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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 第7頁

作者︰玲子

「你們一家子都那麼出色,江老師一定很高興……」

「也許吧……你呢?孩子多大啦?」

「快兩歲了,很可愛呢。我有帶照片……」Pete喜沖沖的翻開皮夾,里面有一張他女兒好可愛的照片。

真是像他……還有一張全家。「你……你太太好漂亮。」

「是嗎?大家都這麼說……說我們是天作之合。」他說完這句話,便敏感的把眼光從照片轉到她臉上,果不其然,她表情突然就黯了。

「對啊……」她又斟酒。

台上歌者唱的正是「酒後的心聲」,不如就醉了吧。

計程車上,他說要送她回去,然後就要直接回飯店了。

「不要想太多,好好寫些東西,可以給現在年輕人一點引導。我看了你的書了,有點太浪漫……反而不切實際。」

「可那都是真實的故事……」

「可能是你的筆觸太多愁善感了吧。」

「反正有人要看,你管那麼多……我又沒有叫他們去殺人放火。」她是有點醉了,說話越來越大聲。而且她也有點生氣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Pete看著她,不再多說。

江郁昕的表情有點可怕,眼楮好紅。她也不知道她自己是在氣什麼?

「住那麼遠也要管我……」

他看了她一眼,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就不再答腔了。

到她家了。眼看著她不可能一個人上十四樓,他就著她進了電梯。

「你的酒量變差了,也此以前瘦了,而且我覺得你臉色不太好,眼圈也比以前黑,我有點擔心……你要不要……」

「不要說了啦,我不是說了嗎?你住那麼遠還管得著嗎?」

江郁昕大聲的打斷他,一面甩開他的手。其實她真的站不太穩。

「我自己會走……你可以走了……」她一個踉蹌,扶著電梯的大鏡子差一點要跌倒。

Pete很快抓住她的手臂,緊扶著她。

「嗯,你怪怪的……到了到了。」他其實知道她在氣什麼。

江郁昕翻著背包在找鑰匙,看著香奈兒的Mark模糊了起來,不行,她不行哭。

開了門,她推他出門外,自己卻被一旁倒下來的傘絆到,跌倒在地毯上。

「喂,小心點,你這樣要我怎麼放心你呢?」Pete進來扶她,半抱的把她丟進沙發椅中。環顧了四周,找到了水,弄了一杯送到她唇邊。

江郁昕還是哭了,啪的一聲一把打翻水杯。沒有匡當的聲音,卻弄濕了一大片地毯。

「你走啦,不要在這邊假惺惺,我不要你同情我……走啦……」她邊哭邊不顧一切的胡亂打起他來了。

Pete有點莫名其妙,想法子抓住她在空中亂揮的手。

「嘿!你怎麼搞的?」他也有點生氣了。她發起瘋來推他勁道還真不輕。「當初是你不要我的,你不要再孩子氣了好不好?」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本來不想扯破臉說的話,還是硬被她的舉動逼出了嘴。

丙然,她強烈的妒意瞬間燃燒起來。

「對,對,對,是我活該,我自食惡果……你不會懂我有多受傷,你不會懂的……你那麼快就結婚,我花了多少時間平復……」江郁昕有點歇斯底里的尖聲。

「你以為我愛是不是?你以為我那麼早結婚是為了氣你?白痴,可惡的白痴,那是為了忘掉你!媽的,可惡……」他也火大起來了,一把甩開她的對她吼。

「寫了多少信給你,打了多少電話找你,你就是不回信,就是不接電話……你一點點挽回的機會都不給我,那我又能怎麼辦呢?」他發起脾氣來也真是可以了,磅的一聲關上了門。剛剛的紳士模樣當真都不見了。

江郁昕反駁道︰「你……你為什麼不回來?我才不要听你的解釋,只會自圓其說的自大狂,還不就會安慰我罷了,就會說——哦,我的小寶貝,我有我的理想,我希望你諒解,你等我三年。夠了夠了,哼,我才不要听這些屁話,我怎麼等你?我也要為自己打算啊。而你,哼,你就會為自己……」

「哦,是這樣嗎?你不看我的信、不接我的電話,就這麼快的替我想我會對你說什麼,你才是自大又自欺的白痴!你怎麼能替我決定我該怎麼做呢?」Pete是真的凶起來了。他撥亂了頭發,來回踱著大步,煩躁的一字一句大吼著,「大小姐,我寫回來的信,你有看過一封嗎?」

「我干麼要看,撕都來不及了。我發誓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那就是了,你若是有看,一切說不定就改變了。唉!」Pete扯開領帶,重重的坐到沙發椅上,重重的嘆氣。

「改變?改變個什麼東西啊?我有爸媽要照顧耶,我怎麼可能跟你去美國?你有沒有為我想過呢?我再愛你,也沒法子這樣子跟你去啊……」

「所以,我跟你求婚啊……」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時跌跪在地上的江郁昕突然靜了下來,哭聲斷了,她抬眼看他,那眼神震驚得很。

「你說什麼……你跟我求婚?」

「沒錯,那時我還不能回來,博士班的課很緊,一刻也跑不掉,我寫信跟你求婚,說要娶你,你這樣一起來美國就光明正大了不是嗎?我的家境供得起我讀書,自然是不錯,工作那幾年,我也存了不少錢,你嫁給我也不用擔心,我會給你爸媽一些安頓的……這些都不是問題啊,問題是你從沒讓我有表明的機會……」

「你跟我求婚,你跟我求婚……你……居然跟我求婚……」江郁昕像傻了似的喃喃自語起來。

「我給你的信遺留了底稿呢,但你竟一封也沒看……唉!我爸爸是哥大教授,你也知道那個老學究的個性,我一申請到哥大獎學金,他馬上二話不說就要我打包過去了……我跟你解釋一堆你也不懂,只怪一切都太倉促。那時我真不知怎麼跟你說明白,而你根本在第二天開始就不見我,不理睬我,還馬上辭職,躲我躲得我莫名其妙,那時鬧得補習班滿城風雨你忘了嗎?你一直往牛角尖去鑽、去想……

「我承認,走之前兩個星期才跟你說是太匆忙,但我也是相同的時間接到入學通知的消息啊,我萬萬沒想到你會有那麼大的反彈……我後來到美國,想了清楚,跟爸爸媽媽說,我一定要娶你,然後把你接過來一起住,爸爸也同意了……結果,還是太晚了吧。

「打電話找不著你,寫信也毫無回音;打到你家去,一听到是我的聲音,想都不想的就掛斷,連我拜托我媽媽打都沒有用……我真不知道你怎麼跟你家人形容我這個惡棍的,連他們都那麼恨我嗎?我相信你父母親不是這樣子的人啊……」

「喔,那是因為我自殺……」江郁昕輕聲的說。沒有淚了。

「什麼?你……」這下換他震驚了。

Pete從沙發上彈起,蹲到她面前,眉頭皺起。

「你飛走的那天上,我就在我父母面前割腕……」她就像在別人的事一樣輕描淡寫。

「不……噢……」像是撕裂般的痛楚揪過他心底。天啊,這個看似乖巧的小女孩,怎麼性格如此剛烈?他抖著手,抖著唇,猛搖頭。

「沒錯。我還記得是用那鋒利新買的美工刀,費了生平最大力氣,狠狠的劃過我的右手腕……」

我又來打岔了呦,這也是真的喔,我那位為了一個男人割宛,縫了兩百六十四針的朋友,現在已婚了,她的過去,也是一大段復雜的糾結故事,容後再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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