她已沒有怨火。能再見他,被他疼愛,已是對她莫大的恩寵,

他不屬于她。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真的是從來不曾屬于過她。無論她是變成人,還是變得像那女人一樣,他也永遠不可能屬于她。

他說他愛她。但卻在她不在時抱著別的女人。這樣的愛,她不要!光只有疼愛是不夠的,他必須要完完全全地屬于她!虎類的佔有欲是很強的,一旦遭到背叛,

即會毫不留情地將對方徹底撕裂!只有他死,她才能真正地擁有他。

一生只有一個伴侶,只愛一個人。這對人類而言是不可能的。他們的想法,她永遠也不懂。

不舍傷害他,就只有傷害她自己。

「姑娘,別哭呀!嬤嬤給你煮鍋好的哦!」

她直直地站在那里,淚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不再扭曲自己的本性,不再強求。她還是那只孤注一擲的母虎。

若他不是她的,那她便不在這一世活著。不純粹的東西,她不要!

不再讓他為難,不再攪亂他的生活。從頭至尾,她帶給他的就只有痛苦而已!

呵,不要了……

她這「一世」已拖得太長。

不要了……

這漫長的等待,這空洞的人的軀殼。

不要。她再也不要承受這樣的痛!無法留在他身邊了,留下來也只會傷害他!更傷害那女人而已。

她要回到原本的地方。死去,喝孟婆湯,下世做豬做狗也絕不為人!

晨曦微顯。

尉荀已整裝待發地站在床沿。

「這個。」琥珀取下佩劍遞向他。

「傻瓜,早朝不帶劍的。」他正欲將劍掛回牆上,卻見她一臉固執地看著他。

「平安。」她堅持地將劍塞到他手上,那個絳紅的錦囊掛在劍鞘上,輕輕地搖晃。

他接過劍,動情地擁緊她,「等我回來,嗯?」

她不語,只柔順地依在他的懷里,深深地吸取他身上的氣息。真想就此不走,就像以往的每一天,點點頭,答應會等他回家。可她不能。再見到他與那女人接近,她絕對會控制不住自己,絕對會撕裂那女人的笑臉。所以,該到此為止了。再拖下去,只會讓他厭惡。

「虎兒,相信我。」他放開她,並不執著于她的回答,「我走了。」

當他轉身,門外的亮光使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遙不可及。這一走,他仿佛就要消失在那無盡的光影之中,從此,再也見不到。

永生永世……

「尉荀廠她突地叫住他,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淌。

他腳步一頓,卻始終沒有回頭,只仰頭輕笑道︰「傻丫頭,等我回來,讓你笑著叫我‘夫君’!」語畢,他跨步遠走。

為什麼?

回頭啊!只要他看看她,再抱住她,或許她便會什

麼也不堅持地留下來,傷害到誰都無所謂,被他厭惡也無所謂,她好愛好愛他!只想待在他的身邊,被他抱著,被他哄著,被他那樣深刻地疼愛著。但是,一生,只有一個伴侶。

如果要,就要全部。人類只要這樣的滿足了嗎?她不會!畜牲是很單純的,很單純……不懂得迂回與容忍。

她是畜牲。

就像是那種鳥一樣的畜牲。那麼固執。即使累死,也絕不接受瑕疵的施舍!

「大才子也有燒壞腦筋的時候啊!」先前的太子,如今的皇上,正坐在龍椅上一臉興味地看著單膝點地的尉荀。

「請皇上成全!」

皇上打了個手勢,將所有的奴才都退下後,才松下了緊繃的臉,笑嘻嘻地道︰「快起來說話,沒外人了,別這麼拘謹嘛!」

「當守君臣之禮。」這是他一慣的處事原則。凡事不可鋒頭太健,特別在皇上面前。

「什麼君臣,那是別人說的!論理,你還是我結拜的義兄,是不是也讓我給你下跪啊?」

「微臣不敢。」

「那就坐。咱們也好久沒這麼說過話了。」皇上從龍椅上下來,像個孩子似的搬了張椅子坐在尉苟身邊。

尉荀無奈一笑,只得從命。誰讓皇上年少稚氣?在某些事上真是比牛還拗。

「你剛才不會是說真的吧?」

「哪敢欺君?還清皇上成全。」他主意已定,不會再更改了。所謂的男人,齊家,治國,平天下,若連心愛之人部無法保護好,要再多的榮耀也只不過是掩飾虛弱的幌子罷了。

「七妹不要?那個什麼芳芸的也不要?是不是太可惜了?好好的齊人之福不享。哎,害我想升你官都要再找借口了。」

「皇上不必如此費心。」人人皆欣羨他的好際遇。君王相寵是多大的事?朝中百官莫不誠惶誠恐。而惟有他尉荀,不論是先皇還是當今聖上,永遠都是備受寵信。可那又如何?現在的他,在乎的僅只有一人的笑容而已。

「不過,你當真想好了?你那小妾美則美矣,是悍了些,你能受得了?」他可是至今難忘她那個「滾」字,真是心有余悸,好凶的女人!

「虎兒很乖的,下回帶給皇上看看。」尉荀淺淺一笑,道,「那丫頭只是擔心我。」

皇上看著他那瞬間柔和的臉,突然蹦出一句,「你慘了。愛太深,有時反而成為負累。」

「甘之如飴。」

「你這樣,讓我不幫都不行,真是的廠他狀似不悅的蹙眉,「七妹你就不用擔心了,把她嫁掉就是。至于那個郡主,我管不著。就先賜你家小妾個郡主的名分,再指婚如何?」

「謝皇上恩典。」尉荀不卑不亢地行禮。

「先別謝,最大的問題怕還是你爹。他若知道是因你的一意孤行而壞了兩門如此登對的親事,哪能善休?到時啊,你就搬到宮堅來避避風頭吧?我都快悶死在這了!」

「皇上……」他為難地皺眉。

「好,不來就不來,但清明的遠足狩獵你總得陪我去吧?總不能有了家室忘了恩人哪廠他爽朗一笑。

「微臣定當奉陪。」尉荀笑道,「皇上還是對狩獵情有獨鐘啊!」

「那是當然!僅此一項愛好了,死不能丟!」他神經兮兮地道。

「皇上。」

「啊?」

「請皇上盡快習慣為君之禮,起碼不可以再自稱‘我’了。」

「知道了!還不是只在你面前才這麼隨便?」他突然斂起了笑容,「現在,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能這麼放松了。」

「我知道。」尉荀不再堅持自稱「微臣了」,起身拍了拍皇上的肩,「你是皇上,也是我義弟,想放肆就放肆些吧!一定會盡最大的能力協助你。」

「好兄弟廠他伸出手。

「好兄弟。」

擊掌為盟。

街道、房屋、人流。

這里,不是她該在的地方。

琥珀站在尉府的大門口,邁出了她的第一步。

「姑娘,你要去哪?」門口的侍衛忙問。她怔怔地注視著前方。

「回去。」

「回哪兒去?傍晚前能回嗎?二爺吩咐了,姑娘若是出門,一定要帶侍衛。」

她奇怪自己為什麼還笑得出來,可她還是笑了。因為自此以後,她可能再也沒有這樣的權力了。能想他,為他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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